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御用理发师》朱衣

14、chapter 14已修

　　万圣节当晚虽然因为巨怪的出现，引起了一阵小风波。但这并不妨碍那群安全回到公共休息室里的小动物们继续狂欢，反正有教授们在，不是吗？他们一定能解决那几只到处乱窜的巨怪，不让学生受到丁点儿伤害。

　　果然，随后就传来了巨怪被制住的消息，所有人毫发无伤，所有人！这让为哈利暗暗提着一口气的艾斯特斯终于放心下来，安安心心地融入了小獾们的庆祝与狂欢。

　　狂欢的结果是所有人都半夜才爬上床，直接导致第二天早上一个个精神萎靡得完全不想起床。可是，无论再怎么累，课还是要上的。小獾们没精打采地吃完早餐，低棱当啷地走进教室，趴桌睡觉！真是万幸，第一节课竟然是《魔法史》！

　　有了第一节课的支撑，接下来的可就好熬多了。教授们都知道昨天一定是个欢快的不眠夜，所以体贴的他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了这帮可怜又可气的学生。

　　经过一天的修整，艾斯特斯准时礼貌性的敲响了斯内普办公室的大门。然后说出通行口令，在门自动开启后，走了进去。

　　此时，魔药办公室没有一个人，但从门能够打开来看，艾斯特斯知道斯内普教授一定是在他的工作室里。这种事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他早已习以为常。

　　艾斯特斯并没有急着去敲门，而是慢慢踱到沙发边，开始收拾那些杂乱的东西。他不确定斯内普教授是在准备东西，还是在做实验。如果是在做实验，那么这时候贸贸然上去打扰，也许会让教授功亏一篑。到时候教授的怒火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些东西有的是论文，有的是一些笔记，也有一些书籍。因为斯内普教授鲜为人知的古怪洁癖，这些东西他从不让家养小精灵碰触，都是自己整理，直到艾斯特斯成为了他的助手。

　　艾斯特斯把这些东西分门别类的一一归置好。然后煮上一杯香醇的黑咖啡放到办公桌上，最后，来到放在墙角的那些随时准备用来惩罚学生的各种可怕的魔药前开始处理。

　　这是他的习惯，在等待教授出来的时间里，他一直是这么做的。他总是力所能及的为教授多做一点事，哪怕根本与他无关。

　　因为在这段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艾斯特斯已深刻的了解到斯内普教授是有多么的忙！他的时间大部分都花在了为学生上课、批改作业和给那些受伤或即将受伤的学生炼药上，连他自己的研究都要为这些让路。这让艾斯特斯非常感动，他真想告诉那些误解斯内普教授的学生，斯内普教授真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教授了！他的口是心非如果参加比赛肯定是金奖！

　　斯内普炼好伤药后，出了工作间，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个认真处理材料的少年的身影。他撇了艾斯特斯一眼，来到办公桌前坐好，端起被施了保温咒的杯子轻轻晃了晃，香醇的味道成功的满足了他挑剔的嗅觉。

　　“斯内普教授你受伤了吗？！”这时，艾斯特斯皱着眉，有些焦急地问道。他在听到脚步声的一瞬间，就看向了总是穿着一身亘古不变的黑色魔法袍的身影。几乎是立刻，他就发现了今天的不同——斯内普教授走路竟然有点跛！随即，他便想起了昨晚的巨怪事件，难道在对抗巨怪的时候，斯内普教授受伤了？怎么可能？斯内普教授明明那么强！曾经被斯内普带过几天黑魔法防御术的艾斯特斯不敢相信。

　　“没什么。不要再弄那些利齿蕨了，去工作间，那里有材料等你处理。”斯内普像平时一样命令道。

　　但这次，艾斯特斯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听话，他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执拗地看着斯内普受伤的腿一脸关心：“教授是被那些巨怪伤的？伤的严重吗？”

　　“这不用你管，埃尔维，做好你的工作就好了。”斯内普不耐烦地看着他，“现在你的工作就是去处理工作台上的赛塔草，而不是关心我的腿。”

　　“可是作为学生关心老师很正常！”艾斯特斯皱着眉，鼓着脸，一脸不甘。他这明明是关心好不好？干嘛态度这样恶劣啊？

　　“那现在我告诉你我很好，去做你该做的事，埃尔维！不要再让我说第四遍！”斯内普比艾斯特斯更不爽。

　　看着斯内普的表情，艾斯特斯撇撇嘴，走了。

　　“咚咚咚……”艾斯特斯熟练地切着塞塔草，心思却时不时的向门外飘去。

　　此时那个人在干什么？他腿伤了，有没有上药？艾斯特斯也知道，斯内普身为一个魔药大师，上不上药这个问题完全用不着他担心，但他还是忍不住去想。他向来是个有些护短的人，这从他为了家族荣耀如此努力，一次次挑战斯内普的忍受极限就看得出来。经过这两年半的相处艾斯特斯已经把斯内普教授看做了自己人。所以，即便没有必要，艾斯特斯也不能轻易的放心。

　　可是教授却是一个要强的人，他不允许别人看到他的脆弱，也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关心和帮助……

　　他继续“咚咚咚”地处理了几株塞塔草，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慢慢地靠近门口，向办公桌的方向张望。

　　他看到，平时总是坐得笔直的教授，此时正弯下腰似乎在给腿上抹药，但看那紧皱的眉头和别扭的动作，即使有办公桌挡着，艾斯特斯也能断定，伤得那个部位一定是个很刁钻的地方。

　　不再迟疑，艾斯特斯快步走了过去，在斯内普还没来的及遮掩的时候，看到了那道狰狞的伤痕。艾斯特斯长喘口气，一脸惊骇，那条伤口几乎从上到下把整条腿捋了一遍，深可见骨。伤口两侧的皮肉泛着青紫往外翻着，看着分外吓人。
　　从旁边皮肤与别处略微的不同，看得出之前已经上过一次药，但不知是因为伤口太大太深，还是伤口里有什么特殊的物质，药效并不是十分明显。鉴于斯内普教授魔药大师级的炼药水准，艾斯特斯更相信是后者。

　　“埃尔维，谁准许你过来的？”斯内普的声音明显地带着怒意。

　　艾斯特斯却当耳旁风般，完全不走心，只是盯着这条张牙舞爪的伤痕：“教授，这样的伤口太大太长，你根本没有办法自己上药。”

　　“可不可以我自己知道，你是以什么身份说这话！”斯内普危险的眯起眼。自己受伤的样子被这个笨蛋小獾看到，真是有够丢脸的！

　　“是以一个关心老师的学生的身份！”艾斯特斯大声地说。他真是被斯内普教授这种与你无关的态度气到了。

　　艾斯特斯看到桌子上摆的那瓶魔药，眼疾手快的攥到手里，坚定地道：“教授坐好，我替你上药！”

　　斯内普为艾斯特斯突然的大声和完全没有问号存在的语句愣了一下。艾斯特斯在他的印象里一直都是胆小怯懦的，这次突如其来的怒气让他一时竟然反应不过来。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艾斯特斯已经等不及地蹲下身为他上起药来。

　　“你干什么？”斯内普又惊又怒，毒舌状态瞬间便要开启。

　　“上药，教授。难道你就不能偶尔尝试着接受一下学生的善意吗？”艾斯特斯手上不停地在伤口附近揉擦，以促进药效快速吸收，一边头也不抬的打断斯内普的毒液攻势。

　　“……”听到这句话，斯内普准备好的大堆毒液瞬间被哽在了喉咙口。

　　学生的善意？学生们除了理所当然的畏惧、厌恶、憎恨和来自斯莱特林尊敬与崇拜，还有善意这种东西吗？真是不敢相信！这样想着，斯内普嘲讽地挑起嘴角。

　　他不顾疼痛猛地抽回自己的腿，就要站起来远离这个神神叨叨的白痴。

　　“别动！”艾斯特斯条件反射般地紧随着一把抓住斯内普的脚踝，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认输般的说出另一个别扭教授相对更能接受的理由，“我是你的助手，我有义务要帮助你做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而上药这个工作与处理魔药相比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斯内普看着仰着头努力说服他的男孩，透过那双满是关心和善意的褐色眸子，一瞬间，斯内普似乎看到了二十几年前第一见到的那双清透的碧绿眼眸！他抿了抿几乎闭成一条缝的唇，喉结嗡动了几次，竟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感到别扭的教授终于安分下来，艾斯特斯手下赶紧加快了速度，想要在他反悔之前全部做好。

　　然而，出乎艾斯特斯预料，直到伤口全部抹上药按揉了一遍，斯内普也没有再说一句话。这让艾斯特斯感觉非常的好！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如此和平的相处吧？艾斯特斯晕陶陶地想，感觉真的很不错！

　　艾斯特斯活动了一下蹲麻的腿，才慢慢地站起身看向伤患，却发现，他完全没有关注上药的进度，只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愣愣的出神，一脸的茫然。这是艾斯特斯从没在他身上看到过的表情。

　　“教授？”艾斯特斯小心翼翼地轻声低唤。

　　他一直想看到斯内普除了炼药时的平静和面对学生时的厌恶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情绪。但在这个时候，艾斯特斯突然觉得相对于那两个表情，这个表情真是讨厌透了！他不喜欢这个优秀的强硬的智慧的教授这样茫然，这样、悲伤……这一刻，他知道，其实他想看的并不是什么其他表情，只是这个可敬的人开心地笑而已。这无关其他，只是单纯的想要自己关心的人能够快乐……

　　“斯内普教授？”艾斯特斯看斯内普没有反应，稍稍提高音量，再次唤了一声。

　　这次终于起了作用，只见斯内普猛地回过神，没有焦距的眼睛立刻变得凶厉起来。

　　该死的！旁边还有人竟然就这么大意的走神！太久没有战斗，自己竟已经松懈至此了吗？而且……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已经开始信任这个白痴小子了？！要知道以他的警觉性，就是在再和平的年代也不至于完全忽略一个不能信任的人，陷入沉思。这只能说明，这个没有大脑的男孩已经不知不觉的不再是他不能信任的人了！

　　耻辱！斯内普狠狠地瞪着艾斯特斯。他身边的人都应该是优秀的佼佼者，怎么能有这样的人存在？斯内普开始生自己的闷气。

　　这样想着，斯内普的眼神更凶狠了几分，把艾斯特斯吓得直咽口水。他没怎么样吧？为什么斯内普教授看上去这么不爽？难道就因为他给他上药，还打扰了他愣神？不会吧……斯内普教授的别扭程度更上一层楼了吗？

　　“斯内普教授，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去处理塞塔草去了。”现在的气氛太过诡异，艾斯特斯决定走为上策。他刚才在想什么！教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一点都不好！太吓人了！

　　“等等，你先去处理利齿蕨。”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在艾斯特斯就要转身离开的前一秒，吐出这句话。

　　“哎？”这……这是被惩罚了？！艾斯特斯傻眼。

　　主动去做这件事，和被命令去做这件事的差别可不是一点半点儿，艾斯特斯郁闷了。
　　“你是我的助、手不是吗？” 斯内普一边用艾斯特斯自己的话堵他，一边扬起一个恶劣的笑。

　　果然是因为这个！真是好心没好报！小心眼的男人最讨厌了！气气囔囔的艾斯特斯鼓起包子脸，狠狠地跺着脚向墙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