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荆棘我怕谁》木带鱼

9、九尾狐狸现原形

　　神爱世人。但神也说：人啊，神不救自救。
　　我家的老虎神抽不出时间来救我，于是我选择自救。
　　自救的方式有很多种：一种，潇洒对两个阴阳怪气的男人说---我不干了！
　　第二种，哀求着林导换人当替身。
　　第三种，偷偷的，悄悄的，不被任何人知道的，如同过街老鼠一般灰溜溜逃走。
　　毫无疑问，我选择了第三种。
　　最不体面却最快速便捷的方式。
　　在一个月黑风高，萌梵那一组回来的前天晚上，拎着行李直奔机场，回了我那繁忙但没有杀人于无形眼光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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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埋首堆积如山的公务中被叫起。希男眉开眼笑递上她的手机。
　　“谁？”不敢发声，嘴唇蠕动做哑语。
　　不经过公司电话一层层过滤直接打到希男手机上面的定非常人。更不提她的一脸奸笑。
　　“林大哥。”知趣的捂住手机小声通告。不忘加一句：“好像在生气。”
　　接过。轻轻“喂”一声，旋即把手机拿离耳边。
　　果然，那边暴跳如雷。轰隆隆打雷声透过手机穿越几万里清晰传出，令我不得不又一次感叹电话发明者的伟大。
　　“你敢给我偷溜-----还不开手机！！知不知道我担心死了？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大脑？这边事情一堆一万等你处理你也敢放下就跑----”
　　这里也有一万一堆在等我啊 -----
　　话在口中打转，愣是不敢出来见人。
　　好容易怒气过境，这才小心翼翼解释：“沈莫不是在那里，有事找他就好。”白养一个总经理好看吗？也该偶尔让他尽尽职责。
　　“什么？”惊疑的语气清晰传来。
　　“沈莫不在这边！”
　　咚！
　　重棒击脑。
　　不在那边？不会啊，我走时还看到他的房间亮着灯。
　　萌梵与旁边人说了些什么又重新对着话筒：“你刚走他就离开了。”语气中已透出不悦。
　　“黎大姐，你怎么说走就走？”电话换人讲，这次来的是林狮子。
　　“别墅那边物业不肯合作；要申请封闭拍摄的几个场所也沟通不下来；记者们全在这边堵你对绯闻的解释；有一个景要用到你的背影、、、、、”张口，绵绵不绝抱怨过来。
　　叹息。
　　“林导！蓝君祺是君翔二公子，他一句话物业就得乖乖合作。”
　　那边恍然：“对哈！”
　　“你叫小李去拜访当地电视台的制作人某某某，由他帮忙跟政府景区方面沟通会比较方便。”强龙不压地头蛇，哪怕刚接触广告的新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林导是忙到晕吗？
　　“记者那边我会放出风声，李心心的专辑马上要面市，相信这个消息比我的绯闻更有甜头。”
　　“至于我的背影----林大导演！！！我是公司职员，不是专业演员！！要语琳自己完成，她才是李清照的最佳演绎人员！”
　　“可是---”电话那头明显犹豫。
　　“蓝大牌坚持要你---”
　　“林导！！”再次叹息，相当无力。
　　“你连他都搞不定吗？”
　　那边林导比我更深的叹气：“不是搞不定，是不能搞定！你知不知道萌梵这臭小子跟他不合拍？两个人相看两相厌，不停找茬，我也没办法----语琳又只会哭，要她找感觉她还是哭----妈的，我这里不是幼儿园，没空哄小朋友！”越说越气的样子。
　　语琳自小锦衣玉食，别人对她千依百顺，恐怕从没有人像林导这般骂过。
　　“她刚刚出道，各方面都没来得及培训，又没吃过苦，难免会生疏。但不管怎样她都是公司要力捧的新人，人也聪明，你多担待些，多教育她，我在这里先谢谢你还不行？”半开玩笑半认真的。
　　按照公司计划，语琳将作为清纯小女生在下半年被重点推出。
　　虽然我事先并不知晓，对他们瞒着我操作这件事情也不满，但，我并非真正的管理层，这件事情还是知道的。
　　所以明明语琳事先没有接受任何培训，我也必须帮助她一炮打响。
　　“我知道----只不过----”林导的声音里透着满满的疲惫。
　　想必语琳的过于清纯令他吃尽了苦头。我也不明白，好好的金丝雀，为何非要走出金鸟笼？
　　摇头：“蓝君祺在旁边吧？”
　　那边回句在，传来窸窸嗦嗦换人的声响。
　　低沉有力，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喂。”
　　“蓝先生？”
　　一阵空白，只传来呼吸起伏。
　　“蓝先生，我作为天天星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请求您配合我们的进度。您知道这支广告对我们相当重要，所以希望您能配合导演的安排，可以吗？”客气，有礼，不容拒绝。
　　蓝君祺是聪明人，也是打滚多年的贼狐狸，自然明白该如何做。
　　稍一停顿，等待他的回应。
　　“好。”
　　嘴角勾起微笑。
　　“谢谢，把电话转给我们的摄影师好吗？”
　　再次换人。
　　不耐烦地粗鲁声音：“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要被烦死了！”
　　“萌梵！”刻意的、前所未有认真地叫他的名字。
　　“我很忙，非常忙。忙到连休息时间都很少。而这个广告已经超过了预期时间，现在是我为你们顶着各处的责问给你们时间。拜托你，拿出点敬业精神来？”
　　沉默，半晌，粗嘎道：“知道了，我尽量。”
　　欣慰，声音放柔：“我知道语琳单纯需要保护。但是萌梵，这次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必须学会面对有所成长。而你------”
　　停顿，却不得不狠心说出：“你不能保护她。”
　　喘息声加重，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通话被挂断。
　　但我知道，他会牢牢记住。
　　那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啪，啪，啪。
　　门外，谁在鼓掌。一下一下，漫不经心，却又清晰可闻。
　　抬头。
　　是谁。白蓝条纹衬衫，深蓝色宽松裤子。掩饰不住的疲惫，嘴角含笑似在赞赏，眼中却隐隐跳动了然与激烈。
　　仿佛他从来不是冰水，而一直是烈火。
　　“沈莫？”试探问道，几乎不敢确认来者的身份。
　　毕竟他从未做此打扮。
　　见他没有否认，慌忙站起：“总经理。”
　　瞪门外希男，怎么不通知我？
　　希男摆明傻掉的样子呆呆看着沈莫。见我瞪她便作无辜状。
　　只是。他怎会如此打扮？
　　清新帅气的好像——误落闹市的精灵。有尴尬有别扭，更多还是优雅。
　　无论正装还是随意的装扮，他的优雅数年如一日。永远令人自惭形秽。
　　走进来，关门，顺手拉下百叶窗。
　　“我从不知道-------”目光炯炯。
　　“你这样瞧不起萌梵——他不能守护语琳吗？”眼里燃烧着炙热的温度。
　　低头。
　　“不是不能守护，是守护不起。”
　　“我呢？”低了头垂了眼还是能感受他的咄咄逼人。
　　讶然抬头，惊异于他不同以往的单刀直入。
　　“你当然应该守护语琳------”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说你！”毫不犹豫的打断我的话，目光直直的，想要看进我心底。
　　“我有资格守护你吗？”神情坚定，看上去好象非常认真。
　　嘴角微微颤抖，哈，哈，老板在跟我开玩笑。
　　皮笑肉不笑，张口：“您逗我玩吧就，反正逗我玩不需要发工资。还是，您太累了，出现幻觉？幻觉到忘记自己应该守护的天使？”他就站在桌前，高高的，笔直的，背脊挺的直直。定定看着我，似乎想把我一眼看穿。
　　而我，嘴笑挂着微笑，眼中滢满服从，恭敬，从不逾越的礼貌距离。
　　足足过了一万年那样久，久到我以为自己会整个僵掉，终于。
　　他叹息，坐到招待客人用的沙发上：“倒杯水给我。”声音中掩饰不去的疲惫。
　　倒水，放到桌上。不解铁人为何疲惫至此。萌梵称他为九尾狐狸绝非夸张，他从不曾在外人面前显现疲累一面，哪怕连着主持三个会议，几天几夜不眠不休。
　　他轻啜一下，接着放下。举止间尽是颓丧。
　　怎么了？沈氏财团倒闭？努力回想，似乎并无这等传闻传出。
　　他突然开口，在寂静的密闭空间，反倒让我吓了一跳，“好不容易避开君祺坐上飞机，刚踏上地面又被蓝家老大抓住，衣服也是，上飞机前给君祺弄脏了~~~~”
　　说的我满头雾水。蓝君祺？关他何事？大老板要不要上飞机关他何事？为嘛阻拦人？还有蓝家老大也太没家教，不知道将近一夜的飞行很累人吗？
　　忿忿不平的在心中批判蓝家两兄弟，维护老板。
　　沈莫睁眼，方才不正常的炽热已消失，重新登场的自然是我所熟悉的铁人老板。
　　他调整一下坐姿，更为舒适的看着我。心中强烈警告，多年相处的经验警告我，狐狸，九尾狐狸登场，够聪明就该立刻逃离他的狩猎范围。
　　可惜，来不及了。
　　已经开口，声音沉稳，完全上司对下属公事公办的语气，内容却风马牛不相及。
　　“君祺在我走前问，我准备把语琳放在什么位置上。”
　　撇嘴，决定从今儿开始轻视蓝君祺，真是白痴——能放在哪里？自然是心尖尖上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