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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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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闭着眼睛回到楼下,果然还是熟悉的地方让我有安心的感觉。虽然这个家并不能在心理上属于我,但至少,它是唯一能给我遮风档雨的地方。
爬上四楼,开了门,有气无力的招呼一声:“我回来了。”顺势拐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冰水来喝,一面走向客厅一面蹬掉鞋子袜子外套等等身上感到累赘的东西。等到我用力一抽把发夹也自头发上抽下来时才猛然发现屋内气氛不对。
妈端着果盘向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爸爸则是一脸尴尬的笑。
怎么了?
反应迟钝的看向沙发一角。
嗬——了不得了!
那里竟然坐着一只:“九尾狐狸!”
话说出口老妈更是看我好象看到世界末日般绝望,自己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而我不小心叫出口的九尾狐狸----我们的总经理则好整以暇的坐在我家的沙发上,喝着我特地为爸搜回的大红袍茶,吃着我家的水果,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我。
“回来了。”语气轻松的好象是我来到他家一样。这让我不禁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地方,还特意四下打量一番确认。
“你怎么会在我家?”这个惊吓可非同小可。
妈走到我身后拾起随手丢掉的东西,一面嗔怪着:“看你这孩子,没礼貌的……客人来咱们家怎能问为什么,自然是做客来的。”
爸帮腔道:“还不快回房整理整理自己成什么样子!”
抓抓头发,不耐烦的:“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总经理,您,此时,此刻,为何会在此地?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还大剌剌的找上门来。
他这才放下手中端着的我的景德镇瓷杯,坐正身子,认真看着我的眼睛:“我来做客。”
抓狂————他以为这是他公司的会议室吗?
磨着牙齿威胁道:“总经理----”
这只狐狸才带着逗弄完猎物的心满意足的表情回答道:“我来济南参加一个会议。你家地址嘛……公司人事资料上有写。”
回答完毕又斜过肩膀同爸开始聊我的大红袍——生长不易采摘不易,如今所说的\"茶王\"指的是生于九龙窠岩壁的6株母树所产、年产量不上一斤的成品茶。在1997年在香港拍卖会是以20克竟买价3万港元,1998年8月18日第五届岩茶节上拍卖时以15.68万元落槌,卖出这样的天价也算独一无二的事了,这几年武夷山的农场开始培育的子株生长的倒也不差,就是味道上差了母株一截。
边说边瞟我一眼,才继续对着咋舌不已的爸说:“我对茶的研究不如伯父深,不过尝着这个倒不像是母株所产。”
我立时气绝!
当然不能是母株产的,我又不是去抢银行,哪来闲钱买比我还贵的茶!
狐狸转动着手中的瓷杯,好象欣赏又像是挑剔的道:“喝大红袍该用小壶小杯慢慢品的-----伯父是北方人自然学不惯南方人喝功夫茶那套,只是我知道黎简手里有一套上好的功夫茶具怎么没给伯父拿回来?”
爸一听立刻来精神了。马上对我道:“小简从来没提过这茶的喝法----茶具也没见过呀……人老喽,没有孩子们见多识广……”意味深长的停顿。
气的我叫一个肝肠寸断无计可施!
这只九尾死狐狸跑来我家赖吃赖喝还挑拨我与家人的感情------等等,妈以前不是很讨厌他同沈叔叔的吗,怎么这会儿倒热切的又是倒茶又是水果的?
偷偷拉妈到厨房审问,得到的确实一个白眼:“沈莫是沈莫,不是那个王八蛋,别把他们混为一谈。我从没说过讨厌沈莫这孩子----再说他现在可是你的领导,不巴结着点怎么行?”然后端了东西回去客厅。留我在厨房细细回想:
当年老妈是怎么说沈默来着?——上梁不正下梁歪,一看就知道跟他爸同属一路货色,薄情寡义没良心!
原来时间可以带来的改变就是这个呀!
受教了——以后我也可以照样教育子女:反正当初没人录音,随便怎么掰,谁敢说声不字?
当天晚上,我们的总经理沈莫先生在我爸妈的挽留下愉快的共同进餐,进餐完毕又愉快的享用茶点,享用完茶点才不慌不忙举起手腕上名表吃惊的道:“哎呀,已经这么晚了,怎么办,恐怕司机已经睡下了怎好意思再要他来接我——伯父这附近有没有旅馆?”
我那位好客又被他哄的晕头转向的老爸自然不能给他的贵客睡旅馆。于是,他又愉快的留下过夜。
我看的那叫一个张口结舌无话可说,佩服的是五体投地无地自容!
怎么有人可以演戏演的不留一丝破绽,好象这真的都只是凑巧,刚好,意外,偶然,等等等等!
看到最后已经没有力气再试图拆穿他了。
这只狐狸道行太高太深,不是我等平凡小辈斗的过的,我呀,包袱款款回房睡觉去了。管你是睡客房还是睡客厅,反正他是待不长的。
像他这样的大忙人。
——————————————————————分割就是我,——————-————————————————————
第二天起个大早。家中早已空空如也。
客厅桌上留言:“我有事先走。伯父伯母晨练去。”
字体潇洒飘逸,一如他的为人。
折好放进房中的资料夹。背包,出门。
今天还有一场仗要打呢,我可没时间在那边悲秋伤春。
来到今天的拍摄地点。趵突泉。李清照故居。
这个地点没办法封闭拍摄,只能靠保全人员的维护。
远远就看到门前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有扛着摄象机的记者,拉着条幅的歌迷,也有围观的观众。
穿过人群进到里面,满意看到我的能干小秘书已经训练有素的在组织。
果然,昨天打电话给她是正确的选择。
郑小秘书希男眼尖的看到我,走过来:“事情大条了。”很严肃。
嬉皮笑脸:“大也不怕,有我的希男在,天塌下来也不怕。”
她不理我调戏,仍旧很严肃的板着脸:“昨天你跟蓝君祺的照片上报了,有猜测你们在秘密恋爱,现在互联网上也是传的沸沸扬扬的。”
啊?
接过报纸,娱乐版头条新闻的位置赫然印着我拉蓝君祺逃亡的相片。醒目的大标题——蓝君祺与女友昨现身济南街头。
想过昨天的事会引起轰动,但万万没料到会是这种轰动法。谁会想到昨天那种地方也有记者呢?
女友?这些人也太能掰了吧。
希男接着说:“蓝君祺的经济公司很不高兴,希望我们能对记者做出解释。”
我脱口而出:“那就解释啊。说我们昨天是一群人去逛街,我只是负责保护他安全的工作人员。”
希男用那种你没救了的表情看着我半天:“解释过了,没人相信-----你真以为没人认识你吗?”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
恩——畏缩一下下——我也有今天。
看着报上不够唯美但足够清晰的照片,我绝望的明白,以我过去带明星的经历与吵架的经历来看,没人认识我的可能性---为零。
低头。静默。反思。
希男一点也不可怜我:“别给我装死,没用的。快想办法解决外面那群记者——不然这边的进度赶不上了。”
呜呜呜——-----我好可怜。明明最无辜的就是我,凭什么要我想办法?
明确将我的抱怨传达给希男。她却美目圆睁脸色狰狞:“你是做什么的?是总经理秘书助理是广告公司总监是这件案子总负责人,我不找你找谁?”
“你也知道我只是总经理秘书助理——”把头衔重重的咬在嘴里强调:“那可以找总经理秘书来处理的……”自动消音。
转身,逃跑。
我宁可去面对外面的记者也不想看到现在的希男。
谷猴子什么德行我再清楚不过,有怎能指望他在我离开之后负责呢?恐怕公司的事现在全压在希男身上了,在她如此忙的时节被我找来这边处理烂摊子,要我我也发疯。
交代几个工作人员把记者带到另一边。
刚刚站定就有人迫不及待发难:
黎小姐请你说明一下昨天的事件。
你们是在恋爱中吗?
你跟蓝君祺交往多久了?
你们怎么认识的?是在工作上认识的吗?
作为这支广告的主要负责人你是否是因此才启用蓝君祺?
蓝君祺接广告一向很挑的,并且据我所知在这段时间他的时间已经排满,因为这支广告的缘故推掉很多活动,请问是因为你们的特殊关系吗?
微笑,微笑,微笑。
扯着嘴角做出最完美的笑容。眼睛在记者中快速扫描。终于,看到了在后面的一个身影。
她对我点点头。
这次我可真是放心微笑了。
开口:“大家安静一下。”
“首先我要说明的是。我与蓝先生并非大家猜测的关系。”
记者中响起一片嗡嗡声。我不理,继续坚定的说:“我们的这支广告代言人是由厂商亲自指定的,至于原因,等一下会有正式的记者发布会说明。昨天的时间只是意外。是大家完工后一起出去,我们是一群人在一起,并非报上所说的我与蓝先生单独约会。而相片,也是个意外,等一下也会有说明。”
如我所料,记者们不满的声音响成一片。
“后面那位小姐有疑问吗?”指向一个貌不惊人的女记者。
她点点头,在我期盼信任的目光下问出:“听说广告的女主角才是蓝君祺真正的女友,是这样吗?”
轰----在这句话的刺激下记者炸开了团。而我的脑袋也几乎打结打结再打结。
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就是我,我就是白痴的代言人。怎会笨的以为她能看懂我的眼色读懂我的心语?
问题已如潮水般涌来。让我来不及做出反应。
“据我所知,不是这样。”在我很努力考虑该怎样回答时,另一颗炸弹自动引爆。
蓝君祺!
他杀千刀的为什么不乖乖呆在摄影棚中?跑出来找死吗?
如果刚才记者的反应叫做轰动,那现在就是地震。台风。火山喷发。
有人开始尖叫:“蓝君祺!”他的粉丝向这边移动。
还好他的经济公司在昨天之后加派了人手保护他,我们这边也因为外景而增加了保全才不至于被粉丝们挤进来,饶是如此,单单她们的尖叫也令人万分头痛了。
记者们的提问也无休无止。
“蓝君祺,真的是你的新女友吗?”
“李心心小姐表示她信任你们之间的感情,对此你做何解释,你真的是因为神秘女友准备与李小姐分手吗?”
“据传这个广告耗资巨大,是你从别人手上抢过来的?”
“停!”他举手止住记者们的提问。接着转向疯狂的粉丝,把食指放在嘴上做出噤声的手势。
尖叫的粉丝果然平静下来,人人以崇拜的目光注视他们的偶像。蓝君祺满意一笑,夸奖道:“好乖!”
该怎样形容他的笑容?拨开乌云见日月?阴翳里的一缕阳光?从未见过这般庸懒温柔又充满魅力的微笑。就像在面对亲近的家人,自然的笑;又像是高高在上的神,威严不可触犯。
快门不停的闪,都在抓拍他的每一个瞬间。他的粉丝则很听话的安静,安静的注视着他。
就连我。看尽了美男以为再不会被诱惑的我也被他如此温柔的表情而诱惑,沉醉在他刚刚的微笑中。
但是。搭在我肩上的这个又是什么东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