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联］锤哥有只猫》小友

10、永生承诺

　　舌尖触到那颗一看就不正常的药丸那刻，一阵辛辣的苦涩顺着味蕾爬上大脑皮层，强烈的薄荷直接冲上笔尖，Loki差点辣出眼泪来。难以置信的苦涩随即占据了主旋律的位置，紧接着酸涩的味道在口腔里扩散。

　　Loki用了自己所有的自控力没把它吐出来，然后艰难地把它吞了下去，脸都青了。他挣扎着，立刻想用甜腻的布丁冲掉那残留的可怕味道，甚至来不及找Bruce算帐……

　　端着他布丁的Natasha温柔地向他微笑。

　　“说句话就给你布丁。”红发美女特工的笑容终于在此刻给Loki留下了心理阴影。Loki此时嘴里火烧火燎的如同喝了一罐的混合调味料，顾不得和Natasha理论或是威胁，碧绿的眸子水汪汪的，眼圈都有些发红了。

　　Natasha愣了愣，望着Loki可怜兮兮的样子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心中沸腾起被遗忘了已久的可以被称为“母性”的东西。

　　“……喵。”Loki艰难地、郁闷地、泄气地妥协了。他毛绒绒的耳朵耷拉下来，轻微的叫声清晰地让Loki恨不得把自己塞到地缝里。

　　整个餐厅一片死寂。

　　Tony的眼角不可抑制地抽搐一下，扭曲的眉毛诉说着它们主人的震惊；Bruce拿着实验报告的手狠狠一抖，差点把垫板砸到Clint脚上；Clint作为差点受害人却毫无反应，愣了几秒，单手捂眼，抿紧了唇，给自己进行心理辅导和催眠；Steve从头到脚打了个哆嗦，姣好的唇无声地念叨着什么，似乎是在重复OMG；Natasha整个人僵化成了石雕，空调的冷气呼啦啦席卷而过，吹起那柔软如火的红发，霎时间冰火两重天。

　　Thor？怎能指望一个失血过多的家伙还保持清醒？即使是神，鼻血流多了也站不稳的。

　　Loki抬头瞥瞥这几个复仇者，哼了声，从石雕Natasha手里轻松地拿过布丁，狠狠咬了一口，安抚自己备受折磨的舌头。他也没有闲心像之前那样一口口品尝了，几大口塞进嘴里，又小心地把空盘子放回Natasha手里，干脆地转身走了。自动门打开又关上，超级英雄们皆是默默无言，而血泊中的雷神挣扎着伸出手：“……L、Loki，wait……”

　　Loki安静地回到Thor的房间里，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的，不管是光明正大竖在那里的还是费尽心机藏在角落的监视器，都毁个干净。想到刚刚发生的事，Loki又忍不住地想杀回去把那个铁皮人和绿怪物都从Stark大厦顶楼扔下去--敢给作为邪神的他添堵，他绝对会乘一百倍地报复回去！把这里拆掉，把这些弱小的人类都……

　　停下……

　　Loki愤恨地咬牙。那个药起效果了，他的情绪显然比平时难以控制，像是即将挣断缰绳的烈马，这样下去他会暴走也说不一定。最好的方法就是什么都不想地待在一个房间里杜绝别人的接触，特别是那几个人类，省得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他们变成尸体……Loki轻蔑地哼了一声，随意地在Thor的床上躺下，鼻翼间Thor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安抚着他的神经。他侧过身，下意识地蜷缩起来，黑色的尾巴搭在腿上，偶尔无趣地摇摆几下。

　　当然，不管是谁都不可能清空大脑让它什么都不想——当Loki的思绪飘到未来时，他下意识地皱紧眉头，理智想阻止自己在这个主题上深究，情感却固执地摸索下去。自己会被怎样处置呢？被放逐？呵，他们不敢，因为他当然会在别处制造麻烦。囚禁在Asgard？这听起来是个好办法。

　　他开始想象牢笼的样子。会不会和储存毁灭者的地方一样呢？不，那似乎对他这个罪恶深重的罪犯来说太过舒适了。或许是冰冷的地底牢房……作为冰霜巨人，那真是他应得的下场。他回去黑暗的寒冬，Thor回到温暖的夏日，这就是未来。

　　相爱（啧，这次听起来真是恶心）完全没有意义……终究他和Thor就不是一路人，他是黑暗的王子，当然要把Thor这个火炉踹得远远的。这样，Thor就可以想怎样就怎样，他可以随时来Midgard找那个女人，不用担心他又在哪里捣乱，不用担心身边的人可能被他杀掉……

　　又或许，直接杀了他，对Thor来说会是个好选择。反正这个世界有他没他没什么两样，而大部分人肯定盼望后者多过前者。对于他自己……被囚禁一生是个耻辱，所以还是直接死掉为好，还省去了监视他的人力物力。

　　Loki的目光投向书桌。Stark家的家具挺全的，抽屉都被他看过，第三层右手边的钉书机下面应该有把折叠刀。自己现在顶着这和人类没什么两样的脆弱身子，捅一刀下去估计连打破神识都不用，直接就死透了，还不需要劳驾Asgard的那些白痴动手……

　　Thor进门的那一秒心脏几乎停掉。“Loki！！”他失声大喊，接近崩溃地看着锋利地刀刃在Loki的胸前险险停住。“Loki！！放下……Here，我在这儿，我们可以坐下来说说话……”Thor的大脑超乎极限地旋转，他带着憨厚地笑容尽量看起来平常地向Loki走去，而没人看到他背后冷汗几乎浸湿衣衫，手指轻微地发抖。

　　Loki安静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轻哼一声，折叠刀被他随手丢在书桌上，砸到玻璃的花瓶，一声脆响。

　　Thor紧绷着神经松了口气。“Loki，怎么了？”他小心地靠近Loki，尝试着用一只手环住Loki的肩膀，没有被拒绝。Thor立刻把Loki抱在怀里，轻轻抚摸他的脖颈，这样的习惯似乎能让他们都冷静下来，至少，感到安心。

　　Loki抬起头，注视着Thor满是后怕和担忧的双眼，向来透露狡黠的碧绿眸子却比任何一次都要沉郁空洞。他沉默着，没有回答Thor的问话，只是盯着Thor。

　　沉默。

　　Loki专注地看着Thor，Thor生怕自己再刺激了Loki，满心的担心又不敢说，只好由反常的邪神看个够。半晌，对方终于抬起头，眼里充满迷茫，喃喃自语。

　　“我到底是看上这个蠢货哪一点了？”

　　房间里陷入诡异的寂静。

　　“……”Loki挑起眉，茫然地眨眨眼睛——好像哪里不太对？

　　“……”Thor盯着Loki，疑惑地低头沉思——貌似哪里不一样？

　　两人颇有默契地对视一眼，终于惊叫起来：“可以说话了？！”

　　“Great.……”Loki眯起双眼，嘴角邪气地勾起，然后顺手往头上摸过去，顿时又板住了脸，嫌恶地放开头上毛茸茸的耳朵。

　　脑子不是很好用，但一扯上他弟弟神经就变得格外纤细的雷神立刻憨笑着安慰：“……Well，Brother……至少这证明Banner的药很管用，不管怎么说你可以出声——”

　　“Shut Up OR I Will Make You Silenced.”黑发的猫耳青年恶狠狠地、一字一顿地威胁。金发雷神的嘴角不知所措地撇了下来——第一句话是抱怨，第二句话是威胁，自己弟弟恢复了他当然高兴，但为什么一个好脸都不给他？他又做错了什么吗？

　　Loki瞥瞥Thor沮丧的脸，自然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却坏意地什么都不说，就放任他哥哥纠结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慢慢和自己struggle吧，大脑一根筋的家伙……

　　“Loki，你喜欢我对吧！”

　　“……”

　　Loki挑起眉转头瞪着Thor，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坐他旁边的Thor挠挠头，很自然地接着说道：“你说你不知道看上我哪点了，那不就意味着你已经看上我了吗！既然这样我们就一起和平地回Asgard不就好了吗！Isn’t this simpler”

　　“……”Loki已经不知道该说Thor是蠢还是聪明了。为什么他的脑子这次转得这么快？“很显然，我们讨论过这个问题。”Loki假笑着，暗暗绕过了关于看上与否的问题，从Thor身上移开目光。“即使你把我带回去，即使你替我求情，你以为我会有什么好下场吗？Asgard不属于我，那是个牢笼……那里只属于你，Asgard未来的王。”

　　Loki知道Thor会因为这个称呼生气难受，但他毫不在乎。他不得不回去，但他不想待在那里，他不想待在那个Thor的世界里。在Asgard，Thor就是人人尊敬爱戴的王子，Asgard的继承人，这么多这么多的头衔安在他的身上，只让Loki嫉妒，怨恨，不平，然后疏远。如果能有一个地方，让Thor就是Thor，不会和除了Loki意外的任何人扯上关系的Thor……

　　Loki抿紧了唇，沉默不语地拉出自己裤子里的尾巴——不，不是自己的，他怎么可能承认这种连蚂蚁都不如的生物的一部分会出现在自己身上。果然，尾巴也还在……Loki烦躁地松开手，下意识地，黑色柔软的尾巴就卷成一个漆黑纤细的圈，不耐烦地摇摆了几下。

　　五秒钟的沉默过后，Loki才发现有点不对——怎么回事，Thor竟然没有怒吼？难道自己吃药，反而把Thor的脑子给吃坏了吗？

　　于是Loki疑惑地转过了头。

　　然后Loki遵守生物的本能，暗暗向后缩了缩。

　　“Thor，你……咦？！”

　　金光一闪，只见Thor敏捷地把Loki一把按倒在床上，熟练地把他纤细的手腕握在一只手里，另一只手直接往下伸去——

　　“唔……尾巴到底是从哪里长出来的……”Thor嘟囔着，一把扯下Loki的裤子。Loki的脸顿时由白转红又转青，最后黑着脸，愤怒地一脚踹在Thor的脸上。雷神痛呼一声，随即向后仰倒，坚硬的头砸在身后的墙上，发出响亮的声音。企图谋杀Thor多次的Loki轻蔑地哼了一声，挣脱出来又在Thor身上踩了几脚，而脸上还未退去的红晕却透漏了他不平静的心思。

　　或许平时的Loki会优雅地把挺尸的Thor扔在那里自己走开，那现在的Loki则是对任何事都抱有特殊的热情——任何事，包括尝试杀掉自己或是折磨他可怜的哥哥。于是带着邪气的笑容，Loki一翻身跨坐在Thor身上，抓起一只钢笔，对准了Thor的脸就开始作画。

　　“等！L、Loki！你这个恶作剧太低级了点——嘶！你别戳我！”身下的Thor吱哇乱叫地挣扎着想要摆脱笔尖，而Loki知道，如果Thor想的话，他当然不会乖乖仍由自己踹或是画脸——这样无声地服从和宠溺让Loki笑得像只冬日里火炉边的猫咪，心里满满的满足。于是他俯下身，很认真的……把Thor画成了小丑。

　　金发的雷神无奈地笑着，望向Loki递给他的镜子，抹了抹脸，擦不下来。“Loki……”Thor用一种责备的语气叫着Loki的名字，眼里却全是笑意。他抬手揉揉他黑色的发，突然搂住他的脖子，把Loki按倒在自己身上，紧紧抱住。

　　Loki怔了怔。他没有动作。

　　“Loki……这样不好吗？”Thor的呼吸落在Loki耳边，似乎有些颤抖。“Loki……我们两个，像这样幸福的在一起，真的不好吗？”

　　是啊。这样，有什么不好吗？比起刀刃相对，反目成仇，这样难道不好吗？这样简单又纯粹的幸福，这种美丽的平和……

　　Loki，你一直拥有着这些啊。

　　Loki，回来吧。

　　“……”Loki突然抬起头，狠狠揪住Thor的领子。一直一直如同一面平静的湖水般毫无波澜的眸子闪烁着不明的光，牙齿咬住粉色的唇，发白。“那就给我一个这样的未来。不是一天，不是一年……我要一生。我的一生里，你，Thor，都要这样爱我！”他低吼着，手指攥得颤抖。

　　Thor深深地望着那双宝石般的眼睛。他伸出手，缓缓抚摸着那黑色的发，接着滑到脖颈，把他拉向自己，更加接近的距离。

　　“我的一生都是你的了，Loki。”

　　“我会一直爱你，比任何人都爱。”

　　“I promise，Lok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