24、告白与圆舞曲（下） ...
-
第二十二章.告白与圆舞曲（下）
「拉着你看太阳初升、月影渐落、星辰变换不休」
后夜祭当天白叶的母亲却病倒了，也许是之前或多或少都留着些病根的缘故。将母亲送到医院之后已经是日上三竿，少女坐在医院的椅子上双手捂住脸颊紧紧咬住下唇不吭一声。
直到少年打通电话之后急着赶了过来，带着她一直喜欢吃的甜甜圈过来的时候她才想起自己一直没有吃饭就这么硬撑到中午的这件事情。
黄濑凉太将甜甜圈塞到她的手里，在她旁边的座位上坐下，表情很是紧张。
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她的脸色很是苍白，嘴唇也有些发青。捏着甜甜圈的手有些颤抖，明明是一直喜欢的食物，明明都清晰的闻到了巧克力的香味，明明都触碰到了那片温热……可是就是无法张嘴将它吃下去。
“小叶子！你这样会硬撑身体会垮掉的！担心也没有办法不是吗？！”黄发少年有些着急地冲着她说道，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中午了。
“我知道……”佐仓白叶拿起甜甜圈啃了一口，又一口，动作渐渐慢下来，不断有眼泪从眼眶里溢出，顺着脸颊滑下来。
她一边吃着少年带来的食物，一边坐在他的身边，断断续续的说道：“我知道这样不行……但是我还是会想的……是不是我的错？如果我一开始发现的时候就、就每次督促着我妈上医院的话……说不定、说不定就不会这样了，是不是？”
她紧紧地抓住塑料袋，手指甲快要刺穿了一样。她低着头努力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眼泪流到嘴唇里，混着甜甜圈的甜味一起下肚。
“才不是！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想！”
女生将塑料袋里的食物全部一口气吃光，呛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一边说着“这不是你的错，别怪再自责了。总之现在只有等不是吗？”一边拍打着少女的后背。
感觉到他的动作，她却哭得更伤心，即使一直都是单纯的咬着下唇忍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可他就是知道。
她在伤心，比之前更伤心了。
他叹口气，又一次地重复道：“不是你的错。”
然后亲眼看着自己喜欢那么久的女孩子在他面前哭到睡着。
*
“不用陪我的。”
“怎么不用，你才刚刚住院。”
“白叶很期待后夜祭的吧，所以快去。”
“没有的事。就算真的很期待现在也没有必要了。现在还是你比较重要。”
“之前一直一直都在说学园祭上的事情，一定很喜欢的。而且白叶你也有出力，很期待不是吗？”
“那只是、只是单纯写作素材估计会用到所以我才说的多了点而已！出力也只是滥竽充数的，我并没有干什么大事。”
“告诉我凉太君邀请了你的时候不是笑得那么开心嘛，别告诉我你忘了。”
“……”
只有最后那一句，是无可辩驳的真实。
她期待着同黄濑凉太一起逛后夜祭，在最后的最后和他一起跳舞。这是无可辩驳的真实。
少女同母亲的对话就此结束，一直咬紧下唇把眼泪憋回去的她，到最后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却真的有些忍不住想要抱住眼前一直慈祥笑着的女人哭出来。
黄濑凉太一直默不作声的坐在病房外面，对里面的聊天内容毫不知情。
他双手合十叉开，架住自己的额头，闭着眼睛等待里面的响应。女生之前的哭脸还历历在目，包括在她躺在自己的右边肩膀上闭着眼睛睡着时的脸庞亦是。
他尽力不去惊醒她，伸手替她抹掉眼泪。而她却在梦里面叫了他的名字。
医院里护士也好、病人也好，并不是没有自己的粉丝，只是单纯全都被少年礼貌地回绝掉了而已。
至少现在，他想陪着那个哭泣的女孩子。那时候他是这么想的。
而现在，他看着佐仓白叶从病房里走出来，因哭泣而变得有些泛红的眼眶跟进去时没什么变化，但少女的神态里却多了一分迷茫。
“伯母说了什么？”他赶忙询问道。
接着，他就看到棕色长发的女孩子，用迷惘的眼神望着他，并如此说道：
“——我妈说，‘你去吧。’”
*
当两人赶到海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石英钟上时针也绕着正中转了好几圈，白叶喘着粗气跟在黄濑的身后走进校园，夕阳的光芒将教学楼照射成漂亮的色泽。耳边能够清晰的听清远处同学们吵闹争执的声音。
少年的侧脸被光晕染上一层朦胧的色彩，他的呼吸只是略微有些增快了而已。这也是训练成果吧，她想着，紧随其后走进教学楼。
走到班级门口，班长果不其然以“不请假也不来报道你们俩真有够的”一句话开始进行了长篇说教，她抿抿嘴低着头不吭一声，却歪头看到少年偷偷冲着自己使眼色。
她略觉有些无奈，紧接着还没说什么，他就毫不犹豫打断班长的长篇大论，嘴里念叨着“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就拽起她跑开。
其结果是还没有走出多远，班长就大喊了一声“给我站住！”原本他大概会说着“欸~~才不要呢”，接着就拖着她离开，但紧接着的一句话却让少年的脚步顿了下来。
“难得都来了，不来逛一下吗？”班长一手推着眼镜一手撑着腰，说这话时候的唇线微微向上弯曲，带着些温柔的意味。
他跟她对视一点，重重的点头。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鬼屋的布置对于普通的学生来说真的十分出色。
为了营造出恐怖的环境，后台布置使用了大量的黑色布匹将窗户紧紧遮住，不让一点阳光进入房间里。
灯光营造出的梦幻效果棒极了，有时候突然冒出的东西让并不那么胆小的少女也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班长人挺好的。”
“是啊，一比起来凉你简直弱爆了，人品方面。”
“咦！！好过分，才不要比呢！”
“唔，欺负你果然很有成就感哩。”
“小叶子好过分QAQ！”
“抱歉抱歉，开个玩笑啦。”
再次面无表情的路过突然冒出来的“鬼怪”，少女捏了一下少年的手，等到完全甩开之后才小小的叹了口气。
“小叶子你一直都不怎么怕鬼啊，至少没有其他女生那么剧烈。”黄濑凉太从进来的时候一直都牵着她的手，或许是以防她走丢。他的手掌相较于少女的手来说很大，也很温暖。
女生眨了眨眼，绕开同学准备的惊悚的装饰物，说道：“作者说我已经有了恐高这个设定了，再加一个怕鬼的设定未免太废了。”
“那算什么嘛。”他低头对上她的眸子，紧紧捏了一下她的手，“嘛，算了。这样也挺好的。”
嗯，挺好的。
从手心处传来的温暖触感，让她也这么觉得。
佐仓白叶看着他的眼睛，在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抑制不住了的情绪不停在心里重复着重复着重复着。
——好想告诉你。
她咽下一口口水，突然扯住他的手让他停下。
“虽、虽然我不怕鬼，但是作者的人物设定里还清清楚楚写了一条哩。”
那是逞强的话语，女生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渐渐增快。双腿有些小小的颤抖，她努力抑制下不安的情绪，在鬼屋这种地方告白的自己，简直是蠢到极点了。
但是就是想说，想说的不得了。一直以来都让自己处于一种强制性闭嘴的状态，到了如今却像是突兀的打开了潘朵拉之匣。
想要告诉他，想要把心里话说出口。
想要，独占他。
少年好奇的微微低头，一边询问道“是什么”一边弯曲了膝盖，方便听清楚比自己矮了许多的女孩子的话语。却不知道这在女生的眼里却成了允许她将那句话说出口的证明。
少女用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嘴唇凑到他的耳边。她知道自己在颤抖，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或许就会站不稳身子。
想要说想要说想要说的不得了。
你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就是我的！
“——我害怕你离开我。”
说完，她十分恶劣的咬住了他的耳垂。
*
黄濑凉太的人气很高，非常之高。知道这点的白叶不止一次的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黄濑君后夜祭的舞可以和我一块跳吗？”
“尼奏凯！黄濑君应该跟我一起跳的！对吧对吧！”
“去你丫的，之前要了一个‘我才不想更新’的签名的是哪个！快去码字啦八嘎！”
“黄濑君人家想跟你跳舞！”
“滚边儿！黄濑君怎会捅你这等俗人一道，对，这种时候，黄濑君应该邀请的，是笠松前——呜啊谁踩窝！”
“不不不，照我说的话黄濑同学跟森山学长才是——我去别扯我头发！快住手！”
“黄濑君别理那群女疯子，请和琳琳酱我一起跳舞吧。”
“给我滚开！！”
看着眼前许许多多的女孩子将少年团团围住，佐仓白叶只能重重的叹了口气。
那个声音是突兀的插.进来的。
“佐仓同学，可以和我一起跳舞吗？”
相川微微偏头询问着，他朝着她伸出手来。
佐仓白叶的身后就是黄濑凉太。那一切都落入了少年的瞳仁。
在那一刻，少女还没有反应过来，少年就早一步走上前去一手扶上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往自己的方向按了按。
“啊啊，真抱歉，我要跟小叶子一起跳舞，所以必须全部拒绝你们啦！”
她有一瞬间的讶异。继而，幸福的笑了起来。
“嗯，所以不好意思了。”她接口道，向相川少年，也向着那些喜欢着黄濑凉太的女孩子们。
——这一次，我不会放手。
——决不。
双手交叠，配合着对方的舞步向前向后。
起初一直无法很好的控制步伐的大小，少年错了好几次，而她则是不留神撞到了许多人。
道歉声接连不断。
那是最糟糕的配合，手忙脚乱的，弄错了很多地方。
一曲终了。
少女还是犹豫了许久，将自己的疑问抛出口。
“凉怎么会想到邀请我的？明明有那么多可爱的女孩子，比我漂亮的多多了，比我身材好的也多多了，比我会跳舞的更是多多了，为什么会是我啊？凉你……怎么都不该邀请我的呀。”最后她笑了笑，站在原地抬头询问着少年。
依旧保持着跳舞时候的动作。
接着，他突然紧紧地拉住她的手。深呼了一口气，脸上带着略微的羞红，名为黄濑凉太的少年大声地回答道：
“——因为我喜欢你。”
“在我看来，你比她们好一万倍。”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告白与圆舞曲（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