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修仙传）仙路?韩铸篇》凡世

5、第四章：检查

　　站在墨大夫身前，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张铁最终还是没能把口诀修炼成功，而韩铸身体内的那股真气，怕只有头发丝那么细，也只有韩立稍微好一些。

　　“把手给我，然后运功。”墨大夫神色疏懒，眯起眼对站在最前面的张铁说道。

　　张铁战战兢兢的将手递过去，在墨大夫的手指搭上脉门时，猛地颤了一下，差点将墨大夫的手给甩开了。墨大夫冷笑一声，更让张铁哆嗦不已。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他才将手指松开。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立刻大发雷霆，只是一言未发的转过身来，不容拒绝的又一把扣住韩铸的脉门。

　　韩铸同样打了个颤，墨大夫的手冰得简直像是冰块一般，还布满了粗糙的老茧。

　　“运功！”墨大夫皱着眉头喝了一声，韩铸这才反应过来，努力调动那少得可怜的一丝真气在体内游动，行了一个小周天。

　　“咦？”墨大夫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眉头也皱得更紧了，一股灼热的气流从他指尖探入韩铸体内，肆意的游走着：“你再运行一遍！”

　　不敢不从，韩铸又将真气沿经脉缓缓运行，他可以感觉到墨大夫抓住自己脉门的手在颤抖，而且那手指，几乎要掐进自己的手腕中了。

　　“没错，就是这样，居然成了！哈哈哈，天不绝我！”双手将韩铸的手腕扣得死死得，墨大夫笑得有些癫狂：“好！好！好！”他大力的拍打着韩铸的肩膀，脸上的喜色无法抑制，反而显得愈发扭曲疯狂。

　　不止韩铸，韩立和张铁也都吓了一跳，看着墨大夫逐渐恢复平静，叮嘱韩铸道：“从今天起，我收你为入室弟子，你一定要更加努力的修炼。”只是那语气中的兴奋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他挥了挥手，本想让三人先退下，今天的惊喜太大了，以至于他连自己的情绪都无法控制。然而，一个侧身看到还没有考察的韩立，突然想了想，问道：“你二人可是兄弟？”见韩立点点头，他便让韩立也伸出手。

　　结果自然不会让墨大夫失望，若说发现韩铸口诀有成时他的行为兴奋异常的话，发现韩立的进度竟然比韩铸还要快上那么两分时，他几乎连话都说不清了。嘴唇微颤，他盯着韩立上上下下看了好一会儿，看得韩立毛骨悚然，又将视线移到韩铸身上。

　　“很好。”他平复了心情，再不露半点喜怒，从身上取出两个瓷瓶：“从今天起，你们两人都为我入室弟子。这是雪参丹，能够帮助你们加快修炼。今天你们先暂且下去歇息，明天我传你们这口诀的后面几层。”墨大夫又看了看一旁的张铁，问道：“你虽无法修炼这口诀，但我这里还有一种功法，修成之后，也是威力不凡，你可愿意跟我学？”

　　张铁看着墨大夫和韩家兄弟的言语，本以为自己即便不受责罚，也会被赶出七玄门，听墨大夫这样一说，哪里还有不愿意的，当下满口答应。

　　顺利通过了墨大夫的测试，韩铸的生活并没有太多变化。墨大夫将这口诀的后面几层一股脑传给了他和韩立，又传了张铁一门外家功夫“象甲功”，据说练到后面可以拥有巨象之力且刀枪不入。和韩铸、韩立的修炼呈现两个极端，张铁修炼象甲功极其痛苦，为了强健筋骨，经常要受到墨大夫用棒槌捶打全身之苦，还要到瀑布下受水流冲击、打磨心志。

　　韩铸已经修习完口诀中的小周天运行，开始将真气按照大周天行进循环。又修炼了两个月，每日也不过能运行四个大周天，再多，经脉便承受不住破裂开了。韩立修炼比他快，因而更得墨大夫重视，又是灌苦汁子的汤药，又是药浴，用的都是些极其名贵的药物。就是他，也时常有上好的丹药，只是不如韩立受重视罢了。跟着墨大夫接近一年，韩铸也懂了不少医药知识，自然能够分辨那些药的好歹，墨大夫也从来不阻止几人翻看他那码得满满的书架上的珍本古籍。

　　这也是韩铸最奇怪的地方。这大半年的口诀修炼下来，虽没有什么真气外放、劈碑断石的功效，但体质却一日胜似一日，不仅越发耳聪目明，而且身轻体健，连一个喷嚏也没再打过了。更没有什么头疼脑热的后遗症，乍一看来，实在是在正常不过的修身口诀了，而所服食的丹药、浸泡的药汤，也是材质珍贵但并不难辨识，对人有益无害。难道墨大夫真的没有恶意，是他想多了？

　　“张哥，你回来啦。”韩立再度被墨大夫叫去了，韩铸独自在房间内练功。看着推门进来就一头倒在床上的张铁，习惯性的将伤药递给他。张铁全身湿答答的，背上还青一块紫一块，在韩铸看来，这“象甲功”实在不是人练的。第一次时看见张铁身上背了个夹板回来，墨大夫几乎打断了他的脊骨，把韩铸给吓得不轻。回想起来，虽然不知墨大夫有什么计划，但至少还没有像这样虐待过自己。

　　“谢谢啦！”张铁几乎不想说话，只能朝韩铸点点头示意。这伤药是跟着墨大夫学习了医药知识后韩铸自己尝试配制的，虽说效果一般，但聊胜于无。

　　张铁接过伤药，拒绝了韩铸帮忙上药，一个人开始艰难的抹伤口，韩铸结束了修炼，无事可做，恰好墨大夫又在大堂中指导韩立，他不愿意此时去大堂看书，便离开屋子。看天色尚早，一路走出神手谷，向彩霞山前山走去，他不常出谷，和师兄弟们都有些生疏了，若非时不时有寻医问药的弟子到神手谷中，而墨大夫一贯不理会这些普通弟子，皆由韩铸三人代管，恐怕七玄门内没有几个人还记得这三人。

　　倚翠峰是七玄门内相对清静的一座山峰，乃是七玄门藏书所在，平时禁止一切高声喧哗、打杀切磋，违反者一年之内不得再次借阅典籍，因而往来借阅的弟子都十分规矩。不过，凡事显然都有例外的时候。

　　“舞岩，你什么意思！”一声娇斥从山道的拐角传来，若黄鹂初啼，即使带着愤怒，却依然婉转好听。虽未见其人，可韩铸听其声，已然觉得这是位美人。

　　舞岩？韩铸心下一动，他知道的舞岩只有一个，当初那个直接进入七绝堂学习绝技的舞岩。

　　“烟儿师姐，师弟并无冒犯之意，只是钦慕师姐，想请师姐一道去剑坪赏花罢了。”那名叫舞岩的人声音有些沙哑难听，正在变声期。

　　“我都说了，不想去，而且，这大秋天的，哪里来的什么花。”女声略微提高了些，带着几分恼意：“都说了，我不喜欢你，你别再缠着我行不行。再这样，休怪我不顾同门情谊，找师傅告状啦。”

　　舞岩望着于紫烟娇俏的面庞，痴迷之下，心中也气恼她说话毫不容情，但又不敢得罪。于紫烟乃是王门主本家侄女，根骨不凡，小小年纪便入得七玄门，被王门主收为弟子，身份不凡。当下只能憋了一口闷气，向于紫烟服软，不再纠缠。他就要转身离去，突然听见一阵笑声，察觉自己的耸样被人看在了眼里，不禁怒上心头，大喝一声：“谁！”三两步循着声音走到拐角处，恰好逮到来不及回避的韩铸。

　　韩铸心中暗骂自己，叫你管不住嘴巴，笑什么笑，被发现了吧。抬头看舞岩那张扭曲得不见半分英俊的脸，韩铸暗道糟糕。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舞岩的神色如此难看，想必是恨死自己了。他又有个做副门主的表姐夫，想整治自己，恐怕容易得很。

　　“小子，我认得你。”舞岩盯着眼前这个有些黑的人看来会儿，认出了韩铸：“你是当初那对兄弟当中的一个，你笑什么，很好笑么。”他眼神阴沉。

　　要遭！韩铸心想，只能做出一副怯懦的样子，耷拉着脑袋道：“舞师兄恕罪，师兄身手不凡，是内门弟子中的领军人物，小弟怎么敢笑话师兄。方才小弟边走边想别的事，因想到一桩趣事，所以才笑出了声，并不知道师兄和这位师姐在此。”

　　“哦，是吗？”舞岩显然半点不信韩铸的鬼话，拳头攥得紧紧的，就要出手。

　　“舞师弟，你干嘛为难这位师弟，便只许你笑，人家笑笑就不行啦，又不是笑你。”于紫烟突然插口道，快步走过来：“别在这儿磨蹭了，我知道你待会儿还有任务呢，记住，别再缠着我啦，要不，我真去告状了。”

　　舞岩一噎，他背对着于紫烟，正对着韩铸，神色愈加阴沉，咬着牙在韩铸耳边小声挤出几个字：“你小子给我记住了。”一甩袖子，直往倚翠峰下走去。

　　韩铸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这才抬头看向为自己解了围的于紫烟，一时，也是有些呆住了。

　　韩铸绝对不是恋童癖，他今年十六岁，这位“烟儿师姐”看起来也差不多大，身材高挑，比韩铸还高半个头，皮肤白皙、穿着一身紫色的侠女装，腰间缠了一根软鞭，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也难怪舞岩心动，她的五官，生得大气而不粗狂，组合起来，使她看上去有种英姿飒爽的美丽。这才多大，就能用美丽来形容了，古人还真是早熟，韩铸内心吐槽，动作却不慢，深深向这位“烟儿师姐”施礼：“多谢师姐为小弟解围了。”

　　“嘻嘻，师弟竟然还笑出来了，那舞岩的确挺讨厌的。恩，我是你师姐于紫烟。”说着，她竟然还摸了摸韩铸的头。该死的身高！韩铸想，继续听于紫烟说话。

　　“好啦，那舞岩小人一个，师弟你要小心点儿，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弟韩铸，乃是神手谷墨大夫的记名弟子。”

　　于紫烟点点头，若有所思：“原来你是墨大夫的记名弟子，那便好啦，下次他若敢欺负你，你就如实对他说，他应该会有所顾忌。”

　　又叮嘱了韩铸几句，于紫烟也走开了，临走时，又拍了拍韩铸的头，俨然因为他发笑的事，将他当做不懂事的愣头青。

　　经此一事，韩铸自觉没意思，但既然已经来了，还是去藏书阁借了几本《七玄门历史》、《越国志》一类的书，抱着走回神手谷。

　　“二哥，二哥。”刚进屋，韩铸就看到韩立向他招手，他一惊，忙将借来的书往床上一抛，问道：“三弟，你脚怎么啦，包成这个样子，塞在鞋子里鼓鼓囊囊的。”

　　韩立摆摆手：“没有事儿了，只是不小心踢到东西，伤了脚趾，我已经上过药了。你来看，我找到一个奇怪的东西，一个小瓶子。”

　　瓶子的体积很小，比药瓶还要小上那么一分。通体都是一种淡淡的浅绿色，像是一块碧玉，在瓶面上还印着几个墨绿色花纹，花纹呈叶片状，栩栩如生。韩铸从韩立手中接过小瓶，瓶子上的花纹摸上去有一种凸出来的感觉，似是用真的树叶直接镶嵌上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