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Who Care ...
-
Bilbo Baggins总是躲开人群。
Bilbo Baggins总是藏进阴影。
Bilbo Baggins总是在叹气。
“哎……”Bilbo又叹了一声。
“这已经是你今天第七次叹气了。”Fili躺在不远处的草坪上，懒洋洋地晒太阳，“放下你的书吧，Bilbo，心情不好的时候要好好运动，而不是坐在树荫下读那些让人心情更沉重的东西。”
Bilbo随手捡了一片还没发脆的掉叶夹进书里当做书签，然后合上了手中的大部头，将书摆放在膝头后转过脑袋看着Fili认真地说：“我没有心情不好。”
“是啊，你只是比较困扰。”Fili的嘴里还叼了一根狗尾巴草，那形象要怎么见鬼怎么见鬼。
还好他已经有对象了。
“我觉得你紧张过头了，Bilbo。只是一次表白，虽然我知道你没法当做没发生过，但是你完全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而不只是在这里烦恼怎么办。”Kili正在篮球场和Legolas他们打球，Fili躺着的草坪正好面对着那里。
“我当然在考虑，但是我正在考虑我该怎么办。”Bilbo说。
Fili笑出了声：“好吧，好吧。我亲爱的Bilbo，我觉得你有些太过紧张了。你孤单太久了，所以对和别人发展亲密的关系而感到恐惧——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Fili终于把视线从他的弟弟身上给移开，看着Bilbo：“你已经躲了Thorin一个礼拜了，而理由是Thorin向你表白。”
Bilbo仔细想了想：“我想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没有到恐惧的地步，但是我对于这一点相当无措。”他从长椅上移到Fili身边，虽然他觉得Fili这个家伙简直就是默默黑，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在某种程度上还是给人一种很靠谱的感觉：“说真的，我对这个毫无办法，我知道没这个必要这样像个女人一样，但是我……无法缓解这种情绪。Thorin对于我而言很有压迫感，当然他对于很多人来说都很有压迫感……天哪，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我猜你能理解我想说什么？”
Fili想了想：“你想唱征服但是不太好意思？”
……这家伙是给人一种很靠谱的错觉才对。
Bilbo转身就走。
“嘿，等等！”Fili跳起来拦住他，“我道歉，Bilbo，我发誓接下去我会认真和你讨论这个问题的。”
Bilbo用一种怀疑的眼光打量了他一会儿，才又一次坐下来。
“先听我说几句？”Fili在得到Bilbo准许的示意后才继续说，“我大概可以猜到你的想法，你觉得害怕并不是觉得Thorin是个多可怕的人，而是你觉得自己还不够了解他。”
Bilbo缓缓吐了口气：“是的，你是对的。”
“我知道你并不厌恶这个，我是说男人之间的爱情，不然你就不会在这里和我说话了。”Fili微微一笑，“这几个礼拜我已经少了不少朋友，很高兴你不是其中之一。”
愣了一下，Bilbo才露出了抱歉的表情，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说话，Fili就又将话题拉了回去：“不过你恐怕会更喜欢那种认识了许多年，慢慢深交成为挚友，然后才走向爱情的故事。”Fili笑着说，“这听起来就很棒，不是吗。”
Bilbo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笑着耸了耸肩。
“这样的感情平稳但是温馨，也许会缺乏冲劲但是让人觉得安心，相爱的人互相了解，并非是依靠单纯荷尔蒙的吸引而是因为在茫茫人海之中就是与你这个人契合……”Fili描述的正是Bilbo所渴望的，“比起火山爆发式的爱情，流水一样的日常生活才更令你向往？”
“是的。”Bilbo感叹道，“没想到你能够理解，Fili，当然我这么说没有任何贬低你的意思，只是……噢，你放心，这段话我不会和Kili说的——你在你们两个人的感情里站了绝对主动的地位。你很尊重你弟弟，不过这掩盖不了你在引导他的事实。”
Fili并没有反驳。
“我承认也许这对于你们两个人来说才是最好的相处方法，但我不会喜欢，我希望两个人是完全了解的、经过充分磨合的、互补而且相互依靠的。”Bilbo笑得有些尴尬，“这些话我可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毕竟要说出口实在是……有点让人觉得害羞。”
Fili爽朗地笑了起来：“这很自然，我亲爱的Bilbo。”他又一次躺了下去，闭着眼睛感受入秋之后的凉风：“但是Bilbo，我和Kili从小就在一起，我们是亲兄弟，没有人能比我们更加了解彼此，我们比别的情侣多了整整二十年。”
Bilbo觉得这个家伙话中有话：“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既然你想要找这样一个恋人，那起码得先和看得上眼的人接触起来，虽然你们可能不需要用二十年来磨合，但是如果你不去和任何一个人进行更深的交流，那你这辈子一个恋人都别想找到。”Fili睁开一只眼睛，眯着瞧了一眼Bilbo：“其实就像Thorin说的，你讨厌他吗？如果不讨厌，或许你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Bilbo也学着他的样子躺了下来：“我真的不讨厌他，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老实说，如果和我表白的是你或者Kili，我也不会那么烦恼。Thorin或许真的是个不错的男人，但是……我觉得他太难理解了。”
Fili一下子喷笑了出来，他转过身去蜷成虾米的样子，捂着肚子笑了一会儿才爬起来，对Bilbo说：“你一定是把他想得太复杂了。真的，其实他是个非常正值而且唔……淳朴的人。”这话说的Fili自己都在憋笑。
“Thorin的父母已经过世了——当然我得叫他们爷爷奶奶——但是我们在大家族里长大，所以总有人帮衬着。另一面我老爸老妈每年都要出去度蜜月，一度蜜月就是好几个月什么的……好吧，我管那个叫逃家。”Fili露出了个无奈的表情，“因为Thorin从小就很稳重老成，所以我和Kili总是会被扔到他家去，让他来管教我们。一开始我们挺怕他的，他不怎么笑，声音很低沉，说起话来一点和不柔和，Kili总怕他会揍他。不过很快我们就无法无天了，因为我们发现他经常生气，却从不发怒，他说话的时候有些恶声恶气的感觉，但是那个时候他正穿着围裙给我煎蛋，因为Kili把我的早饭打翻了——他对Kili毫无办法，只要Kili一撒娇，他就得投降。”
Bilbo想象了一下那个情形，也笑了起来。
“我希望你能更了解他，因为他真的是个好人。”Fili最后说，“至于他的思维方式，只要别用你那写小说的脑子去揣测，他也不是非常难懂。他想要更了解你，所以他在你窗台下面蹲墙角，他喜欢你，所以他对你表白，不管在什么场合。你看，其实逻辑上都是能站得住脚的，只要你撇开那些该死的人情世故。”
“对他来说一加一只会等于二，不存在什么某些场合可能会等于三或者另一些场合等于零的情况。他只在乎结果和怎么达成这个结果，他不在意什么氛围，他也听不明白修辞比喻什么的，更不可能知道为什么小说里面要描写湖面倒映着夕阳，不过如果那本小说是你写的，他一定会买上三本放在家里，床头一本书架上一本还有一本藏起来。直到你问他是不是喜欢这本书，他才会老老实实告诉你我其实没有看懂。”Fili笑道：“他是个弯的，但是他挺直的。”
Bilbo被Fili逗乐了：“天哪，”他说，“好冷的笑话。”
过了一会儿，Bilbo又说：“谢谢你Fili，和你聊一会儿我觉得好多了。”
“什么好多了？”Kili这时候正好打完一场，擦着汗走过来：“你们在聊什么？”
“说Thorin。”Fili起身把一边的衣服和另一条干毛巾递给他，一面还和Bilbo讲：“也许Thorin是唐突了一点，但是我敢说，他这辈子都从来没喜欢过什么人，你得原谅一个感情上的处男，他的笨拙其实还挺可爱的。”
Bilbo笑了笑，Fili发觉他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
“我猜你现在在想去哪里才能找到Thorin？”
Bilbo已经懒得去问他怎么猜到的了：“是的。”
Fili伸出一只手指，树在Bilbo面前，然后突然弯下来，指了指教学楼的方向。
Bilbo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那里是个凉亭，摆了几张椅子，上面坐着的都是讨论组的成员，而他们的前面站了一个人，身姿挺拔，正是Thorin。那个男人握着右手靠在石柱上，见Bilbo望过来，赶紧站直了身子。
Kili怪叫着拉起Bilbo一路奔过去，然后拍了拍Thorin的肩膀，逃回了他哥哥身后。
Bilbo有些尴尬地看着Thorin，笑了笑。
男人毫不犹豫地跨前一步，走进了许多：“Bilbo，我为之前的事情道歉，我不知道表白还需要带礼物。”
Bilbo看了身后的Fili一眼，他已经学会了不去深思Thorin的逻辑，总之就当做那是Fili诓他的就是了。
Thorin伸出右手，缓缓打开。
那是一枚橡子。
饱满的、带着栗子一般的毛刺，深深的褐色，显然是一枚已经成熟了的橡子。
Bilbo还是觉得吃惊了。
“我看了你发表在校报上的文章，有一段写了橡树代表的是强壮和长寿，你说等你毕业会回去霍比屯在后院里种下一棵，所以我想……你可能会喜欢这个。”Thorin说。
Bilbo有点儿脸红。
那篇文章是他高中毕业的时候写的，那已经是两三年前的事情了。大一向校报投稿被刊登，不过就现在的眼光来看，那篇文章的文笔并不出众，而且很多想法都还有些幼稚。
但是，他确实想要种一棵橡树，只要十年，他就能坐在繁茂的树叶下看书、晒太阳、照顾他的小侄子在院子里玩闹。
“谢谢。”Bilbo接过那一枚小小的橡子，对Thorin露出了这一周来最棒的一个笑容，“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Bilbo脸是红的，却没有要躲开的意思，他小心地收起了那枚橡子，然后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心的汗：“我能邀请你吗，Thorin？为了一场……约会？”
Thorin身后的人一下子叫了起来，Dwalin和Balin带头鼓掌，Bifur和Nori甚至在起哄让他们亲一个，Thorin给了他们一个恶狠狠的瞪视，但是那并不管用。Ori在一边举着一台DV，笑得特别欢畅，闹得不远处操场上的人都回过头来看着他们。
不过，有没有人觉得少了些什么？
“为了庆祝一下，我们是不是该去吃一顿？”
明明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但是无论是Thorin还是Bilbo都将其忘在了脑后。
“吃什么？烧烤？火锅？”
那是他们最初相识的契机，也是这个故事的起源。
“是男人就要去吃烧烤！”
不过就算真的有人这么问了Thorin……
“闭嘴，Nori，没有人问你。”
你真的还记得你的参赛设计吗？
“Bilbo你想吃什么？”
他也一定会回答说，
“我都可以，不过或许你们能问问Thorin……”
——Who car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Who Car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