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见鬼》戒财戒色戒可乐

19、第十九章

　　那天晚上，卓枫抓住老林后就带着我回了家，丢下失魂落魄好像疯了的张燕在店里。其实当时我也有些回不了神，卓枫他说什么做什么便是什么的样子，等到了家喝了两口他递给我的凉水，我才有些回神。
　　我说，就把张燕丢在那里不管了？老林现在这算什么？那一对姐妹又怎么办？
　　“老林才是一切的关键，只要没了他在，张燕什么都做不了，大兰和小兰也会因为没有了约束而解脱……我不是留张燕在那里，人界的法律需要证据，就算今天张燕去自首也无法给她定罪。不过，养鬼本来就是禁忌，何况她还驱鬼杀人，就算法律奈何不了她，天道自有公论。”他拿着水杯坐到我身边，浅浅抿了一口后把水杯放上小桌，自己往后靠在沙发上给我解释道，他的身子微侧，一手搭在他膝上，一手往后搁在沙发背上，不过由于他身形修长的关系，后面这手……从我这儿感觉着，隐隐都有种把我圈在他怀里的感觉……
　　我暗自咳了声，觉着自己应该还没正式清醒，忙又灌了两口凉水。“你说大兰和小兰的解脱，是什么意思？”
　　“一般人死后，就会有鬼差拘着灵魂下阎罗殿，判定一生功过后轮回转世。小兰和大兰属于特殊意外情况，根据已定的名簿来算她们其实阳寿未尽，所以鬼差不会主动来找到她们，过两天我会再去一次那店里，做法让鬼差过来收了她们。”他略略动了下，像是在找一个更舒服的位置，最后整个人像是窝睡在其中，弯曲的双脚脚跟几乎就贴着我的大腿，一种属于活人的异样的温暖。“现在只希望那两姐妹不会因为失控而做了什么不能挽回的事情……比如，代替天道惩罚了张燕。”
　　“因为张燕该由天道审判，而不是大兰她们情绪失控下的结果……而如果大兰她们对张燕做了什么，那么就成了大兰她们给自己造恶业了，是不是这么说？”身为一个鬼……并且是给两个爱在我面前探讨人生的狐狸精养了多年的老鬼，我对于天道循环、业障、报应之类也不算陌生，卓枫这边在说，我就已经差不多明白了他的意思。“好吧，张燕该受天罚，大兰小兰需要尽快做法送走，那么老林呢？你把他带回来了吧？你准备怎么处理？”
　　“老林比较麻烦，我得先去查一下他当年的死是阳寿已尽还是另外一个意外，如果是阳寿已尽，那么就要追查为何当时没有鬼差拘捕……”他顿了顿，抿了下唇后又接着说道：“但是不管当年是怎样，如今老林他被养做小鬼并且犯下杀生之罪，估计就算不落得个魂飞魄散，怕三世之内也不能重归人道。”
　　我叹了口气，其实说真的，我对老林的感觉挺好的，他身上的恶意不重，说话的口气听着就像我家隔壁某户的某位老知识分子……而且，想起他曾主动要我们拯救大兰和小兰这点，我就觉得他或许也算是被逼无奈。
　　想得有些多了，我叹口气。老林可怜，其实张燕本身也是个悲剧——不，或者该说，他们每一个都其实很悲哀。被张燕当做小鬼驱使的老林、婚姻和家庭被残忍破坏的张燕、丢失了性命的大兰和小兰，每一个都可以被视为受害者，他们所有人的罪过和可怜造成了现在的这一切。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我靠上另一边的扶手，抬头瞄了他一眼，他靠过来，摊开手掌，掌中一团金色。
　　“要不要再见他一面？我觉得，你很想和他谈谈。今天中午我就先要带他去地府，如果你还想见他一面，就只有现在了。”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我还想和老林聊一聊的，当我看见那团金色听见他这么开口时我真的有些心动，当然，可能纯粹是一种好奇和求知欲……不过几乎立刻我就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不，算了……我觉得我今天的心情已经够糟了，不太想……”
　　他一翻手把金光收回，接着探身拍了拍我的肩头。“别想太多，就一个普通人来说，你今天的表现已经非常冷静了，我很满意。”
　　是啊，如果以一个普通人来说，看见鬼看见斗法我不吵不闹没有晕倒，实在值得身为捉鬼人的我未来老板表示一下赞赏……可如果按照一个老鬼来说，一个应该见惯各种场面的老鬼而言我实在是……无知得让我羞愧，幸好我二叔和三叔他们不在这儿，不然真是丢了他们的老脸。
　　“我……呃，咳咳，其实我有点没想到，他会这么容易就被你收服，难怪都说捉灵人厉害非常，今天我是真的信了。”我一边说一边从沙发上爬起，拎着我的水杯跑进厨房。“你还要不要水？我要泡杯咖啡，我觉得我已经睡不着了。”
　　“空腹别喝咖啡，不过我有些饿了，你做点吃的。”听见他声音就在背后，回头就瞧见他靠在门框处。我有些妒忌地想，身材好再加相貌好，这种男人站在自己身边真是打击自己的存在感，幸好我不会泡妹纸，不然还不是来一个见他一眼就要和我分手。
　　他不知道我脑袋里胡思乱想的这些有的没的，换了个脚撑地后接着给我说道：“张燕的养鬼术并非最精纯的那种，老林所能得到的灵力不多，即便有大兰和小兰那边的怨气当做供养，但先前来我们家时我布下的阵法已经让他吃了亏。何况捆仙索本来就是抓灵体的妙物，老林会这么容易被擒下也算是意料之中。”
　　“你刚才说中午送老林去地府，怎么送？做法吗？”正午是一天中阳气最足的时候，可是如果要开地府大门，不是应该现在这会做比较好？阴气足啊！
　　“地府前些时候改革过了，与时俱进，也是采取朝九晚五工作时间。这会有鬼上班，但都需要是急事才会打开地府大门……小鬼难缠，我觉得没必要为了这种小事得罪看门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