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绯锦鱼》樱桃雪茄

32、第九章，病榻念亲人

　　午宴过后，我已经有些薄醉了，虽然十七哥他们都知道我酒量不好没有灌我酒，可是我那位嫂嫂却是敬了我好几杯酒。我迷迷糊糊地走到了霊瑾殿的门外，本想下意识推门而入，但想了想还是敲了敲门。

　　“谁？”万俟瑾的声音传来。

　　“大哥，是我。”我叹了口气说道。

　　“进来。”

　　万俟瑾正一如往常般地坐在软榻上看着书，见我进来，笑着问道：“小鱼儿今日怎么学会敲门了？”

　　“小鱼儿已经十五岁了，也该长大了懂些规矩了，何况如今大哥已经有了嫂嫂，小鱼儿若是随便进出，恐怕多有不便。”我的声音不自觉有些些冰冷。

　　万俟瑾微微勾了下唇角，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身侧，我知道，那是在示意我坐下。

　　我没有像是从前一样坐在他的身边，如今我已经算是长大了，他也有了妻子，我怎么还能如从前那般依偎着他，赖在他的怀里呢？虽然，曾经无数次地惧怕过十五岁生日时我要做的这件事，可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了，我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舍得了。

　　“大哥，小鱼儿应约来给大哥补齐最后一部分地图。”我深吸了口气说道。

　　万俟瑾抬头愣了愣，又是拍了拍自己的身侧，“小鱼儿坐下说。”

　　我摇了摇头，“大哥，不如小鱼儿给大哥亲自画上那最后几笔吧。”

　　万俟瑾起身朝着我走来，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我的头顶，“小鱼儿还是长大了啊！”

　　我抬头看着他那张如神邸般地俊颜，一时无语。

　　“小鱼儿，你觉得，你将最后的地图告诉我，那么，我还会像从前一般对你吗？”万俟瑾直视着我的眼睛问道。

　　虽然曾经想过也许我的价值被利用完了之后，我所得到的一切宠爱都会消失无踪，可是如今万俟瑾的这一句问话，确实字字诛心，让我有些难以呼吸。

　　“大哥，小鱼儿已得大哥恩宠十四年了，或许，大哥该让小鱼儿下山历练一下了。”我说得很隐晦，其实我的意思是就算万俟瑾想将我赶下山我也觉得没什么。

　　万俟瑾一把将我拉进了怀里，紧紧抱着我，语调有些冰冷地说道：“你还是不信我。已经十四年了，聪明如你，若我只是利用你，你会看不出吗？”

　　我一时语塞，是啊，若你是虚假对我，这十四年来，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万俟瑾，你是真心对我好的，我知道，我其实都知道，我只是没有自信而已，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而已。我与你，应该只是一时的相互依赖而已，十四年前，我周岁的那一天……那是我想忘记却无法忘记的痛。虽然你没有亲自出手，虽然娘亲是自杀，可若是没有你，她又怎么会死呢？可若说让我真的恨你，我却又怎么都恨不起来，这十四年来的点点滴滴，你对我的宠爱、照顾，我怎么可以忘记，怎么可以无动于衷？

　　“我……”

　　“夫君，小鱼儿，来尝尝我的手艺。”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齐水鸢就突然打断了我。

　　我赶忙离开了万俟瑾的怀抱，颇有些尴尬地对着齐水鸢笑了笑，“嫂嫂。”

　　齐水鸢面上没有一丝不快的表情，指了指桌上的点心说道：“小鱼儿来尝尝，嫂嫂别的不会，只这梨花酥做的是极好的，就连一品楼的大厨都夸赞我的手艺呢。”

　　“多谢嫂嫂。”我拿起一块梨花酥，放进嘴里，却尝不出滋味来。

　　“夫君也尝尝。”齐水鸢捏着一块梨花酥递到万俟瑾的面前，笑盈盈地说道。

　　“刚刚吃了不少，吃不下了。”万俟瑾说道。

　　“夫君就尝尝吧，这是我一份心意啊。”齐水鸢整个人都贴在万俟瑾胸膛上说道。

　　万俟瑾微微皱了皱眉头，张开嘴将梨花酥吃了进去，我看着他们的亲昵，一时间不知是去是留。万俟瑾看着我说道：“小鱼儿回去休息吧。”

　　“啊，可是大哥，地……”

　　“改日再说吧。”

　　“好。”我点了点头说道：“那小鱼儿就不打扰大哥和嫂嫂了。”

　　是嫌我碍眼了吧？毕竟他们是新婚夫妻啊，总是要甜蜜的，我在他们房中看着人家亲热总是不太好的。

　　“唧唧……”正太在我肩膀上又开始跳了起来。

　　“怎么了？”我无奈地笑了笑问道。

　　正太指了指我面前一颗梨树，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你这吃货，又想吃东西了？刚刚酒宴上我见你也没少吃啊？”我拍了拍正太圆滚滚的肚皮说道。

　　正太不满地摇了摇头，仍旧是指着梨树上的梨子没完没了地上蹿下跳。

　　“你想吃就自己去摘啊！”我瞥了一眼正太说道。

　　“唧唧！”正太指了指自己的身体不满地抗议道。

　　我摇了摇头，“真不知道你这货是怎么混上当神兽的，干嘛嘛不行，吃嘛嘛没够，除了能认字和我交流之外，没有什么本事啊！”

　　正太听我这么说，有些不高兴了，将头扭到了另一边，看都不看我一眼。

　　“好了好了，我给你摘梨子就是了，小气鬼！”我说着便想翻身上树，可是十七却已经先我一步上了树，他翻身间已经摘下了两个梨子，笑得一脸灿烂地递给了我。

　　“十七哥，你的轻功越发好了，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我笑笑接过了梨子。

　　“大小姐，我一直在你身边啊。”十七笑着说道。

　　这种感觉真好，有一个人一直在自己的身边。

　　“十七哥，你真是我的守护天使。”

　　“守护……天使？”十七不解地问道。

　　我笑了笑，吃着梨子，心里泛着淡淡地甜，虽然不能回去自己的世界让我有些失落，但是来了这个世界，我也收获了很多，比如十七哥这样关心我的朋友。

　　我的及笄礼过了才没有几天，就发生了一件让我十分难过的事。宋嬷嬷，病倒了。

　　宋嬷嬷今年还不到四十，可是身体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每况愈下了，今年，她终于是病倒了。

　　“大小姐，你别难过，嬷嬷这病是月子的时候落下的，老这样，过些天就能好了。”宋嬷嬷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

　　“恩，嬷嬷会好起来的。”我握着她的手说道。

　　“大小姐，听说你这两天又要下山了。”

　　“是。”我明日就要下山了，为的是去清尘山月煞教教主的生辰祝寿。这月煞教并不算得上是三国中甚至是中丘之内数一数二的教派，只是月煞教与乙寒宫向来交好，所以每每月煞教有大事或是有危险的时候，乙寒宫都会派人支援捧场。

　　我曾经问起过万俟瑾，为何向来不与各门派交好的乙寒宫会和月煞教那么好呢？万俟瑾跟我说，这乙寒宫的创始人，也就是万俟瑾的曾祖父万俟洛，曾经与月煞教的创始人有着非常亲密的关系。当时我就想歪了，以为月煞教的创始人和万俟洛是一对恋人，后来万俟瑾跟我说月煞教的创始人是个男人，名叫百里煞，是万俟洛的同门师弟。好吧，听到这里，我这个腐女又怀疑他们是搞基来着，后来，我才知道，万俟瑾之所以那么照顾他这位同门师弟主要还是因为一个女人，万俟瑾的曾祖母南宫月，那人是当时一个小小镖局出身的女子，最早，南宫月其实是百里煞指腹为婚的女子，百里煞对于南宫月也是很中意的，可是阴差阳错的，南宫月却爱上了万俟洛，而百里煞则是十分大方地成全了他们。

　　这就是乙寒宫与月煞教的渊源。如今，月煞教的教主是名女子，名叫百里无香。我一直对于这个名字抱着深深的怀疑，一个女子怎么会取名为无香呢？如今的百里无香要过的已经是二十八岁的生辰了，可是她却一直没有结婚，算起来，也是位老姑娘了。

　　“大小姐，嬷嬷我，有个过分的请求。”宋嬷嬷接着说道。

　　“嬷嬷请讲，只要是小鱼儿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做到。”就算是不能做到的，我也会想办法做到的，宋嬷嬷照顾了我十四年，从未有过任何请求，所以，她要说的事情定然是极重要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想办法帮她完成。

　　宋嬷嬷面上露出了些尴尬的神色，对我说道：“若是大小姐不麻烦，可否去一下蒙漠镇。”

　　“蒙漠镇？”

　　“是，蒙漠镇上有一家开钱庄的，老板姓秦，他有个比你只小了一个多月的儿子，那孩子……是我的儿子。”

　　我一惊，这才发觉这许多年来，我竟从来没有问起过宋嬷嬷的儿子，我每天都是用自己的事情在烦着宋嬷嬷，对于她的关心，只限于她吃的好不好，穿得暖不暖而已。

　　“宋嬷嬷，你想要我去找你的儿子来看看你是不是？”

　　“不，大小姐，大小姐你只要帮我看看我的儿子过得好不好就可以了，不必提起我。大小姐，我只是随便提一提，若是麻烦的话，不必的。”宋嬷嬷满脸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摇了摇头，“宋嬷嬷放心，我下山去顺便可以玩一玩，定然会去看看我那弟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