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明日同人——来去归兮》龙吟莫舞

4、冠盖满京华，公子亦无双

　　第四章冠盖满京华，公子亦无双
　　这几日来玉泉城不太安定，似乎另一城国正蠢蠢欲动，伺机引发一场大战。玉泉城城主傅恩余应国师之荐公开纳贤，一时间玉泉城热闹非凡，郁郁不得志之士纷纷涌入玉泉，欲一展身手。
　　而本该为城主分担国事的国师却躲在玉侯君府的无双院悠闲自在的蹭吃蹭喝，“蒲山的手艺真是不错，三公子有口福。”换了式样的素色华服潇洒风流，穿的人也是一派倜傥模样，如果忽略那眼角毫不掩饰的算计的话，那应该是极其美好的画面。
　　“这是实话。”本该尽忠职守做好大将军本分的君府大公子君落霜坐在国师对面点头，一本正经。他长得斯文秀气，此刻一身儒袍更像个书生，“可国师这次的假话却比实话要多。”
　　“何以见得？”弄月折扇轻摇，“君府公子无一不是人中龙凤，三公子岂会例外？”
　　“引江湖人士入玉泉埋下他日隐患而非助玉泉解难，此其一，荐无霜入宫逼其锋芒而非一解叔侄之情，此其二，”君落霜有一身浓重的书卷气，与他大将军的身份冲突颇多，但是在他说话分析什么的时候透着一股浓烈的正气，仿佛天地生成一般的正烈之气，“国师与无霜相识已久而非简单的一见如故，此其三。”
　　“大将军英明。”弄月也不反驳，只敬一茶。
　　“我知道你想逼无霜去做什么，也知道你的局已定玉泉势必安然无恙，只是……”君落霜一眸一眼都很认真，清醒，理智，“他是我弟弟，所以，我不会允许任何人逼他伤他害他，他不需要如何出色，只需要做他自己就行了。”
　　真是个……认真谨慎到极致的男人，与大哥不一样，这个人对于他所做任何事都会负担起所有责任，他要护的人势必会护其周全——除非他死！弄月指尖轻颤，在手中折扇柄上留下一道不清晰的痕迹，唇角却依旧噙着笑意，“可是，大将军却让这些事情发生了。”
　　君落霜沉默。
　　弄月挑着似凤非凤的眉眼去看眼前这个认真的男人，没有挑衅也没有一点风情，却是叹息：“你知道……”
　　“我知道，”君落霜接下去，这时的他眉梢有些沉重，有些寂寞，“我知道无霜若走不出这个院子，便走不出他心里的障碍，你想帮他……认清自己……”他终于沉沉的吐出一口气，站起身，“国师，他是我的弟弟，在我眼里，他只是个孩子……我容许你做这些事并不代表你可以肆无忌惮算计我弟弟！”他一字一句，端肃冷漠。
　　弄月肃然，他素知自己前身的大哥司马长风踌躇情义两难全，是大侠通病，可是眼前这个人，太认真，毫无情调，总是以最清醒的姿态最理智的方式最强韧的意志去处理他面前的困难，去理清一切——一个死心眼却比谁都可靠的男人。这样的男人若是在，会不会欧阳明日不会如此……悲哀？或许，他真的不该逼走欧阳明日……
　　想到这里，弄月悚然一惊，他竟犹豫了！不……他按着眉角，眼底却泛起惊涛骇浪，君落霜以退为进，似不管实则是要完护君无霜，让他知难而退，只要他有一点点对君无霜不利，君落霜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大哥，”开口的声音有些低哑虚弱，君落霜心头一跳，猛地回头，便看见君无霜青衣单薄，脸色苍白的站在院门口，有一点点的狼狈，却依旧不减清雅，他缓缓吐息，然后浅笑，“我不小了。”他这话带着一些感动，一点柔和与一些难以明了的情感——他听到了君落霜的话。
　　君落霜几步便来到少年面前，握住他的手腕，输入内力，“谁伤了你？”他沉着脸，语气不善，眼神冰冷，看向跟在君无霜身后的侍卫，“谁敢伤我弟弟？”
　　尾随的是傅恩余身边的近侍，被君落霜一喝，扑通跪倒在地上，“回大将军的话，三公子是为了保护公主才……城主已经召回少主，正往君府赶来……”他硬着头皮回答，“是混进城中的他城刺客……”
　　君落霜眼底冰寒，转过眼便看向走下亭子的弄月，“国师有何解释？”他不会轻易发怒，可是现在他在生气，生气因自己的决断害君无霜受伤。
　　“事出突然，”君无霜淡淡的扫过眼底仍有震惊余色的弄月，然后对着君落霜安静微笑，“他们以为我与公主独处便可以趁虚而入，却不知道，君府三公子又岂是他们能招惹的？更何况……”他眼角扬起，带着一点自负与傲气，“伤了我的代价可不轻，不是吗？”
　　少年的尾音微扬，带着些稚嫩的得意，却让跪在地上的近侍生生打了个寒颤，“三，三公子……是……”
　　“不消半日，三公子之名势必要响彻玉泉。”弄月按按眼角，又挂上他一派悠闲的微笑。
　　“不需要，国师请回。”君落霜冷然谢绝，立即下了逐客令，“蒲山，告诉白恕君府今后不得让国师踏进半步！”即便无霜为这人求情，他也容不得此人再接近无霜。
　　这个人当真是认真到极点！弄月哑然失笑，却也无可奈何，他纵使胸有千般计，终是在那句“那是我的弟弟”面前却步……亲人啊……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君落霜，跨出无双院。
　　欧阳明日，你我知己一场，也是彼此相似，我们都太寂寞，会试图依赖亲人，即便那已天人相隔，即便那一方并非自己所愿的模样，一如我因复仇而死，一如你因护父而亡。
　　只是我们奢望着，那也许遥不可及的温暖，就算自己已经遍体鳞伤，也不愿意放弃。
　　我似乎错了，我不该逼你回到那个冰冷的家庭，这里，你可以得到所有你想要的亲情，温暖，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可是，明日，你可知道，我，已无路可退……

　　第二天，如弄月所料，玉泉城关于君府三公子的传言甚至高过了当年国师妙算，百姓交口而传，君三公子其实是个武功深藏不露的高手，能在数十人围攻之下护城主之女全身而退，一手金丝使得出神入化，可有心之人却强调，君三公子手中一向干净无物，那金丝绝非一般武器，乃是仙人之物。
　　城主之女傅清儿古灵精怪，有时城主在她口中也能得到一些问题的妙解，近日来傅清儿的言论更加惊艳绝伦，傅恩余追问之下，傅清儿只道遇见一个比自己小的少年，不愿透露其名，只言称呼其为“小哥”，而就在傅清儿遇险之际，在君无霜与刺客拼斗危急时刻脱口唤出的“小哥”二字，更让君三公子的传奇之论达到一个巅峰。
　　刺客之事发生之后，城主命国师肃清玉泉，更要赠君府三公子无双之名并赋予其军师之职，却被玉侯君子渊，大将军君落霜婉言回绝，只求君无霜一世安宁。傅恩余见两人执意如此也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