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之什么是什么》湛然

27、背弃与孤独

　　“如果你拥有完整的‘维纳斯之蝶’，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毁掉你想毁掉的东西。”

　　南北在听到“维纳斯之蝶”的时候瞬间瞪圆了双眼，右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为什么每个人都关注着这个项圈，这个项圈背后到底隐藏什么秘密？？！！！
　　维奥拉站起身，从柜橱里取出一个锦盒，打开来里面躺着一枚蓝色的宝石。

　　『女神之泪！』
　　“这就是’维纳斯之蝶’缺失的女神之泪，怎么样～～我们联手吧。幻影旅团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

　　「我不会和你联手的」
　　南北郑重地摇了摇头，拒绝了维奥拉的邀请。她虽然听说过旅团的恶迹，也见识过他们的冷血残酷，但是在南北的意识中，她始终无法把他们放在与自己同一个世界、用同一种标准来衡量。
　　「不是说他们做的对，而是我没有这个资格来评价他们。」

　　……　……

　　阳光给飘荡在空气中的尘埃染上金色，闪闪发光。处在光辉中心的咖啡色头发的美人支着腮，静静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表情木然的女子。许久，她叹了口气，“南北你一直是这样。”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漾着淡淡的名为忧伤的涟漪。“任何人都无法让你的心偏移么？”
　　南北被她的话弄的有些糊涂了，『公正客观不好么？』。
　　为什么维奥拉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呓想不通，就像她一直想不通颜昔为什么会离开自己。
　　『我说错什么，做错了什么吗？』

　　「我要走了」
　　南北站起身向维奥拉告辞，但是对方一直拉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棕色的眼睛在光的照射下显得明暗不定，“南北，既然你不偏向我，那我……”
　　『你想要做什么？』等待着维奥拉下半句话的南北突然感到身后多了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接着一只手用手绢捂住了自己口鼻。手绢上□□的气味让她的意识迅速涣散开来，最后昏睡在背后之人温暖而宽阔的怀里。在意识完全被黑暗吞没之前，南北听到了维奥拉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

　　“那我也不能让你偏向库洛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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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呓喜欢阳光？”
　　明媚的阳光在颜昔银蓝色的长发上晕出一圈朦胧的光晕。
　　“喜欢呀，照在身上暖暖的，连心也热起来了。”
　　“是吗--”颜昔笑了，但并不是开怀的笑，只是稍稍勾起唇角，

　　“颜昔，不喜欢阳光么？”
　　“不喜欢。阳光之下，什么都是那么的清楚。就连人眼睛中的贪婪与欲望也写的明明白白的。人太容易改变～～今天的誓言，明天就成了过眼云烟……”
　　“呵呵--”
　　“呓，你笑什么？”
　　“颜昔一直都是这样～～”
　　“我怎么样了？”
　　“说到人类时的表情呀-- 嗯，我说不出来，但是～～”

　　“但是～～颜昔没有变哦。从我第一次见你的那天起，你一直都没变过。我只要知道这点就好了。”
　　“傻丫头，这世间没有永远不会改变的东西。”
　　“一定有的。”

　　那时候，颜昔别过头把自己的脸藏在阳光的背后，让人看不清他金灰色眸子中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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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北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铺着白色绒毯的躺椅上，绣着大朵合欢花纹路的窗帘遮住了室外的光线，让偌大的空间变得昏暗。室内弥漫着一股雅致的香气让她知道，这是维奥拉的卧室。

　　“呓，没事吧～～”
　　『没事，只是做了一个梦。』
　　“梦？白日梦？”
　　『也算吧，我已经很久没有梦到他了……』
　　“是颜昔么？”
　　『嗯--怎么会突然梦到他呢？』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还是先找出路逃出去再说。”

　　没有理会放在躺椅旁的沙发上的兔子的布偶，头脑还有些发晕的南北扶着墙一步一步朝房间内的离自己最近的门走去。金色的门把手上刻着千重莲的花瓣，中间镶嵌着蓝宝石做为装饰。
　　『还真是富豪呢～～』这么想着的南北轻轻转动把手，咯的一声，门被推开了。

　　门打开的同时，一股微微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南北不由地抬起一只手捂住了嘴和鼻子。走进两步她才看清楚原来门的另一面是一个宽敞的房间，大厅内溢满了流动的蓝色光泽，不同于自然光的白色。这种非自然的景象勾起了南北记忆中最为恐怖的一幕：密室游鱼。她下意识地往后一退，后背靠在冰冷的墙上，碰到了室内的电灯开关。　
　　记忆中恐怖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在这个房间之内，但是明亮的灯光让南北看清了房间的墙上所装饰的陈设，这比见到念鱼更让她恐惧。

　　整个房间四面墙壁中有三面是用有机玻璃做成的小格铺成，一个个密封的小格中注满了某种蓝色的液体，这正是南北一开始看到的那种蓝色光泽的来源。但这并不是让南北恐惧的原因，真正让南北觉得腿脚发软的是--在蓝色液体中上下浮动着的球状物。

　　眼球！！！

　　不错，是人的眼球。金色的，蓝色的，紫色的，红色的……成百上千双各色的眼球上还连着水草般的视神经，在淡蓝色的液体中幽幽地看着这位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

　　南北本想在第一时间退出整个诡异的房间，但是她看见了唯一没有摆着眼睛的墙上一副巨大的半身画像。
　　这是一位很美丽的女子，鹅蛋形的脸上一双棕色的眼睛带着冷淡的笑意，修长的眉，舒畅而下的鼻线，丰润优美的唇形……
　　『是她--』画中之人正是当日南北在海德颜昔的旧居发现的那张素描中的女子。惊讶之下的南北忘记了之前的恐惧，一步步走向那张挂在墙壁中央的画像。仰望着画中的女子，南北的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慢慢酝酿。
　　『这就是颜昔说过的那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柔的脚步声唤回了南北的神志，转过头，一个朝思夜想的身影映入了她漆黑的双眼。这个身影如同最精致的工笔画一样，一丝一毫都深深刻在她的记忆中，二十多年了从来没有褪色。

　　颜昔--

　　在心中呼唤着这个名字，南北几乎要跑上去拉住他确认这是否也是个梦境，但只是“几乎”。在见到对方手中捧着的物品-- 一双粉灰色的眼睛标本时，南北就像被人从头泼了盆凉水一样，整个人一下子从□□的后劲中清醒过来。

　　“颜昔”见到了南北也没有太大的惊讶，他从她的身边走过将手中的标本放在画像下的置物台上。抬头看向画中的女子，他开口说道：“艾薇，这双是灰质综合症患者的眼睛。稀有的粉色，一个小时之前它属于一个十六岁的少女……但现在，它属于你了。”话音中流露出情人间特有的亲昵，仿佛在向自己的爱人献上自己最虔诚的礼物。　
　　过了大概七八分钟，他才转过身看着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南北。“南北小姐也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呢。就像深海中的黑珍珠一样……”

　　慢慢地，南北的脸上浮现出一个苦涩的微笑。“所以，你也想将它献给你的爱人。是么？颜昔。”

　　心中那幅精致的工笔画被水浸湿，渐渐地晕成一团分不清面目的黑色。

　　……

　　他摧毁的绝不止你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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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弃是什么
　　背弃是背离，背弃是抛弃
　　背弃是破坏了某种默契的约定

　　但是我和颜昔之间根本没有过任何的约定
　　这样的话
　　还能称做背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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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南北见到颜昔的同时，在南北见到维奥拉的那个谈话室内一场暗潮汹涌的对话正在展开。

　　“真想不到，幻影旅团的团长大人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光临寒舍。”见到突然推门而入的那个人时维奥拉先是惊讶的睁大了双眼，脸上显出既害怕又幸喜的神情，但三秒钟之后她就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她从一开始坐着的沙发上优雅地起身，走到库洛洛面前，动作轻柔不失力道。
　　“好久不见，库洛洛～～”

　　对维奥拉的话，库洛洛只是回了一个几不可见的微笑。纯黑色的双眼环视了一圈室内的装饰后，嘴角的笑容才明显起来。“原来罗兰德小姐把祖屋的东西都搬到了约克鑫。”

　　“难道还放在里可鲁兹等着蜘蛛们的光顾？”

　　维奥拉的带着揶揄的笑语并没有让库洛洛产生任何的不悦，他看着维奥拉眼底燃烧的火焰，淡淡地问道：“她在哪里？”

　　“她？”
　　“南北。”
　　“南北？她不见了，你怎么会找到我这里？”
　　“不在这里？那不好意思，打扰了。”库洛洛利落地转身朝门口走去，黑色风衣后的逆十字架张扬不失华丽。

　　“等一等，库洛洛。”维奥拉急急地叫住那个即将离开的男子，“南北的确在我这里。”
　　“我知道。”

　　“我会带你去见她的，但在这之前～～”维奥拉刻意地顿了顿，“库洛洛，我们做笔交易吧--”没有得到对方的回答，她立刻补充说道：“是关于拉尔王朝密宝的交易。”
　　听到这句话，库洛洛微微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神色，或许是终于觉得这位罗兰德小姐的话还是值得一听的吧，他转过身面向薄怒的维奥拉。
　　“说说看。”

　　…… ……

　　突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从建筑的东侧传来，库洛洛和维奥拉同时意识到那是南北所在的位置。于是两人很有默契的中止了正在进行中的对话，同时朝爆炸声传来的东侧跑去。

　　此时东侧别馆的房间已经是狼藉一片：墙壁被炸的残缺不全，分不清颜色的液体顺着破损的墙面缓缓流下。裂开了缝的地面上四散着许多球形的物体。屋顶也被炸飞了，露出天空灰蓝的色彩。南北低着头站在这样的惨状之中，惨白的脸藏在已经长长的黑发之下。

　　“南北。”库洛洛的声音让南北转头看向他。这时，库洛洛发现南北的眼神已经完全脱离了原来的无机质，迷雾一般的水气潮湿了她乌黑的眸子，愈见纯澈的目色令人心折。
　　“库，库洛洛～～”艰难地叫着库洛洛的名字，南北朝他的方向挪动脚步，但是从残垣断瓦中传来的一声低低的呻吟止住了她的步伐。

　　虽然有些讶异于南北能说话的事实但库洛洛还是注意到了那个倒在地上身受重伤的男子。沥沥的鲜血濡湿了他银蓝色的长发，虽然因为疼痛蜷曲着身子，但他金灰色的眸子还是盯着南北，口中喃喃地念着，“呓--”

　　南北的眼神在听到这个词的瞬间变的迷离，泪水渐渐溢满她的双眼，但望着那位男子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憎恨哀怨之色，反而带着些许的愧疚。纤细的手指蜷成一团，瑟瑟地放在唇边，小鹿般受惊的眼神怯怯地看着对方。

　　“我，我～～”南北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单音节的词语。

　　“呓——”

　　“南北，过来。”库洛洛的话音里有一种冰冷命令的口气。

　　南北看看库洛洛又看了看一旁的颜昔，一时间她失去了判断的能力。库洛洛走上前，将他修长的手指压在南北颤抖的手背上。“我说过，不要迷路。”

　　“我，我没有……”
　　“没有？你现在在哪里？”手中的力道加大了几分，库洛洛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容。“你的智慧似乎同你的胆量不成正比。”
　　“你……”
　　“我在你的手机里装了跟踪器。”

　　“这就是完整的’维纳斯之蝶’的力量？”随后赶来的维奥拉见到房间内的这番惨状时，不由发出了这样的惊叹。直到这时，南北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一件过激的事，而这件事已经伤害到了那个自己寻寻觅觅多年的人。

　　“颜，颜昔，我，我，我不是，故，故意的。”南北本来想冷静地说完这句道歉的话，但是心中无法遏制的歉意让她的声音震颤了起来。
　　库洛洛感到握住南北的手猛然一轻，竟穿透她的肌肤，抓住了一团空气。同时，从已经完整的项圈中流泻出大量的气，这股念如此的强大，即使不使用凝，也能看见它所形成的一道道七彩的风。南北的身体连同周围的空间就像信号被干扰了的电视画面一样产生了扭曲，然后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对不起。”深深地弯下腰，南北娇小的身影最终完全消失在空气之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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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云铺天盖地而来，隐隐的雷声在云层中滚动。一阵风起，秋季特有的凄凉的寒气扑面而来，这是呓记忆中从来没有过的刺骨般的寒冷。一个人站在约克鑫某条街道的一角，她双手抱住肩膀，想为自己争取一点温暖。
　　呓抬起头仰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一滴冰冷的液体落在她的脸上，下雨了。无数的银丝从天空落入这片尘世，这种熟悉的景象从第一次见着以来没有任何的变化……

　　已经到秋季了呀，呓呆呆的想着。

　　…… ……

　　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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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独是什么？
　　孤独是孤单，孤独是寂寞
　　孤独是无法言语的无助。

　　花恣意的开放，人尽情的欢歌
　　却没有一个人在乎你。

　　孤独就是一种被所有人遗忘的悲苦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