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封 日 志》洛无悔

9、第九章

　　“听云儿说，你把我的练武场改成了菜地？”

　　展昭的声音出现在上官莫言身后，吓的她差点掉了手里的东西。什么叫阴魂不散，说的恐怕就是展昭这样的行径。

　　“一部分，”上官莫言转身面对着展昭，疏离的解释着，“小人只是，把展大人一部分的练武场改成了菜地。”

　　上官莫言的语气让展昭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他从来没得罪过上官莫言，相反，在这开封府里，他也算是认识他最早的人。

　　可是展昭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上官莫言单单对他，态度恭谦却是无比的疏离冷漠。

　　现在就算是云儿都能看见他的一张笑脸，可是换了他展昭就是不行。

　　“就算只有部分，你是不是也该先问过我？”展昭不是没事找事的人，可看着上官莫言这态度他就是忍不住发火。

　　“是。”上官莫言没否认，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块地，可不是你展昭的，“展大人明鉴，一来，那里并非您的专属之地，这个我问过府里的人，二来，小人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家，小人想，就算是先斩后奏，展大人也会成全。”

　　展昭又一次败下阵来，他还有话要说，可是上官莫言却拿着菜篓转身走了。

　　十日，小鸡小鸭已经长成了半大，上官莫言才放心把他们各归各处。

　　鸭子进了荷花塘，小鸡进了厨房边的鸡舍。

　　现下不用再那么小心翼翼，上官莫言不安分的因子又开始作怪。

　　八月，正是盛夏，她突然想起这个时候正是青蛙旺盛的时候。

　　虽然二十一世纪吃青蛙有为道德，可是这里是宋朝，青蛙是很普通的东西。

　　她有心的试探了一下大厨，原来这里根本没人知道吃青蛙这回事。

　　也好，虽然是残忍了一点，不过也只是先用来应应急的办法。

　　她想来想去，找到了公孙晓云，“公孙小姐，小人有事想请小姐帮忙。”

　　听竹雅院，公孙晓云正在拿着书打盹，“莫言，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小院只住着她，初尘和公孙策，平日里这里除了展昭，没什么人来。

　　今日上官莫言找到这里，公孙晓云有些意外。

　　“小人想出府，想请小姐同行。”

　　一来算个借口，还有就是她总觉得，为什么，女孩子就一定要被关在这深宅大院之中？

　　“让我陪你出府？”虽然每逢初一十五她也和初尘去庙里进香，可这没事出府去干什么？

　　“是，这么热的天气，小人想起一个去处，想请小姐去解暑。”不算是完全的假话，田间地头的确会比这里凉快一些，“为了安全，我想请公孙小姐叫上展大人。”

　　公孙晓云是个安静的性子，想她这些年别说是开封府，就是这听竹雅院都很少出。

　　平日，除了帮公孙策整理药材就是看书，再不然，就是帮着府里的人看看病开开方子什么的。

　　这出府去玩的事对她并没有多少吸引力，可上官莫言的最后一句话却着实的让她心动。

　　“小姐不说话，小人全当小姐答应了。”上官莫言施礼退出了听竹雅院，谁说只有英雄难过美人关。
　　*

　　找了个风和日丽太阳没那么大的天，上官莫言勾搭着公孙晓云出了开封府，当然，还有御猫展昭。

　　这样的好日子，还真是不好找，天气太晒怕公孙晓云受不了，还要考虑到展昭的巡街值日。

　　“小姐，今天天气可真好，”初尘当然跟着公孙晓云，这丫头不过才十四五岁，见能出府心里当然高兴。

　　四个人没有全是步行，而是备了一辆马车。

　　公孙晓云和初尘坐在车里，赶车的是展昭，上官莫言自然只有走路的分。

　　“展大哥，我们现在这是去哪？”看天色还早，公孙晓云撩起车帘问。

　　“问他，”展昭用手里的鞭子指了指上官莫言。

　　“回小姐，现在还早，能否让小人先去看一眼家父？”上官莫言没去看展昭，要不是为了公孙晓云，她才不想看见这个人。

　　“你爹？你去看你爹，可我们做什么呀？”儿子看爹天经地义，公孙晓云自然不会不同意。

　　“我爹就在城门口，必经之路，一起就是了。”

　　要是不去找许三，她哪里知道这附近什么地方可以找到青蛙。

　　到了茶寮，上官莫言跟许三说想找青蛙，一番指点，许三说，出汴京城往西数里有一片树林，树林边就是山涧小溪，也许那里能有青蛙。怕上官莫言不认识路，许三又好心的跟展昭讲了一遍。

　　展昭说那里他认识，几个人才出发离开了茶寮。

　　期间，许三看了展昭许久，总是觉得，这个白白净净的车夫像是哪里见过。

　　上官莫言直接就把他们带到了这里，这到是展昭没有想到的事。

　　上官莫言已经进开封府数月，除了一些不太靠谱的养殖事项之外，到真没什么别的举动。

　　之前的公案已结，这些都多少让展昭对上官莫言少了几分戒心。
　　*

　　按时间算，这个向西数里，足足让上官莫言走了一个时辰。

　　好在比起之前无望的前行，这数里还算风光宜人。

　　有路通向那片树林，路两边是已经快要成熟的庄稼。

　　马车停在山涧边，公孙晓云下了马车深吸了一口气，称赞道，“这里风景可真好，莫言果然没有说错。”

　　“莫言？”展昭一时间没想到她说的是谁。

　　“他叫上官莫言，展大哥，难道不知道？”公孙晓云看了一眼站在溪边的上官莫言，奇怪的问。

　　“知道。”他当然知道他叫上官莫言，只是，每次他都谦卑的自称小人，一时间他到忘了他的名字。

　　“公孙小姐，展大人，我们就在这里吧。”

　　四周看了看，上官莫言觉得，这地方不管是谈情说爱，还是抓青蛙都很好。

　　没人反对就是同意，上官莫言从马车上把事先准备好装青蛙的篓子拿出来，打算开工。

　　“莫言，你这是要干什么？”

　　展昭和公孙晓云在远处看着风景，初尘凑过来好奇的问。

　　“抓青蛙，”上官莫言嘿嘿一笑，手里已经抓了一只。

　　“啊！你抓这个干吗啊！”初尘一个没注意，被上官莫言手里的东西吓了一跳。

　　“你不觉得它很……”

　　“怎么了？”初尘的话还没说完，展昭就闪身过来问道。

　　耳朵还真是好，这么远都能听见。上官莫言没好气的接了一句，“没事，初尘只是让青蛙吓着了。”

　　说话间，公孙晓云也走了过来。

　　她看见上官莫言手里的东西，也不自觉的退了半步，“莫言，你来就是为了抓它？”

　　“是啊，你们玩你们的，别理我。”

　　上官莫言把手里的青蛙放进篓里，这里环境不错，青蛙个也挺大，看来没白来。

　　展昭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关他的事。

　　上官莫言不理岸上的几个人，只是专注于青蛙。

　　公孙晓云没多久也不再去理会他，只是和初尘俩人采撷着野花，偶尔看见有草药之类也尽数收入囊中。

　　展昭则一个人找了一处大石坐下，看着不远处的上官莫言，他很少费心去研究一个人，上官莫言就算一个。

　　这个上官莫言出现的奇怪，这些日子做的事也奇怪。

　　他并没有损害开封府行径，可是就因为这样就更奇怪。

　　他好像对每个人都很好，除了他。

　　展昭神色微动，回忆着认识上官莫言以后的每一件。

　　他总是觉得，还是哪里得罪了他，不然为什么独独对他，永远冷若冰霜的敬而远之。

　　溪涧清澈见底，也许是因为很少有人来的关系，浅水处都能常常看见鱼儿游弋。

　　原本，上官莫言只是在靠近溪涧的潮湿地抓青蛙，可是越走越近水，加上天气开始慢慢热起来，最后上官莫言索性脱了鞋袜进了水里。

　　一阵冰凉的舒适感让她不禁笑了起来，要不是岸上还有那么多人，她真想在这里好好洗个澡。

　　四下张望了一下，看见展昭就坐在溪涧边的大石上。

　　既然他没和公孙晓云在一起，那应该不介意过来帮帮她吧，“展大人，过来帮个忙吧！”

　　听见上官莫言的声音，几个人都聚拢过来。

　　公孙晓云看着水里的上官莫言问，“你要让展大哥帮你做什么？”

　　“抓鱼啊，这里的鱼好多，好大啊！”

　　抓青蛙她还可以，至于抓鱼，估计只有指望展昭了，“公孙小姐，这水里很凉快，要不你也来试试？”

　　话一说完，上官莫言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这个年代里，女孩子哪能当着男人的脱衣脱鞋的，为了掩饰尴尬，上官莫言赶紧趟着水走到展昭边上拉着展昭道，“算了，算了，你们女孩子也帮不上忙，还是展大人来吧。”

　　展昭无奈被上官莫言拉进了溪涧，其实，说起抓鱼他也不会，只能拿起巨阙试试。

　　展昭用宝剑抓鱼，自然都是一剑穿心，上官莫言站在边上不停的嚷嚷，“喂！活的，我要活的！”

　　“喂！你怎么那么笨啊！！这鱼都死了！”

　　“这边，这边，那么大你都抓不住，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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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实在是受不了，现在他一点都不怀疑，上官莫言是在捉弄他，“要不你来！”

　　“我又不会武功，”上官莫言一脸理所当然。

　　“学武就为抓鱼？！”这是什么逻辑，展昭告诉自己不能生气，千万不能生气。

　　“当然不是，可是，练武之人，连鱼都抓不住，是不是笨！”一时间忘了疏离，莫言说的理所当然。

　　“你……”

　　展昭被气了个半死，上官莫言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不过，等所有人都玩累了决定打道回府的时候，上官莫言想要活鱼的愿望还是没有实现。

　　算了，也算是有所收获，满满的两篓青蛙，还有那么多展昭抓来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