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53 唯一梦 榣山琴音（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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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悭臾”这个有些苦逼的名字就是属于这条显然和普通的动物不一样的金眸水虺的。
我还依稀记得第一次发现那双金色的眼眸的时候。
那天我正在湖边躺着发呆，身边游走着些不知名的动物或者昆虫什么的。他们似乎也看不见我，但还是本能般地离我很远。我本来是在享受着日光浴的，但下一刻，我敏睿地发现有道视线出现在我身上。
回头，看不真切。倒是一抹金色微微有些刺眼。
第二次便是他主动爬到我这边的。
那时候我还是卧在湖畔，反正我也没什么需求或者什么必备的，大多时候都是随性，有时候无聊或者累了才会闲着没事跑到别的地方做些什么。
而那天，依旧是无所事事的我便依旧躺在湖边，看着清澈的湖水，看着反射出的阳光。
却在这时，耳边响起了声音。
不由得不惊讶。
虽然并不是人身，但似乎同样地交流是不需要必须是人类的存在的。或者说，在这样的地方永远不要考虑什么叫做“常识”。因而虽然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人或者说可以思考的存在交流过了，但不至于连话都不会说什么的。
听到声响的我不由一愣，慢慢地低下头，然后就看见了对比我自己很是小的金色眼眸与黑色细长身躯。
他慢慢地爬过来，支起半个身体：“你是谁？”
即使那有些稚嫩的声音似乎是从脑海中传来的，我也选择了慢慢开口，声音却是意料之中的变得很是干涩……似乎，好久没有说过话了啊……
“蛇？”
“不，是水虺。”那双金眸的主人一本正经地反驳道。
自此，我又开始的新一轮的养成——蛇，哦不，是水虺。
不过实际上……虺不就是毒蛇么？
***
悭臾是条很好养的水虺，和欧阳不一样。虽然他需要食物，但他可以自己去寻找；虽然他很好奇，但他很是听话的。
也就是说，我可以忽悠他。
不过其实我是很纯良的，我不会随便忽悠的！
但其实我不愿意却也不得不承认的是，悭臾其实真的不用我养的，我在不在无所谓……
怎么说呢，悭臾是我唯一能够交流的存在，但我不是他唯一可以交流的。虽然因为他的金色眼眸他和族群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但也不至于生死大敌老死不得往来什么的，依旧是有着浅层次的交流的，何况他也有些交往很浅的朋友。不过对于我来说，我很珍惜可以与我交流的存在，不然……再这样下去，我就完蛋了！
和悭臾其实不像是和欧阳，因为欧阳不过是一棵树，我不用担心任何事情；可悭臾毕竟还是能够思考能够说话的家伙，很多想法还是需要憋着，不过至少交流这一点还是远胜一棵树的。
我时常和悭臾聊个天什么的，讲讲故事什么的。
话说让我很是郁闷的是，很多事情，我竟然是从悭臾那里知道的。比如这里是榣山啊；比如现在是所谓的洪荒啊……
我知道了后却在心中起不了什么波澜了。哪怕知道了现在是洪荒。
啧啧，洪荒啊……虽然依稀记得是很不得了的样子，可惜……已经不重要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悭臾从只能和我在意念上进行简单的交流到现在已经能口吐人言，即使他成长的并不多。虽然我不计算时间，但至少也已经百多年了。
说来还有一点我很是郁闷，这里的“人”的语言还是悭臾交给我的……
然而现在，悭臾和族群的关系倒是不再如之前那般了。
虽说是其余那些普通的动物与我无法交流也本能地避开我，但我自己可以看得见，那些和悭臾在一起过的水虺们。现在，那些已经全部都死去了。
悭臾是不一样的。
悭臾自己也知道他是不一样的。
他曾经和我说过，水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再五百年化角龙，千年化应龙。他作为唯一的眼睛是金色的水虺，一定可以成功地修成应龙。
我却是笑笑，然后鼓励他。
再然后，忽然有一天，我觉得很累很累，而且，有种奇怪的感觉。
这是难以形容的一种感觉，我真的无法形容。同样，仿佛是预感，我觉得有什么要开始变化了。
想了想，我和悭臾说了声，然后就往这森林里走去。悭臾是水虺，现在的他不能离水久了，我倒是不怕他追出来什么的。
神思有些恍惚，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走的方向，却是在最后，认出了自己最初出现的地方——那里有着我做的标记。
正当我开始思考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恍恍惚惚的疲惫让我再无气力，然后，失了神智。
***
我醒来，是被琴声指引着的。
是的，琴声。
我不会琴，音律也不过是马马虎虎，但我记得琴声。认识欧阳的时日也不短了，他那样爱琴的人，我自然也受了些熏陶。要知道，初遇的时候是随他住的，而后来，在他作为玖兰优姬我作为玖兰枢的时候，更是一同住了几近一辈子。
琴声很好听，曲子也很温柔。当时也许是沉沦在现在已经记不清的梦中的我，便是在那柔和的琴曲被奏响的时候醒来。
而醒来，又是一阵子的恍惚。
梦中之梦。
我刚才，有了一场梦中之梦。
不过或许，我现在的，不能称之为梦。毕竟，和之前的每一次直接醒来是不一样的，我在作为玖兰枢身亡后，直接来到了这里。我不由得怀疑。
我记不清在那段恍惚中看到了什么，但似乎，该知道的已经知晓了。
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我终于睁开了眼。
入目的是一片蓝天，周围却还是浓绿的树木，过浓的绿仿若黑色，将我埋在阴影里。
耳边的琴声依稀还在回荡，我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闭上了眼。
我知道，不知道。
***
去见悭臾是必须的，也是我醒来后的第一个打算。
话说醒来后的另一个惊喜是我现在已经算是“凝形”了，竟然已经可以触碰到东西了！
走到湖边的时候，当我将手浸在冰凉清澈的湖水中的时候，那一刻的感觉我依旧无法形容。
我以为这段时日让我很是无聊的“磨练”已经磨了我的性子，至少我觉得我至少已经可以做到波澜不兴了。可真正当我感受到那种清凉之后，我几乎是热泪盈眶。
我始终是记得第一个直接对我说出那样话语的楚轩，他的话真的没错——
我是个感性的人，是个感性大于理性，冲动至极的家伙。
这条评语几乎是要永远跟着我了。我也，不想改正。
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是么？哪怕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吃亏，不过我还是不怎么长教训。
我到湖边的时候，悭臾并不在。不过我没什么担心的，因为悭臾虽然比之我认识的“其他人”很是弱小，但在这里还是很不得了的存在了。毕竟再怎么是洪荒，能修炼的毕竟还是少数，而悭臾已经踏上了修炼这条路。说来，我都不知道自己“沉睡”有多久了啊……
想到这里，我忽然想去看看欧阳树的地盘。也不知道那里有没有长出一棵新的树……
脑子里有些乱，想着些乱七八糟的，因而我步子迈得极慢。但距离并不很远，所以还是很快就到了。
曾经的那里，是我最熟悉的地方……
自从认识悭臾开始，我就没有再回到过着其实离得并不远的地方，可现在，其实也并没有很陌生。
——但是，这里已然寸草不生。
正当我忽然开始明媚地忧伤的时候，忽然听见了悭臾的声音，稍稍有些迟疑。
“云言？”
我慢慢回头，轻轻点头，微笑：“悭臾。”
他比我离开的时候长得大了些，但也不是很多。
他支起身子：“你离开了好久。”
“抱歉。”我尴尬地抬手摸摸鼻子，忽然有些惭愧的感觉。
他倒不是很在意的模样：“不是你的错。”
眨眨眼，我决定转移话题：“却是不知悭臾刚才去了哪里。我去湖边寻你的时候你竟然不在。”而且现在竟然离开了湖来到了这里。
当然，后半句我没有说出来。
“我的朋友，他回去的时候我送了送他。”
其实我真的从没有看清过悭臾的表情，但从他的生意语调以及部分不明显的动作上，我可以分析出来，大多时候。
当悭臾提到他这个相交时间不短的朋友的时候，很开心的模样。
然后他继续说话，正对着我曾经的“家”：“这里，他说他很熟悉。”
我一怔，有些狼狈地转移话题：“悭臾，我们先走吧。”
***
这个话题没有再被提起，悭臾大概是迟钝地单纯地没有发现我的态度，而我却是在刻意回避。
而我后来也知道了，我这一次“昏睡”，大约是过了一百年。
悭臾依旧是让我很是省心的，不必我参与太多。百年的变化算不上明显，但我还是在时不时逛逛这有些陌生了的，榣山。
期间，没有碰上过悭臾口中的“朋友”。
直到，再次听见琴声。
当我循着琴声走回湖边的时候，看见了一个背对着我的身影，有着点点的熟悉感觉。
眯着眼，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直到一曲终了，那人回过头。
神思刹那恍惚。
那人，长发，剑眉星目，额上还有一抹朱红纹路，唇边也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不浓不淡，正好。
容貌好看自不必讲，最惹人注意的却是他那谪仙一般的气质，给人淡然出尘的感觉。他那好看的长相和他那温文尔雅的君子气质一比，根本不再重要。
口中不由呢喃出“欧阳”两字，却发不出点点声音。
那人起身，拢了拢浅色的长衫，然后浅浅一礼：“幸会。吾名，太子长琴。”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表情是什么模样，似乎很快地恢复了神智，然后抿着唇，回礼：“云言。”
呵，欧阳……
似乎……我开始懂了。
作者有话说第61章 53 唯一梦 榣山琴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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