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The Proxy Marriage》阿塔兰特

1、The Proxy Marriage

　　【你有想过，自己会代替别人结婚吗】

　　牵起她柔软的小手的时候，他有一种恍惚的幻觉。就好像手中的并非是一只温凉的柔荑，白嫩的皮肤包裹着充满活力的血液；而是一把冰冷的钢刀，下一刻就要割破他手上青色的静脉。他知道这一定是他的错觉。因为十数年前，他牵过她的手，一路走过破败没落的大街小巷。那时候他们还都是孩子，她不是如今这样乖巧的女人，他也不是现在这样废柴的大叔。

　　小时候她依赖的眼神总是让他觉得麻烦。因为她总是想要牵着他的衣角，让他陪她一起去等两个人的父亲。那是一个鲜少回家的男人，没有一点母亲描述中的英明神武。可她就像母亲一样，深深的依赖着那个男人。

　　而现在她的眼神也还是和那个时候一样，却莫名的让他觉得有些心慌。

　　但是他还是平静的调整了一下本来不属于他的声线，然后对他曾经的妹妹，如今的新娘伸出手。两个人面前是鲜血一样的红毯，身周环绕着欢快热烈的掌声。就在这样热闹的起哄声里，他打横把她抱起来，向着神父的方向走去。

　　在她抬头看他的时候，他确信自己看到了杀意，就出现在和曾经的自己一模一样的蓝眸里。

　　啊啊，这就是我等的东西吗。他这样想着，一步不停的向前走去。银色的卷毛翘得乱七八糟，几乎挡住了他的视线。

　　【当新人中的某一方不能出场，只能让别人做替身的时候，我们把这个叫做代理婚姻】

　　那大概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他并没有为此后悔过。

　　但是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消沉，他也没有想过。夜兔没有那么多情绪可供挥霍，所以他一般不会把注意力投注在那种注定要随着生命消逝的感情上。

　　那时候他还是保持着从母亲那里继承来的朱红发色，每天早上都会把发丝编成辫子，无聊的时候可以查查发梢有没有分岔。然而这并非能够打发全部时间的消遣，所以他更加经常做的，是跑上另一边鬼兵队的船上，枕在鬼兵队首领的腿上数天花板的格数，闻着对方身上的烟味，偶尔一起喝酒。

　　当然喝酒的时候，他会觉得从喉咙里滑下的液体并不是酒，而是对方的血。

　　尽管一动杀意，对方就会察觉，而后扣着他的脸把他的头狠狠往地上砸，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继续他的妄想。

　　就连跟那位首领欢好的时候，他也会无意识的用舌头舔舐对方的脖颈，想象皮肤下面埋藏的肌理能爆发出什么样的力量，而那血管里又能迸溅出什么样的美味。

　　通常咬下去的结果都是被对方弄得喘不上气。两个人都是不折不扣同样的恶趣味，只不过是体现出的方面不同罢了。他喜欢看所谓的强者流下的血液，那个人则更加钟爱仇敌最后一刻的后悔与眼泪。他能够理解把人折磨得不停哭泣会带来什么样的快感，但是他对此兴趣缺缺。也亏得这样，他能够在对方面前自诩温柔，好死总比赖活好，何况他总是能用一掌就全部了结。

　　所以就算想过自己终有一天会在战场上丧命，他也没想过对方会死在他前面。

　　尸山血海里，对方和那个银发武士倒在一起。高杉晋助的刀穿透了银发武士的肚腹，银发武士的刀则伤到了高杉晋助的肺。

　　但是他知道，这样的手下留情却恰恰要了高杉的命。那个人的肺一向不好，若不是伤到肺，苟延残喘几年还是可以的。

　　他走上前去，将两个人分开。头顶上是识相的阴雨天，所以他把伞插在高杉身边，然后笑着扼住银发武士的喉咙。一般来说，他喜欢杀死状态良好的对手，但是银发武士那个样子明显是活不到明天的了。那样的话，不如让他来做个了结。

　　在将银发武士的气管生生从脖子里扯出去之前，他听到男人用沙哑的破碎声音对他说——

　　“神乐，她一直……”

　　他笑起来，说，你不这样说的话，我还会下手得慢一点、温柔一点哟。

　　血液飞溅。

　　【代理婚姻中的两方，通常被认为是自愿成婚，但因种种原因无法列席】

　　在那之后，他一度觉得生活里再没什么好值得期待的东西了。

　　好不容易发现的宝库，突然塌方所以全部毁掉了，就是这样的感觉。他想亲手终结的人，基本都在那场战斗中死绝了。接下来该做什么才好呢？这样美味的大餐，又要在宇宙中流浪多久才能找到呢？而且宇宙里值得与夜兔一战的种族并不多啊，真是令人困扰。

　　就在他消沉的时候，他想起自己似乎还有个妹妹。

　　很久没见了，那个只会哭着要等爸爸的女孩变成什么样了呢。银发的武士，有没有好好照顾她，让她变得更强呢。

　　他拿起银发武士的木刀，突然想起在那场战斗中同样死去的阿伏兔对他说过的话。

　　“小姐啊，我说你的妹妹酱，看那个武士的眼神真让大叔我觉得青春啊。”

　　他并不笨，他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毕竟，温柔那种东西，他也曾经有点冀求过。在被母亲带着药味的手揉毛的时候，在被凤仙旦那训练的时候，在被阿伏兔拎着领子从栏杆上拽下来的时候，在……在被一个左眼包缠着绷带的人给予带着烟味的亲吻的时候。

　　如果青春说的是他人生所有经历中那最后一个，那他该用什么作为见面礼才好呢？

　　【提供代理婚姻服务的机构，都会收取高昂的费用作为代价】

　　身体在向青年的方向成长时，他又开始长个子了。

　　他觉得这样还算不错，虽然阿伏兔在耳边抱怨他饭量大又精力充沛的声音偶尔让他觉得很烦。

　　现在看来身高是见面礼包装上必须标注的商标了。他剪了头发，染了毛，换上银发武士沾满血迹的衣服，配上对方的木刀，在镜子前面眯着眼睛看着自己。

　　居然有看到了高杉晋助的错觉。

　　这样大概已经足够了。他把能找到的所有资料拿出来，强迫性的往自己与路飞有一拼的脑袋里塞。他对自己说，只有这样才能让大概和他同样消沉的妹妹，再度变得充满活力。那是他想看到的，也是他想要打倒的。野兽只有在被激怒的时候才能发挥所有的潜能，獠牙和爪子都会恨不能招招毙命。

　　但是他还是觉得莫名的心烦。环顾房间的时候，没有熟悉的雨伞，也没有熟悉的烟味。有趣的颜色都消失了，披着他身上的只有黯淡无光的苍白。

　　于是他明白这样不行。那个银发武士，是更加复杂的存在。就像阳光，眼睛只能看见一片白色，但是透过棱镜的时候，就能折射出七彩的光。

　　所以在看到神乐的第一眼时，他没有回应对方任何的质问。

　　他直接吻了她。

　　【代理婚姻被认为是常见的，但是却无法获得认可】

　　脸涨得通红，说话也结结巴巴。女孩子表现出了让他觉得不耐烦的一面。

　　神乐纠结的反应让他有些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所以他借故离开，没有看到他身后女孩向他伸出的手。

　　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一群人对他寒暄。万事屋的人脉令他吃惊，但是这并不在意料之外。那位旦那感觉就是那种人，三教九流都能相处得来。可他并不擅长人际关系，所以只好随意搭上两句话就离开。他听见有人说，万事屋的旦那还是那副样子啊，倒是真令人安心。

　　然后那个人说，土方先生，你是不是很失落啊。我可是听到万事屋旦那对中国女孩求婚的消息了。

　　那个人接着说，看来我不需要在信女与神乐之间选了啊。

　　他回头瞟了一眼，在对话的两个人身着江户警察的制服。他们的内在，看上去也和万事屋旦那一样脆弱。如果有时间的话，他会愿意和他们打一场。但是他不觉得神乐会……

　　他站住了。神乐会怎么样。

　　刚刚那个念头一闪而过，快到他还没来得及抓住，就被忘记了。

　　既然忘记了，那就没有必要再度想起。

　　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回到万事屋的时候，正好看到女孩子手里拿着电饭煲的饭匙，结结巴巴的问他要不要吃饭，想吃什么。他不禁笑了，从来没有看过神乐这幅样子。于是他好心情的问，有什么。神乐一顿，低下头说，只有鸡蛋。然后想了想，说，还有酱油。

　　啊啊，那就够啦。他回答到，麻烦的东西也没有耐心做嘛。

　　看着她突然展露的大大的笑容，本来抬起的手居然顿了一下，没有狠狠劈下去，没有揭去伪装，没有了结她的生命，而是温柔的覆在了女孩的头上。熟悉的触感让他回过神来，然后心里一惊。

　　在街上被人们的笑容包围的时候，他也没有大开杀戒。

　　万事屋的旦那，这里有个人披上了你的外衣。

　　这个人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呢。你没说完的话，是告诫，还是诅咒？

　　他想马上就离开，把这里的人全部杀光。他做的到，这应该并不难。这里没有他期待的强者，只有一些值得一试的小游戏，没有耐心的时候就可以马上结束。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毁掉一整支舰队，何况这里只是一条街。

　　就在这时，神乐把饭端出来，紧张的放在他面前。

　　看着女孩子的脸，他突然觉得饥饿。

　　自己已经很久无法从食不下咽的痛苦里脱身了。

　　于是他留下了。

　　万事屋里悠闲的生活就这样开始在一个完全不同的人手里开始。起先，他还有些怀疑自己的人格，后来在一日复一日的颓废里，他居然已经连想都不再想了。

　　也许这就是这条街的魔力。或者也有他自身的原因。

　　凤仙旦那的话，他还记得。旦那说年老的时候回过头时，那里没有任何东西。他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心已经老了，他仍然认为自己可以往前直行，即使身后空无一物。而如今他的身后也确实没有任何需要保护的东西，因为那些人，都是愿意站在这个身份前保护他的存在，即使他们都很弱。

　　消磨日子的同时，与神乐的婚礼也被提上日程。楼下的老板娘对此事十分热衷，总是唠唠叨叨的说男人成家之后就能立业了，培养一下责任感是好事。老板娘一边抽着烟，一边下意识的提起，小猿和月咏都已经……然后她马上闭了嘴，尴尬的笑了一下把一杯酒推到他眼前。

　　他并没有拒绝。因为他隐约觉得，无论是这杯令人怀念的烈酒，还是那个令人期待的婚礼，都是他在等的东西。他所想要的一切答案都在那里，自己只需要等着就够了。

　　【办理代理婚姻需要一个特别的认可，同时也需要新人中至少一个人到场，双方不应都缺席】

　　举行婚礼的时候，要承诺很多“我愿意”。

　　说谎也算是本性了，这并不难。何况他从来不曾因为说谎而付出代价。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在他开口之前，女孩的伞就狠狠抽下来。

　　他发觉自己动弹不得。一定是有哪里被人做了手脚。他知道自己是容易被阴的人，因此他才会有些依赖高杉晋助和阿伏兔。但是现在那些人都结伴去了地狱，留他一个，连张票都买不到。

　　血液染红了他身上洁白的礼服。所有人都在沉默的看着，坐在他们自己的座位上一动不动。女孩的伞尖像刀子一样，一次次扎进身体。渐渐的，他觉得自己的意识都在消失。

　　这是他期待的东西吗。如果说希望的就只是死亡而已，他自己也做得到。

　　他的妹妹在用疯狂的蓝色眼睛看着他，嘶喊着问道，银桑在哪里啊。

　　啊，对。

　　期待的东西，是否单纯的只是希望有人能够送行呢。就像高杉晋助和万事屋旦那一样。

　　意识消失之前，他感觉到有人揭下了他的伪装。妹妹熟悉的声音问道——

　　“他是谁？”

　　你当然不会知道。因为照射到了阳光，他的脸已经被破坏到难以辨认的程度。

　　想到这里他笑了。你看，还是我……

　　赢了。

　　【事实上，代理婚姻并不受法律认可】

　　【从这个层面上来看，代理婚姻并没有其存在的价值】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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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起源是，今晚打开了有道词典
首页就是这个词组啦
然后爆发了，码了一晚上
看的开心吗~（笑）是不是很爽呢~
PS.尼桑OOC了对不起（要道歉的只有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