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五章：故人如昨（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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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说到此，但见那黄衣仙子一扬眉，撇唇道：“真假我倒不清楚。只是，你们说，一个女的若是嫁了一万五千年都没嫁掉的。那原因只有两个，要不她不想嫁，要不他根本不想娶。”
说到这，坐在树梢的锦织蹩紧长眉，伸出一只手托住脑袋接着往下听。
“这七公主自然是想嫁的。我看，只怕是那青莲君根本不想娶。天后的天命不可违，但他也是能拖一时是一时。照他这样下去，是想拖到那七公主青春已逝，然后不得不丢了婚约改嫁别人才罢。”
一边的红衣仙子似是听不下去，打笑般地讽刺道：
“呵呵，静衣，我看是你嫉妒人家七公主才是。七公主她容色倾城，又是金枝玉叶，青莲君若是连她都瞧不上，那有怎么会瞧的上你这种呢呵呵……”
“容色倾城？”静衣仙子一嗤，“天宫的女子哪个不是容色倾城，神态窈窕了。而男女情事的这些窍门，哪是单凭容貌体态来下定论，靠的还得是手段。想当年，天后她不就是凭着手段胜了大公主的母妃成郡而做上天后之位的吗？当年老天君定的天后可是成郡太妃，后来硬是给她插了一手。我看这七公主样样都好，就是她母后当年的手段没能学来一招半式……”
“……”
“你们在胡说什么？！”正当那群仙子杳杳其谈时，衣香鬓影间突然冒出个圆滚滚的身形。好似胀气的蹴鞠般，上下飘了几回才稳地下来。只见了听理了理跑乱的刘海，圆溜溜的脸蛋气地更圆了一圈。
“天后同七公主的事情，岂是你们这群仆侍可以议论的！况且青莲君只是奉旨去清理妖尊遗部，待到他凯旋归来时，自然会十台花轿迎娶我们公主的。”
见着是了听，那群仙子倒也不怕，反而鄙夷地朝她讽笑起来。
“呦，真是吓死我。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就是个织星殿小仆侍啊……”
“哈哈，这织星殿可是水土不寻常啊。出了个嫁不出去的公主，又出了个猪头一般的仙子……”
“对啦，前日里我还听说，人家了听仙侍当年成仙可是没有真身的，所以太子殿下便帮其寻的这一副。我看，这太子殿下估摸是寻真身的时候看花了眼，所以跑去老君的猪圈给寻来这一副吧哈哈……”
听着那红衣仙子如此讽刺，了听面色不改，反而睁着圆溜溜的眸子自豪道：
“哼哼，我这副真身怎么了？”见她转了一圈，一甩肥肉。
“我这副身子肉多，皮薄，好用……比起你豆芽菜般的身板，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了。”
“你……“静衣一怔，接着一巴掌抽了过去。
“你说谁豆芽菜了？死肥猪！”
似是了听脸上的肥肉太厚，静衣一耳光下去，也只见着了听肥嘟嘟的脸颊弹了几弹，转而又恢复原状。
“你你你……”静衣气急，想要再扇耳光，反而被了听蹦了开。二人追成一团，远远地，只瞧着了听肥嘟嘟像个肉团一样弹来弹去。眼见着静衣快要追上了，那坐在树上的锦织伸了伸懒腰，最后一骨碌从树上跃了下去。
只瞧着锦织飘逸地从树上而下，准确地落在了静衣的身上，接着淡定地将静衣坐在了身下。
周遭的仙子见是锦织，忙不迭躬身，看到静衣被锦织压地龇牙啮齿，却也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参见公主殿下。”
“哦。”
锦织揉了揉眼皮，装作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挪了挪身子将下面的静衣坐实。
“方才本公主在树上小憩，听着树下一阵犬吠，被扰了清净。觉没睡好，反而一个没坐稳掉了下来。不过这大白日的，哪里来的犬类叫嚷呢？”
见她起身，装作四周望了望，期间好几次“无意”从静衣身上踩了过去，痛得静衣“哎呦哎呦”地叫嚷。
找完了，她又就着静衣的身子坐下，无辜道：
“没见着有走兽啊，难道是我听错了，诶……怎么声音叫得越来越大了。你们听……”
被坐在下面的静衣欲哭无泪。
良久，才见着锦织循声往身下看了去，接着装作下了一吓般倏然起身。
“咦，这不是二郎神君家里的小哮吗？今个你怎么被放出来了？”其下的静衣又抖了抖，扭曲的面容哪见一点如花容色。
“公……公主……她她不是哮天犬。她她……她是老君家的静衣。”
“静衣？”锦织苦思冥想了会，“老君家新养了一只狗，取名叫静衣了？”
“……”
“不是的公主，她是老君家的静衣仙子。”
“原来是仙子啊……”锦织恍然大悟，“这静衣仙子莫非是小哮的亲戚？怎么长得跟小哮那么像了？”
这回静衣仙子连哭都哭不出来，直接地晕了过去。
待到那群仙子赶命一样地驾云走了。锦织拍了拍衣袖，对着还没回过神来的了听招招手。
“了听走啦……”
走近了，锦织伸手捏了捏了听粉嘟嘟的脸颊。
“方才那静衣打你，还疼吗？”
还未待了听回答，她又扬眉一笑，转身走的老远。
“你可是我的人，以后莫要总被人欺负了去。我的欺负的得，旁的仙子可是欺负不得的。”
“公主公主公主。”见着了听仙子追上来，圆脸涨地通红。“公主你莫要听信那些传闻，青莲君他对公主痴心一片，定然不是她们口中所传那样。想来是有苦衷的。”
“苦衷？”锦织扬唇，眸色暗了下来。
若是早个一万年，她或者还相信那所谓的苦衷。可是自一万岁寿辰，她等了三天三夜都未有等来那个上神时。她或许有些明白了……锦织向来都不是擅长自欺欺人的。他若是对她有一毫半点的心，就不会将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晾在那里整整一万五千年。
那么久的年月里，她变了许多，想必他也是。锦织甚至想，若是她再站在他面前，他们可能认出对方？
有的时候，记忆中那份素白的身影逐渐模糊，入了梦也睨不清那份面容。她只记得，有过那么一个声音，喑哑动听。在她耳边轻诉过。
“我会成为你日后夫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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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锦织又回去釜山那个小山坡。
去到搭的小草屋，推门进去没见到阿牛，但周围还能嗅到那熟悉的气息。扫了眼，屋内摆设零散而简单，就一张木塌，一个木桌，还有件换洗的衣物。
若不是鼻息里还能嗅到阿牛身上的气息，锦织倒是怀疑他莫不是趁自己不在逃了去。在周围找了会也没找到，最后寻了块干净的草地，躺着晒起太阳来。
晒了一会，锦织觉得额头上一阵发痒，似是被人用羽毛在轻轻挠痒。睁眼一瞧，前方空空如已，却是没有人。再闭上眼，额头又觉得一阵痒意，而耳边也传来一阵“咔吱”“咔吱”声响。
这回锦织学精了。她低头先练了个诀，凭着念力往身边扫了一圈，很快就将那始作俑者发现了去。随即飞快起身，一伸手，就将身后要逃的那人抓了个正着。
毛茸茸的耳朵，两颗凸出的大门牙，原来是只刚成人形的小天竺鼠精。
那天竺鼠被抓住，逃不脱之余，将手上那根用来挠痒的狗尾巴草松掉，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可怜兮兮地瞧着锦织。
“喂，小妖怪，你为什么用狗尾巴草挠我痒？！”
锦织伸手，作势要往那鼠精的脑门上戳。见着锦织如此，眼前鼠精被吓了一吓，一双眸子顿时含泪带雨。
“呜呜……仙女姐姐你不要杀俺。俺不是故意挠你痒痒，俺活到这么大从来没见过仙女，所以想瞧瞧仙女到底长什么样子。”
仙女？听到这，锦织蹩眉。
“喂，小鼠弟，你凭什么说我是仙女的？”
眼前鼠精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接着道：“因为你身上的气息跟俺的同族都不一样。以前牛老大跟我说，要是遇到个气息跟俺不一样的，应该就是天上的仙女。”
“哦。”
锦织刚想问他那个什么牛老大怎么知道气息不一样就是仙女，谁知眼前突然冒出一个脑袋。一样矮小的身形，一样毛茸茸的耳朵跟门牙，只是年纪瞧着大了许多。那只年纪大的鼠精似是眼神不好，他凑着锦织面前看了许久，突然猛地转身，一巴掌重重地打在那个年纪小点的鼠精头上。
“小五！刚才我让你跟我一起打洞，你怎么又跑出去玩了？！你看你这么小小年纪就不思进取，以后怎么能讨人家牛老大的喜欢。如果你不讨牛老大的喜欢，以后跟后山的鹰小三打架谁会来帮你？！如果跟鹰小三打架打不过，我的脸面以后还往哪里搁？！赶紧跟我去打洞，争取赶在牛老大回来之前帮他做好晚饭，讨他的欢心！”
那鼠精边说，还不忘在小五头上补了几巴掌，最后揪着他一边耳朵将其拖着走。两只鼠精走了好久，最后到了一块空地上。只见其二人卖力地刨坑，很快周围就积攒了一圈山包般的土堆。那两只鼠精边刨坑，锦织则蹲在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
就在锦织瞧的有些打瞌睡的时候，眼前突然凑近一对炯炯有神的大门。定睛一瞧，才发现是那只年长的天竺鼠贴在自己眼前努力瞧着。看了一会，但见他一眯眼，一巴掌就朝锦织悠了过去。幸好锦织反应敏捷，侧身逃了开。
“小五！我叫你打洞，你怎么又偷懒了？！”见着没打着锦织，那鼠精一怒，瞪眼骂了起来。
“老二……我才是小五，我在这里。”
“诶……”只见老二犹豫地瞧了瞧身后小五，又瞅了瞅眼前的锦织，最后尴尬地抓了抓头。
“不好意思，小花狐，我又认错人了。”
“老二，她不是后山的小花狐……”见着老二又认错人，小五好心提醒。
“死小五，你又偷懒！”老二回头重重给了小五一巴掌，嚷声道：
“你看你这么小小年纪就不思进取，以后怎么能讨人家牛老大的喜欢。如果你不讨牛老大的喜欢，以后跟后山的鹰小三打架谁会来帮你？！如果跟鹰小三打架打不过，我的脸面……”
眼前老二又在长篇大论，其后的小五突然变了脸。只见他有些胆怯地往后缩了下，最后拉了拉老二的袖子。
“老二……牛”
“什么牛不牛？！”
小五往锦织身后又指了指，小声道：
“牛老大……在你……后面……”
“……”
跟着鼠老二转身，锦织才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住个黑衣男子。他颀长的身形对比两只矮小的鼠精，显得更加高大健硕。剑眉秀鼻，一张薄唇微微抿起。想必此男子就是两只鼠精口中的“牛老大”了。见着锦织，那男子愣了愣，眸光一凝，那对妖治的紫瞳只觉熟悉。他刀般的视线只在锦织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却一脸戾气地瞧向身后两只鼠精，整个气场不怒而威。
鼠老二倏地走前，躬身想要贴近此男子身边。
“呵呵，牛老大，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呵呵……小的今天带家属过来探望牛老大，一日不见，小的思念简直有如忘川河水绵绵而哀怨……”
“你们又想干什么？”那男子显然不吃这套，一对怒眸有些吃人。
“呵呵，牛老大……”
“我不是说过不许叫我牛老大了吗？”
“可是……”
“滚……”
“但是……”
“滚……”
“牛老大，小的真的对你敬仰很久，小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牛老大，我们——会——再回来——的……”
那男子已不耐烦，伸手将老二跟小五抓起，轻轻一丢，只瞧见两只鼠精呈抛物线状从视线中消失了去。丢走两只鼠精，眼前男子抿唇，又拧眉朝锦织的地方瞧了去。
见着那两只鼠精的下场，锦织被看得直发毛，有些后怕地往后退了几步。
“喂……喂……你想干什么……你可不准乱来的。我告诉你我很厉害的，你别……”
“嘁……”眼前男子未动，只鄙夷地撇了下嘴。
诶……这回轮到锦织奇怪了。
眼前男子，这口气，这表情，这气息……怎么这么熟悉呢？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五章：故人如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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