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梦里梦外》萧酒歌

16、16 第四夜 莲色纪年（上）

　　再次睁开眼，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看到了杨戬！

　　所以，这里还是作为哪吒的那个梦境吗？因为哪吒后来复活了，所以我重新回来了？

　　我不大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倒是接下来才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而且视线里只有杨戬一个人。

　　杨戬立刻发现我醒了，有些惊喜地转身对着身后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我发现，自己听不见。

　　动不了，听不见，同样也发不出声音，真是坑爹。

　　在杨戬喊完话以后，视线里多了两张脸，太乙和玉鼎。

　　我眨眨眼，忽略自己会唇语的事实。哼，我听不见。

　　不知以这种形态呆了多久，我终于被放了出来。杨戬一副庆幸的模样，连太乙都是一副高兴的样子。

　　不过我谁都没理，自顾自地生闷气。

　　哼，梦醒的时候怪不得我是幽灵呢，现在我也是阿飘啊喂！真是不爽。

　　我盘腿在乾元山我最喜欢的莲花池上“坐”了下来。

　　他们忍了一段时间，终于忍不下去了。这天玉鼎和杨戬都不在，太乙自己一个人走到我正对的那一面，站在荷塘边上，有些悲伤的模样：“哪吒，你还在怪我？”

　　我不理他。

　　不过说实话，虽然我有些不高兴，但确实不是十分在意。毕竟我也是活了很久的人了，所以有些事情，在意也不过短短的几日。我这些日子，是在思考。思考什么呢？是关于梦的。

　　我第一次去梦中两次，同一个梦中。

　　这么说来，我是不是还可以回去？至少……我想看看杀生丸。

　　不过我这副模样似乎他们不是很理解，一直认为我是生气了，所以一直有些惭愧的样子。对此，我不发一语，因为看着他们有些拙劣的表现也是很有趣的。

　　我没回答，太乙似乎也是料到了。他自己说了下去：“我知晓的天命从来是不多的。修道之人不愿沾染因果，你和你父母间的因果是必须要了结的。”

　　这个我知道。

　　“所以，我选择让你从了天命，因为这是最干脆的办法。”他的语气略带苦涩，“只是，没想到你的魂魄这么脆弱……”

　　嗯？什么？魂魄脆弱？不会吧！

　　我转回头看他，他的神情却不似作伪。

　　我有些奇怪，不过也说不明白哪里奇怪。

　　太乙看我看他，立刻笑了起来：“不过，我想要你复活，现在去接受香火吧。”

　　等等，什么？

　　似乎明白我的疑问，太乙解释道：“在距离陈塘关四十里处，有一翠屏山，我已托梦令你母亲为你在山中那空地中建立一哪吒行宫，你受人间香火三年便可重生。”

　　我想砸人，不过因为现在我是阿飘，所以我忍了。

　　我依稀记得这个，最后的结果是功亏一篑被李靖那个混蛋毁了啊好不好！

　　太乙完全不明白我的意思，笑眯眯的模样：“杨师侄已经去帮你处理了一下，你只要自己呆在那里等三年就可以了。”

　　我作为一个不适应阿飘生活的阿飘，反抗不能，被打包送到了翠屏山。

　　***

　　翠屏山环境优美，适合装神弄鬼。作为阿飘的我便在这里忍受着“人间香火”。

　　这东西我是不想要的，但我不得不要。看着哮天犬那小豆眼，我实在说不出拒绝。

　　现在的我是阿飘，在梦中的世界里我有的其他又什么都发挥不了，那时本在发散着欣喜之意的羲和，在这个时候也完全没了声息。所以我也只能叹气，看着杨戬为我忙来忙去地完成来求“哪吒大神”保佑的人们的普通愿望。

　　——所以，咳咳，真的不是那个装神弄鬼的意思，虽然干活的是“仙”不是“神”。

　　在接连两个世界里，仙可以是先天的，可以修成；但神，却是天庭封的，只有表面的风光，无论是实力还是气运，无疑，都是仙强。

　　杨戬师兄本身是仙，母系遗传的叫“半仙”，加上自己的修为，早已修成仙身，虽然和后来传统意义上的“仙神”不一样。

　　而虽然“我”被叫做“哪吒大神”，但的确不是神，所以是“仙”装“神”。

　　呵呵，够乱的。

　　不过忙的是他，受香火的是我。而我那两个伴生武器，就在这所谓的行宫下面压着。

　　母亲一直没有来过，不过因为我不能离开，所以我也没法见她。杨戬说她在忙完这座行宫之后就病了。我也只是默默叹息，什么也没说。

　　因果，毕竟已经断了。

　　不过，说是行宫，这里也就是个小小的院子，但设计修缮得很好，看着就舒服。

　　所以，一转眼就过了好些日子。

　　“哪吒大神”其实不是很灵的，有些事情杨戬能帮，类似丢了东西或者求个雨什么的；但有些也是不能帮的，比如讨媳妇什么的。我记得第一次听到这个的时候，杨戬闹了个大红脸。

　　不过来的人里，求求拜拜的，有不少，同样来求个心安的，也有很多。

　　那天在的人又不是瞎子，而且我用了扩音术，同时也说了一些事情，看见听见的人绝对不少。至少，我是“自我牺牲”才保了百姓不是？这里虽然不是陈塘关，但毕竟也不远，知道的人也陆陆续续来了不少，最后甚至有个少女来我这里长住了！

　　我后来才知道她是下一次的“祭品”。因为敖丙都已经不在了，所以龙王也取消了从来都不是他要的人祭。而本要作为人祭的少女，有一个被家人送到了我这里。不过她是自愿的。

　　我脑子里头很乱，有些哭笑不得。而那个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一直很虔诚安静地在我的“行宫”外住着，白天进来呆着，打扫卫生或者怎样，而晚上就离开，在不远处盖的小屋里住着。她的亲人有时也来看她，不过看样子都是自愿的。我记得她刚搬来的时候可是吓了杨戬一跳，最后他给我的说法我笑得打跌——你这模样才七岁就有人愿意为你守身？

　　那时候我很想告诉他，后世你的人气在少女中比哪吒要高多了。但最后还是忍住没有说，我怕他羞愤而……咳咳……

　　不过那女孩儿的到来也没改变很多，我也只是眯着眼趴在“金身”上看着，但心下对李靖更加讽刺与不屑。如果这个样子你还毁掉这里，真是……

　　***

　　杨戬也有着自己的修行，所以在我受香火到一定地步后就被玉鼎召了回去，剩下的工作便是我自己来。和之前杨戬在的时候也没什么不一样，只是没了人和我聊天罢了。

　　三年说来也不是很久，毕竟当初在母亲肚子里我也自己呆了几年，在这里还有着些别的乐子，自然比那时更为舒适。

　　于是时间转瞬。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仍然有着人来我这里拜拜。已经重新找回一些力量的我时不时会满足一下他们无伤大雅的小小愿望，而那些来纪念我的陈塘关百姓我也会在心情好的时候为他们加持一个守护。

　　而真的是在两年半的时候，李靖来了。

　　他是我将近三年来第一次看到。变了一些，但也没有太大变化。不过发已经白了一些，眼神也沧桑不少。

　　不过，我还是很讨厌他。

　　我不知道他来时因为什么，我不能离开我的“行宫”，所以知道的事情并不算多，所以他来的时候我还是有些奇怪的。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看起来不是想要来砸我的模样。

　　这天那个为我“守身”的少女不在，我记得是家里有人病了。我给了她一个祝福，其他的我也做不了。

　　所以这个时候，虽然“我”的身前还有着正在燃烧的香，但这间不大的行宫只有我和李靖，没有其他人在。他也没有带着别的人，屋里屋外都只有我们。

　　李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走上前来，默默地看着我的塑像，一言不发。

　　久久，他叹了口气：“你母亲已经走了……”

　　我只觉脑子“嗡”的一声，不由自主地凝了身形出现在他眼前：“你说什么？母亲……怎么了？”

　　李靖看到我的时候大惊失色，后退好几步才勉强稳住。他皱起眉头，声音低哑：“你……没死？”

　　看到他的样子，我却又想到母亲。心下不由又是一阵酸涩。虽然早知她命数将尽，却还是阵阵悲伤。不过母亲不希望他有事，我还是不会做什么的。

　　很快我就缓了心情，但是眼中难掩伤感：“自然是死了的，不过是未入轮回罢了。”

　　“你……”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我与他本就有着隔阂，所以更加不想和他说话。

　　我们就这样僵持了一个时辰，直到我的力量用尽，凝出的实体开始散去。

　　忽然开始恨“宿命”这个词语。虽然的确是自己选择的，但只要沾染了所谓的“宿命”，在知晓了本来的命运后沿着走了下去，总是会觉得不服。

　　却也无法逃脱。

　　李靖见我在他眼前消散，惊得瞪大了眼。虽然他也修过道，但对这些还是所知甚少。他仓皇地逃开，在离开的时候，撞翻了桌案上的灯火。

　　我闭上眼，心中一片空白。

　　所谓的宿命，到底是什么？我改变过，却也被束缚过，我，已经不知该如何了。

　　木质的屋子自然很快就被火点燃，而刚刚耗尽全力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没有任何感觉，看着升腾而起的烟火，我觉得很累。

　　这一次的梦，只有短短的不到十年的岁月，我却觉得比自己之前那千年都要累。

　　真的累了……

　　我，想睡……

　　于是下一章继续大撒狗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