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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四章:茶花小仙(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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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尤?
他怎么会在这边?!
锦织愣了下,随即上前招了招手,开口问道:
“敖尤?你怎么会在这里?”
而那敖尤见着自己后眸光一亮,随即却又刻意回避般地朝伊白的方向侧身过去,竟是恭敬地做了个揖。
“南海五太子敖尤,参见青莲君。方才敖尤多有得罪,还请青莲君见谅。”
“无妨。”只见伊白不慌不忙地卷起手中的画,又是恢复了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好像任何事情都事不关己一般。
见着伊白如此,敖尤也不意外,口中的态度还是无比尊敬同虔诚的。
“青莲君,我皇兄他已经到你们下住的古府上等你了。不如今日你先同我回去,等下回有时间,再来逛逛集市。”
“也好。”伊白点了点头,面色自然地拉起锦织,按原路返了回去。
敖尤刚想抬脚,偏头看到方才那捏糖人摊位里还剩下一只糖人没有卖掉。随即掏出铜板一丢,拿起那糖人,一脸漫不经心般地往锦织的方向递了过去。
“喏……剩下这一只,拿去吧。”
再抬眼,却瞧见锦织并没有听到自己说话。只见她踮起脚,将手上那只小糖羊举得高高,递到了伊白的嘴边。她大而皎洁的眼睛此时笑成了一条缝,浓密的长睫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整张脸就像镀了层金光般地耀眼照人。敖尤见着她开口,语气娇柔却是同另一个人说:
“伊白,你也尝尝吧,这糖人可好吃呢!”
见着伊白清淡中却又不失宠溺的表情,见着锦织软糯糯就快要将人融掉的笑意。第一次,打生下来的第一次,敖尤觉得自己此时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以及碍眼。
眼前的锦织笑完了,又见她偏过头来,眨了眨眼道:
“敖尤,你怎么还不走?”
“哦,就来了。”敖尤面色一凝,随手就将手中的糖人丢掉,不做痕迹地跟在了锦织同伊白的身后。
待回到了古老爷府,一进门,就瞧见一个锦衣男子迎了上来,看眉目同那敖尤倒也几分相像。想必,也是南海的哪个皇子了。
“南海大皇子敖星见过青莲君。”
只见那敖星面容俊逸,只是眉目间竟觉得有几分忧色,似是在为什么事情而忧虑。不过锦织倒有些奇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茶花仙,真的有必要这么多仙君上神一起来捉拿她吗?
“大皇子不必多礼,不知道大皇子此番来到凡间,是有什么要事?”
伊白的话刚落下,只见那敖星脸色又变了变,许久,才见着他苦笑着开口道:
“那……那茶花仙,茶落她是我的未过门的妻子。”
“哦?那大逆之徒犯下如此罪孽,已不再是我们仙界之人了。只怕大皇子这亲事,是成不了了。而那未过门的妻子的称呼,只怕也是要改一改了。”
说下这一席话,那敖星的脸色更是惨败了起来,只见他咬紧唇,眉宇间已经拧成了个深深的“川”字。
“我知道……我知道的青莲君。”
突然,只见那敖星竟是秉手一跪,当今南海的大皇子,膝下有千斤的六尺男儿,就这么地为了一个小小花仙跪在了伊白的面前。
“我知道,茶落她这次犯下的错是死罪难免。只是……只是敖星想要求青莲君,请你叫她走得轻松一些。少一些折磨,少一个苦痛。她性格犟的很,如其对她慢慢折磨,还不如一举取了她的性命。青莲君,那天帝也不过是要拿回玉魄,取了她的性命。所以如若有那一日,还请青莲君下手干净利落点,让她走的快一些吧。”
那敖星一席话下,锦织默默地看着那个跪在伊白面前的锦衣男子。南海大皇子,应当是无比尊贵且万人之上的角色,可却为了一个女人,甘愿俯身于尘埃。或许是真的爱了吧,他口中那个叫茶落的那个仙子。
只是,爱又是什么呢?
锦织站在原地想了好半天都没想出个名堂,最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时,突然发现对面的敖尤正一脸古怪地瞧着自己。待锦织看回去的时候,他却又好似被逮到一般,面色一红将脸又别了回去。
见着他这幅别扭的模样,锦织倒也不觉得奇怪,只是此时敖尤身边站着地那个绿衣弓背的老爷爷?诶,想必是南海的龟丞相,只是他这一脸出奇地瞧着自己是为什么呢?
只见着那龟丞相转着个绿豆眼,扯了扯八撇胡,认真将锦织从上而下地打量一番后,转而又贼兮兮地拉着敖尤道:
“五皇子呀,你之前同老身说的那个小仙子可是这个?”
那龟丞相话音刚落,只见敖尤整张脸更红了,一脸被戳中痛处般地嚷了起来。
“谁让你多管闲事了!”
“诶,可是你母后不是说给你定了凤族的小公主吗,五皇子啊,这小仙子你可知道她是什么出身吗,如果出身比那凤族的公主差,你母后断然是不会轻易答应的……”
“谁说要娶凤族的小公主了?!我不是让你不要乱说了吗?!”
“可是五皇子这……”
“闭嘴!”
“可是……”
“没有可是!”
“但……但是……”
“也没有但是!你站远点去,叫你别跟着我,烦!”
见着那敖尤拂袖而去,一边唯唯诺诺的龟丞相还不忘回头冲锦织躬了躬身。
“呵呵……五皇子他这是青春叛逆期,青春叛逆期,呵呵……”
诶……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临着傍晚的时候,古府却发生了一件古怪事。
那被茶花仙招去做座下弟子,半年没有一点音讯的古家二少爷,回来了。
回来了。没缺一只腿,没少一个胳膊,没伤着碰着哪地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瞧着那前厅里抱着哭成一团的古老爷同古二少爷,锦织觉得有些古怪,却讲不出到底是哪里古怪。
哭完了,那二少爷又开始抽抽泣泣讲着他的经历。
原来他自从去那花仙的座下拜师学艺后,自拜师的第一日见着了那花仙,之后却是再也见过。只是被带到一个小阁院让他自行修行。那小阁院原本一直有人看守,监管森严,但是前几日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那花仙将看守的人都调走了。而那二少爷正好也想回古府看看自己老爹,所以就趁着机会逃了出来。
只是,当古老爷问及到自己另一个儿子古大少爷的时候,那二少爷却只是摇了摇头,说这段时间自己都是一个人被关着阁院里面,并没有见过自己大哥同其他的男子。
两个儿子,一个生死未卜,但一个却能完好无损地回来,怎么说来都是不幸中的万幸。那二少爷抱着古老爷又抹了会泪,最后便借着刚回来体力不支的理由被扶着回房歇息去了。
那二少爷临走前,锦织瞧着他素色的袖管里露出一小节似是红线般的东西,再定眼,倏而又消失不见了。
锦织站在原地摇了摇头,却瞧见一旁行风面色凝重地同伊白不知说了些什么。最后只见伊白敛起长眉,眸色暗涌只说了一句。
“见机行事。”
那夜里,锦织睡得很不踏实。
总觉得被一只手揪住了肠子,扣着喉咙口,搅地这胃里一阵翻滚倒置。锦织在床上干呕了好一会,最后实在忍不住下床去了古府院旁的一棵古松旁边干呕了会。
吐了半天什么没吐出来,锦织倒觉得胃里面又是一阵翻腾,咕噜噜地搅着她更难受了。她扶着古树,想着自己今天也就吃了一个小糖人,还有这古老爷家的鸡腿……莫非,是那鸡腿有问题了?
脑海里突然冒出祈真瞧着自己啃鸡腿时那一脸的怪异,刚念起,这胃里又是一波袭来,搅地锦织弯腰又吐了一会。她吐着吐着,突然听到身后一阵风动,再回头,只瞧着一个黑影从眼前掠过不见。
锦织一惊,倏地抱紧那古树,有些恐惧地再回头看了去。刚转头,倏地又听见背后是一阵窸窣,闻声转头,又见着似是一个黑影掠过。
这这……锦织抱着那古树哆嗦了好一会,心里不知她这里又碰到什么妖魔鬼神了。抖了一会,锦织又听见耳边一声“吱嘎”的微小声响,渐而又似是一阵飘逸地脚步声。只见那脚步声愈来愈近,似正是往锦织的方向走来……
一步,两步,三步……
就在锦织闭紧双眼打算跟那古树化为一体的时候,那脚步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而那脚步的主人却悠悠开口。听着声音,却觉得熟悉的很。
“大晚上的,跑来这里做什么?”
诶……锦织睁开眼一眼,紫色的锦袍与黑幕混为一体,别扭而不失俊逸的面容,敖尤?
锦织赶紧地松开抱着那古树的手,方才的惊吓一扫而空。
“哦,我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所以想出来吐口气。”
“哦。”
“诶,那你呢?你怎么也出来了?”瞧那敖尤的模样,不太像也是这么深更半夜出来透气的呀。
“我……”那敖尤被问的脸又是一红,不过幸好夜色够黑,也瞧不真切。只见着他恢复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挑眉道:
“我就住在你隔壁屋。你屋里那么大动静,我全都听见了。你没什么事吧,没什么事赶紧地回屋睡,别扰着我休息。”
跟敖尤分手后,锦织很快就回了屋,刚掩上门,只见屋里倏地一个人影掠过。再回头,却看到今个下午回来的那个古二少正面无血色地站在自己对面。此刻他双手掠起,两手手腕处都可见到两根红线,双眼无神,面色诡异,似是正被人用什么妖术给操控着一般。
还未待锦织张口叫出,那古二少就一个爪手,一把就掐住了锦织的喉咙。那手力度无穷,锦织只觉得像是被一条冷硬的铁链狠狠卡住,全身上下只觉得一阵冰冷。任她怎么挣扎,都逃不过那个桎梏。
她原地蹬了蹬腿,努力用身体去撞击身后的房门来发出声响,刚撞了几下,只觉得眼前一黑,临昏倒前,似是听见有人叫着自己名字的声音。
只见那古二少爷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看了门前突然闯进房中的敖尤一眼。他灵巧地躲过敖尤的袭击,轻启口唇竟是个女子的声音。
“多来了个小子,那我一起带回去了。”
话罢,又见他一甩袖,那屋中掠起一撩红烟,他将倒下的敖尤一并扔在肩头,梭地一声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