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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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人推门进来。我一看，是店里的常客丁先生。他自己经营着一个在B城数得上数的公司，位置就在我的咖啡馆附近，所以常到店里来坐坐。我和他熟识以后，他对我很是尊重，说一个女孩子自己做生意很不容易。
我迎上去，问道：“丁总，最近您是越发忙了，难得赏脸来店里小坐一下。”
丁先生笑笑：“托你的福，现在混口饭吃是不成问题了。公司新来的员工犯了点错，我约他出来谈话，选的你这里，你不介意吧？”
我笑道：“哪里的话，顾客就是我们的上帝，您随意就好。有什么需要的就叫我。您还是要ESPRESSO？”丁先生点点头，于是我便走开，为他准备咖啡去了。
只见那头的杜子明站了起来，拘谨而略带惶恐地叫了一声“丁总。”
他们坐到了一起，丁先生滔滔不绝地说着话，杜子明一边点着头一边不停地擦汗。
我给丁先生端上咖啡，开玩笑似的说：“丁先生，这位可是我大学时女生们的梦中情人，拜托您给我们留点面子，口下留情哦！”
丁先生笑了，对我说：“那这女生里面，包不包括你呢？”
我又笑道：“才几天不见，丁先生您越发会开玩笑了。”
丁先生转过头对杜子明说：“没想到你面子这么大，我们的美女老板都给你求情了，那这次的事情就算了，下次注意，不要再犯错。”
杜子明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站在丁先生背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店员都来齐了，我便抽出身去招呼别的客人，但是身后总有有一束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我。我当然知道那是谁。我还知道，他还会来找我的。
这两天天气不太好，竟然开始下雨了。我披了件烟灰色的羊毛披肩，窝在落地窗边的椅子里，恹恹地看着玻璃窗外的世界。雨水在玻璃窗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痕迹，倒像是谁在流泪一般，弄得我心情也抑郁起来。可是当我透过落地窗，到人行道上五颜六色的伞花时，又觉得换一个心情看世界，未尝不是件好事。
那个人坐到了我对面。他来找我，是我意料之中的事。
杜子明对我说：“上次的事，谢谢你。”
我懒懒地笑，说：“跟我还需要那么客气吗？”
他有点局促，问道：“原来这咖啡馆是你开的？”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是呀。”
我看了看他的脸色，又继续说道：“这在以前，以我家里的情况，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只不过大学毕业以后，我继承了叔父的一大笔遗产，这笔钱，足够我衣食无忧一辈子了。但是开一间咖啡馆，一直是我的梦想，于是我就开了这家咖啡馆。”
我又闲闲地说：“本来就算赔钱也这么开着，当满足自己的梦想，只是没想到，请的店员都肯给我面子，尽心尽力地替我打理生意，所以经营得还不错，我现在倒是可以完全提前退休了。”
“真看不出来，”杜子明笑得有点僵硬，“比我强多了，回国以后，我还差点成了海带，工作才刚有着落，没想到那天又出了点错，要是没有你帮忙……”
“原本你可以拥有这一切的。”我轻轻地说，声音小得几乎只有我自己才能听到。
他低着头没有说话。过了良久，他说道：“那时，我太年轻，什么都不懂，更不懂珍惜。”
我抬起头来，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他清了清嗓子。
我不露痕迹地问道：“你和许诺，过得还好吧？”
杜子明赶紧澄清：“我和她已经没有什么联系。”
“是吗？”我用手指轻轻地敲着杯子，发出冷冷的叮叮声。
我偏了偏脑袋，假装不经意地说：“听说她家里出了点问题。”
杜子明擦了擦额角的汗，说道：“是吗？我也是刚听到这个消息。”
“这下雨天有点闷，害你出了一头汗。”我抱歉地笑笑，扭头叫店员：“小柔，把空调开大一点，我朋友都快热死了。”
然后我回头对杜子明微微一笑，接着说：“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和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母亲走了进来。当她看到杜子明的时候，脸上显现出十分惊讶的表情，随即又被愤怒所代替。
“妈妈，你怎么来了？”我看她的神色不悦，赶紧问她。
“下雨了，我想着今天你出门没带伞，特意来给你送伞。”母亲温和地对我说。她转过头，对杜子明说道：“先生，我们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出去！”
母亲的语气非常激动，面部都有点扭曲了，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我劝她：“妈，你别激动，这是杜子明，你认识的呀。”
母亲对我说：“我当然认识他。”
“伯母，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杜子明试图缓和气氛。
母亲冷笑着说：“误会？没有误会。只是我求求你，杜先生，请你离我和我的女儿远一点，不要再来伤害我们。”
“伯母，您言重了。”杜子明惊讶地说， “但是您不欢迎我，我马上离开，抱歉。”
说完，他礼貌地欠了欠身，走了。他走到母亲的身后，给我一个招牌的微笑。我也朝他笑笑。真可惜，他的棱角已经被生活磨平，那个招牌的微笑已经少了意气风发的神采，变得有点平淡，甚至模糊起来。
杜子明走了以后，我问母亲为什么那么生气，她脸上的肉抽搐得很厉害，想说些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只是把伞放下，就走了。
虽然出了这样的状况，但并没有太多地影响我的心情。只要想到杜子明，我的精神就格外地好，甚至还哼起了小曲。
店员小柔凑到我身边，好奇地说：“老板，我从来没见过你那么开心呢。”
我冲她笑笑，没说什么。
她看了看我，不死心地说道：“那位先生，看起来很不错哦。”
我拍拍她的脑袋：“好好干活，别八卦。”说完，我自己忍不住又笑了：“你是没见过他以前的样子，他以前比现在好看十倍都不止。”
小柔吐了吐舌头，说：“那么帅呀？”
我笑着吓唬她：“再八卦就扣你一月工资！”吓得小柔不敢再多话，赶紧乖乖地干活去了。
下午，我收到杜子明的短信：晚上可不可以一起吃个饭？
我想了想，拒绝了他。
但是他又发来短信：就当感谢你那天帮我。
我想了想，回了一条：你我之间，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客气了？最近忙，有空再聚。
我猜得到他会约我，但是这一切发展得太快，我有点难以置信。
可是杜子明仍然约我，不是吃饭，就是看电影。
推辞了几次，实在不好意思，于是我答应和他一起去看电影。
浪漫的爱情电影，说的是一对恋人被迫分离多年，经过重重努力和挣扎，终于喜结良缘的故事。不少女孩唏嘘不已，放映厅里一片抽泣声。我看着不断变化的画面，心里隐隐作痛，眼泪也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杜子明体贴地掏出了纸巾。
他看着轻拭泪痕的我，问道：“你说，现实中会有这样的事情吗？”
我低着头，吸了吸鼻子，说：“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罗曼蒂克而又天真的傻子，那么固执地相信爱情。”
杜子明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我略微挣扎了一下，发现挣不脱，于是便任由他握着。
我们深情地四目相视，他的手机很适时地响了起来。在场的观众被这铃声打断了，都不满起来。
电话那头是一个气势汹汹的女声，只听他小声解释着：“我加班呢，很快就会回去。”
我笑笑，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杜子明尴尬地笑着对我说：“那是我妈妈，最近管我管得很严。”
我微笑：“没关系，既然这样，我们早点回去，省得她老人家操心。”
电影散场，人们四散而去。我还愣愣地坐在椅子里，没有缓过神来。
杜子明说道：“我送你吧。”
我促狭地笑：“不必了，你的母亲在家等你呢。”
他突然轻轻地抱了我一下，在我耳边问道：“嘉仪，我们还有可能吗？”
我轻轻推开杜子明，看到他略带哀伤的目光，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