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盛放到枯萎》卡卡加

4、第 4 章

　　我和璞扬的关系一日千里。
　　寒冷的冬天里，凛冽的寒风中，璞扬坚持自己给雪橇做祷告。
　　我坐在肯德基等她，在那里也帮不上忙，何况我本也不是信教徒。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思绪飞得满天都是。我联想到我自己缓慢平淡的爱，我的爱情慢的像是用竹签一寸一寸扎进指甲那般疼痛，令人无法忍受。我享受这种慢慢得到的步调，而魂他受不了这种感觉。
　　魂会觉得我很奇怪。面前就是阳光，而我站在阴影里。或许往前迈一步就能迎接阳光，迎接他炙热的爱，但我不知道那阳光会不会晒伤我的眼睛，所以我迟迟站在原地不肯迈出那一小步。
　　甚至有些时候我觉得，他的反复和自相矛盾会把我推向峭壁巉岩。
　　璞扬在肯德基外面隔着玻璃看我，以一种能把我吸进去的眼神，她把手贴在玻璃上，冲我微笑，像迎着朝露绽放的百合花。我也伸手过去，在玻璃的另一边尽可能每一根手指都去寻找她的轨迹，我看着她干净的脸上倾斜的嘴角，放任她的玩心，突兀的生出一种想要把她据为己有的邪念。
　　过了一会她走进来告诉我，雪橇在天堂等她，过不了多久她们就会团聚，并且再也不用分开了。
　　这些天来她总喜欢在黄昏的时候拉我在街上走。我很怕冷，本来这个季节我应该蜷缩在自己的蜗居里冬眠，而一场爱情破坏了我的规律。每一天，我和璞扬手挽手走在大街上，我静静听她讲这个城市的故事，她的故事，追求她的男人们的故事，然后让自己的心随着她的讲述去描绘那样的一副场景。
　　有时候我会想到魂，我想到他说那句“我想牵你的手去逛街。”
　　心里一阵阵的疼。
　　对女人的索取向来很快速，他对我说出这么单纯的愿望让我十分快乐，我在这种快乐中一拖再拖，怕这幸福的点滴会失去。
　　然而在我缓慢的爱情中，最后这个愿望终究未能实现。
　　我在享受缓慢的从我眼前静静流淌过的爱情，享受这种憧憬未来的过程。
　　而他在长时间没有结果的等待中疲惫，离开我，然后问我以后还有可能么。
　　有时候我想，他或许是在以这种方式来加速我的步调，然而我们的脚步最终无法协调一致。
　　走过一个小酒馆的门口，有人缠打在一起，啤酒瓶子摔在地上，溅起来的碎片割破了我的鼻子，一个很小的伤口。璞扬惊叫一声去买了一包创口贴，我看着创口贴上面小兔子的图案，拒绝了她的帮助。
　　“只是小伤口。”我说。

　　我终于要离开这里，璞扬却用她的吻和她的眼泪留住了我。期限是，一天。
　　这些天来我已经习惯了她的眼泪，习惯了看着她流泪的脸满世界联想。
　　那天晚上璞扬像抱着雪橇那样抱着我睡，在我耳边说了很多，她说如果我爱上你，你会不会永远和我在一起。
　　我说爱情本就没有永远，不管你爱上的那个是男人还是女人。
　　她说我爱你。
　　我说我也爱你。
　　我为自己没有经过大脑过滤的语言感到震撼，久久不能入睡，我想很多事，乱的像缠绕在一起的丝线，直到睡着我还一直在梦里寻找剪刀，可是我忘了自己把它放在哪里。我对自己说明天早一点醒来，趁璞扬还没睡起来的时候走，不然看到她的眼泪，可能又要继续留好几天，而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驻足，我必须赶回去上课。
　　可是第二天我一直睡到九点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偌大的屋子显得有点空荡，我身边没有璞扬的踪迹。
　　桌子上有张字条：
　　天与多情，不与长相守。
　　我似懂非懂看着，诗句下面是她留给我的手机号码。
　　去浴室刷牙，镜子里我鼻子上贴着带有小兔子图案的创口贴。
　　退了房，坐在火车上，拿出手机想要拨个电话给璞扬，才发现我把她写给我的字条忘在了酒店的桌子上。
　　我看着手机发呆，璞扬是否知道我的手机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