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良宵引》笺上墨

64、【风云卷】密见

　　古烈将军已经离开梅花屿，东方不败也已向雾隐雷藏告别，待次日清晨就离岛回泉州。
　　服部千军的人马以七星岛为据点，隔三差五给雾隐雷藏添点乱子，雾隐雷藏已整编武士，只等东方不败离岛后，就率领手下部队围攻七星岛，雾隐雷藏船坚炮利，在他眼里服部千军却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对于这种情况，东方不败自然乐见，临睡前多饮了一杯酒，入睡极快。
　　诗诗服侍东方不败休息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时辰还早，她坐在榻上支颐望着烛火，神色略显沉重。她看向窗外，隐约可见守卫的浪人武士，因为寿宴当日的实践，雾隐雷藏加大了各处的防备力量。她即便想出去，估计也会遇到好几拨盘查。

　　海风从窗户的缝隙吹进来，吹得烛火摇摇曳曳，室内忽明忽暗。
　　她想起那个人，心底既充满喜悦，却又忍不住伤怀。良机难觅，再不去见他，只怕往后更难相见。她思着想着，忍不住哭了起来，然而就连这哭泣，都是隐忍而克制的。
　　她不能让人发现她的异样。

　　叫惯了柳生，便快忘记了他身为柳生新阴派的传人，身为柳生一时，他想悄无声息地监视某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自从踏上梅花屿，他就察觉到诗诗的异样，不过既然她是站在弟弟的那方，他也自然不会去拆穿。
　　接连几夜，柳生一时都在监视诗诗，他有种感觉：他的弟弟就在这座岛上，而诗诗总会找机会去见他。男女情人之间的事情，他从没有经历过，但这丝毫不难想象。

　　这是最后一夜，诗诗在等，柳生一时在等。
　　诗诗哭着、哭着，趴在矮方几上睡着了，柳生一时却不能容忍自己也回去睡觉。
　　最后一夜，柳生一时不相信诗诗不去见他。

　　果不其然，不知道过了多久，诗诗打了一个哆嗦，从浅睡中惊醒，海风更冷了。她眨眨眼，走到床边，从床柜下面取出一只箱子，拿出一套与雾隐雷藏浪人武士衣着相同的衣服，很快地换上。
　　她出了门，先是走向落樱小筑旁边的流花小筑，然后绕过去，从凌海楼的侧门进去了。

　　凌海楼的戒备最为森严，因之柳生一时离得诗诗有些远，听不见她到底是和守卫的武士说的什么，但毫无疑问，他说的是东瀛话。武士放她进去，她自行走向看起来冷冷清清的偏房。
　　诗诗敲了门，有节奏的敲击声，柳生一时敏锐的察觉出来，这是她与某人约定的暗号。
　　灯亮了，门开了，她扑进去。

　　柳生一时施展燕飞轻功，轻轻地落在房檐上，却发现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都听不见。于是抱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心态，他跳下去，走到门前推了推，推不动，幸而，他那把锋利的匕首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里面的空间不大，但被隔成了许多小房间。
　　柳生一时蹑手蹑脚地到处查探，在听见雾隐雷藏声音的时候，他停了下来，诗诗在和他说话，声音很轻，宛如情人间的窃窃私语。柳生一时愣在那里，诗诗她喜欢的人不应该是柳生一世吗？怎么会？
　　是了，诗诗可没说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那不过是柳生一时一厢情愿的猜测。

　　如此看来，柳生一世的确是在雾隐雷藏手底下做事了。
　　柳生一时从隔板的缝隙里朝里面望去，雾隐雷藏正把诗诗抱进床|里，俩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后来变成了轻微而克制的呻|吟。

　　此刻，柳生一时意识到见不到弟弟了，他来梅花屿好几天，每天都搞得那么招摇，他弟弟要是想见他的话，早就出现了。他对偷听别人欢爱毫无兴趣，于是悄悄地退了出去。
　　至于诗诗是什么时候回去的，他也就不再关心了。

　　次日，东方不败率领日月神教众人乘船返回泉州，诗诗如往常那般随行，柳生一时心中仍有疑惑，是以老纠缠在她身边。
　　弄得连东方不败都开起玩笑，道：“柳生，你难不成是看上我家诗诗姑娘了？”
　　诗诗自然只是羞赧一笑，不否认、不承认。柳生一世却是明白过来了：她或许真的见过了他弟弟。

　　南郊庄园一切如故，雪千寻得知东方不败教主回港，早已候在码头，远远瞧见日月神教的圣旗，率领教众跪下相迎接。
　　庄一苇也在其中，数日不见，他比之先前强壮不少，更显出少年人的蓬勃朝气。
　　东方不败等人下船上马，一刻也不停息赶回南郊庄园。

　　回到庄园，东方不败命令随同前往梅花屿的众人回去休整，田启云等人仍旧暂住这里，等合适时机再出面。东方不败将田启云送至客房，马上命人召唤雪千至书房，寻询问他不在泉州这几日各路的情况。

　　“古烈将军您应该见到了吧？上次撞船实践，我们退让了许多，结果令他非常满意，不知他是否和您提及？”雪千寻道。
　　“你不说我都快忘记了，我和他接触不多，毕竟沟通不便。”东方不败以手指撑着太阳穴叹道，“那几日里，来来往往见的人太多，我只顾着与雾隐雷藏谈交易了。”

　　雪千寻冰雪聪明，自然知道东方不败是想起萧一山了，他不在身边，任何需要通事翻译的书信、言语，她总难免疑心，但她自身也没有萧一山那种能力，帮不了东方不败。
　　见雪千寻沉默不语，东方不败问道：“有什么事情你处理不好吗？”
　　雪千寻摇头，轻声道：“目前为止，属下还没有收到萧总管的任何消息。”

　　东方不败明白雪千寻的意思，笑道：“普天之下，没有人能伤害到他，你且放心。”话虽如此，东方不败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他的讯息。人与人之间，一旦建立起千丝万缕的情愫，说要放下，何其困难？
　　但东方不败身为一教之主，怎么能让人看轻？

　　雪千寻随声附和，将话题转回教中事务，道：“您吩咐我调查的事情，我已经调查清楚，具体情况已书写成文在您案头，您抽空看下就可以。另外就是庄一苇这孩子，挺招人喜欢，千寻恳请教主把他交给我来照料。”
　　提高庄一苇，东方不败自然就想到慕斯那个混蛋，道：“他们走私的具体情况，一会也去向田大人汇报一下。”

　　“是。”雪千寻道，“服部将军收到您的消息，已经做好准备，现在的七星岛不过是一座布满陷阱的空岛，请教主放心。”
　　“如此甚好。”东方不败心里有所顾忌，在没有拿到那批货物之前，他还不想完全和雾隐雷藏撕破脸皮。

　　“最重要的消息就是佛郎机佩雷斯将军数日前来到濠镜澳，佛郎机火器冠绝天下，教主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红胡子竟然来了？”东方不败不由得挺身腰板，颇有兴趣，“能和他谈一谈最好，这件事就由你来安排吧。”

　　“这件事，红胡子已经安排好了。”雪千寻道。
　　“怎么？”东方不败心底一惊，“他知道什么？”
　　“红胡子具体知道什么、知道多少，我不敢确信，但据我们的探子来报，他肯定是从雾隐雷藏那里听到些风声，那么大手笔的交易，他不眼馋才怪。”雪千寻笑道，“况且咱们先前也主动联系过他，说是有一笔大买卖，他前后一合计，肯定能猜出不少。”

　　“这样也好。”东方不败道。
　　“岂止是好，红胡子佩雷斯将军已经安排好，三日之后在南澳岛渔人码头相见。”雪千寻将红胡子佩雷斯邀请东方不败相谈之事具体相告。

　　南澳岛是东南沿海一带通商的必经泊点和中转站，各色人来人往，商贾众多，店铺林立，早已有“海上互市”的称号。
　　东方不败带领张乘风、雪千寻，以及一位雪千寻训练出来的通事倾眉悄然来到南澳岛，按照约定的接头讯号，雪千寻来到一位戴着红色斗笠的渔人跟前，将红胡子约定的切口一一与他对出来。渔人对完切口，一言不发起身就走，东方不败等人跟随其后。

　　戴着斗笠的渔人领着他们穿过人潮拥挤的街道，转进小巷，又来到一个偏僻的码头，已有快船等候在那里，渔人请东方不败等人上船，自己则留在岸边。
　　舵手的看起来就是周边的寻常渔民，东方不败几人当中，只有倾眉的水性不太好，若有意外，倒也不必担心。快船行驶二三十海里，来到一处不知名小岛停靠在大石头边，舵手呜哩哇啦打着手势请他们上岸。
　　竟然全是哑巴啊！

　　东方不败等人上得岸来，片刻就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还没见着红胡子就听见他哈哈大笑，还没看清他的长相，就看见他满脸红胡子，几乎垂到腰间，怪不得叫红胡子！

　　“教主大人，请！”红胡子用蹩脚的汉话说道。
　　“佩雷斯将军，请。”东方不败一扬衣袖，请红胡子带路，红胡子的汉话就会那几句，估计也是现学的，除了“请”字，其余说的都是他本族语言，倾眉小声在东方不败耳边翻译。

　　此刻不知道说到什么，红胡子的属下忽然都哈哈笑起来，倾眉也呆呆地愣在那里，东方不败回头扫她一眼，问：“怎么？”

　　“佩雷斯将军是说——”佩雷斯的通事抢着说，被东方不败一个眼神吓得说到一半不敢再说下去。
　　“佩雷斯将军说，他甫一看见教主您的时候，差一点控制不住跪下去，亲吻你的手。他说您长得简直像是他们的天神，非常俊美！”倾眉视乎很不情愿，结结巴巴地说道，说完面色一红，低了头忍不住笑。

　　东方不败听到这里，神色一凛，冷厉的目光扫过众人。

---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日更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