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封 日 志》洛无悔

36、第三十六章

　　已经是第四具骸骨，展昭压力大，包拯压力更大。

　　这件事让人大做文章，上报给了皇上。

　　包拯中饭都没吃就被召进了宫，不知道在宫里是受了怎样的训斥，总之，大人回来以后叫上了公孙策和展昭，三人在书房议事，直到吃完晚饭，三个人都没出来。

　　上官莫言只是在大门口老远的看见了包拯，只觉得他的脸比平日更黑了几分，估计皇上是没说什么好话。

　　这个时候还不能闪就闪，能躲就躲，包拯书房三尺……不对，三丈之内，禁区！

　　没有大事不要走近，就是有大事也最好别自己去，三字真言，禁入！禁入！！！

　　好吧，只有两个字，好吧，……她是在胡言乱语！

　　上官莫言拖着两条腿走回房间，真是佩服死了展昭的功力，走了一天居然一点痛苦的感觉都没有……

　　后来躺在床上她才突然想起来，人家展昭是会轻功的！

　　虽然她是没有亲眼见识过这轻功的厉害，可是看今天展昭的状态就可见一斑，这轻功一定是了不起啊！

　　至少能走路不累……

　　实在没多少力气了，上官莫言这次到是倒头就睡，日暮时分，如玉来给她送了些吃的。

　　睡了一觉，又吃了点东西，该有的感觉到开始慢慢浮现——腿疼！

　　腿痛的睡不着了，再加上那一堆白骨的阴影，上官莫言只能出了房间四处走走。

　　经过厨房的时候正好看见展昭从里面出来，今天巧遇他的机会还真多，“展大人！”

　　展昭是来找吃的的，就像莫言说的，他是人，总是会饿。

　　从外面回来，又和包大人还有公孙先生讨论案情讨论到现在。

　　出了书房他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是有点饿了，平常这厨房也都会在灶台上热着些吃的，谁都知道这开封府的差役办案没个准点，保不准,谁就错过吃饭的时间。

　　可是今天吃饭人齐，大家许是都饿了，总之，李师傅留的那些菜最后也都被分了个精光。

　　展昭在厨房里别说吃的，就是个冷馒头都没找到，正想着是不是要去外面找点吃的，一抬头却看见莫言。

　　“你也没吃饭？”展昭看着莫言问道。

　　刚才大人说要议事，他曾找过莫言，府里的人说他出去，所以展昭以为他也错过了吃饭的时间。

　　“我？我吃过了。”刚才如玉特意端去她房里吃的。

　　为了怕包拯找她“开会”，她特意告诉府里所有的人说她有事外出，然后出了府衙偷偷又从后门溜了回来。

　　所以府里只有如玉知道她在房间，所以如玉才好心的把饭端到了她的房间。

　　美人如此……不错，不错啊……那个啥，跑题了，“展大人不是还没吃饭吧？”

　　“是啊，一直在书房议事，所以……”展昭也没否认，这会才想起饿，所以这不才来找东西吃。

　　果然！上官莫言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们这些人，恐怕永远都学不会先照顾好自己，“大人在凉亭等我，我去给大人弄些吃的。”

　　其实上官莫言很少照顾人，可是来了这北宋她到是很习惯的去照顾别人。

　　一来这开封府里的人都是好人，所以她不忍心，也不愿意看着他们吃的不好，照顾不好自己，还有就是，上官莫言怎么都是一个女孩子，这照顾人的事有时候就很下意识，反正是举手之劳，也没什么……

　　展昭在原地站了很久，才算明白了，上官莫言是说，让他去小亭等他。

　　从厨房到小亭，一个转弯几十米的距离，展昭心里想着白骨案的事，难免走的慢。

　　等他踱到了小亭，他才想起来，莫言找他干嘛？

　　正一个人想着，突然闻见一阵饭香。

　　展昭一转头，看见莫言拿着一个托盘正朝这边走。

　　对了，他是说让他在这里等，然后还说会弄些吃的给他。

　　展昭看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面发呆，这是给他的？

　　“展大人？你不会是还不饿吧？”看着展昭盯着一碗面都能看半天，上官莫言真是无语。

　　不就一碗面条嘛，还能开出花来。

　　“多谢。”展昭接过碗，第一口竟是满嘴的豌豆叶的清香，“这是……”

　　“豌豆叶啊，云小姐说你喜欢。”莫言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原来是云儿说的，展昭不语开始低头吃面。

　　俩个人的独处，展昭觉得有些不自在，心跳乱了，不会是因为这面太烫了吧……

　　知道自己喜欢他是一回事，可是去面对又是另一回事。

　　这种有悖心性，又有为常伦的事他始终介怀，只是，他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更管不住自己的心。

　　二十几年从未动过的情，没想到竟是如此不堪。

　　展昭一个人独自想着，思绪不禁乱了，连口里清香的味道都变的有些苦涩。

　　上官莫言哪知道展昭在想什么，看展昭低头吃的正香，她沉吟了片刻，最后还是出声道，“这白骨案的手法残忍，而且怪异，我觉得也许可以查查客栈。”

　　到不是她想出头，可是这案子要是不破，她的噩梦恐怕会一直继续。

　　展昭想了想，半天才道：“公孙先生也是如此说，这件事恐怕另有内情。”

　　“另有内情？”难道是有什么线索了不成？莫言想了想，有什么可能，会让一个人如此凶残的杀人行凶，而且还要不断继续。

　　“是，”展昭点头道，“大人今日被召入宫，据大人回来说，这几日城中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先是鸡鸭无故失踪，后是牛羊，直到有人枉死，事情闹大。”

　　“鸡鸭牛羊？”这和人命有什么关系？“也都只剩一副骨架和心肝？”

　　听见莫言问，展昭只是摇了摇头。这鸡鸭牛羊的骨架到是没见，只是有好事者将这件事串联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关系。

　　“明日我和白玉堂会去附近县府查探，包大人也会再去现场，”这些话展昭说的自然，并没觉的有什么不对，只是想起莫言上次从现场回来时脸色苍白，“你若是……现场还是不要去了。”

　　“谢大人关心，”莫言只淡淡的道，“大人也要自己小心。”

　　见展昭点头，上官莫言收了碗筷出了小亭。

　　待她走远，小亭里才幽幽传来展昭的叹息，终究还是疏离。

　　这偏执的一念，在展昭的心里就像芒刺，不会痛彻心腑却怎么都除之不去。

　　想这些年远远近近来开封府说媒的人络绎不绝，这些女子中也不乏清秀较好的大家闺秀，他都未曾多看过一眼，更不要说动心。

　　原来，这些年来他对那些女子都不曾正视，只因为他喜欢的是……

　　哎~~~又是一声叹息，他到不是介怀世俗人的眼光，只是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莫言。

　　“你是吃太饱还是饿傻了？”一点都不意外，白玉堂的声音闲闲的从某处传来。

　　某处？自然，展昭也懒的抬头看他是在什么地方，反正自从白玉堂住进了闲逸居，他就已经习惯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什么地方，不管是不是合适，白玉堂总能出其不意的出现在身边的某处。

　　“我说猫儿，你一个人坐这叹什么气啊？”见无人搭理，白玉堂自觉无趣，“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去，坐在这叹什么气？”

　　“睡不着，所以在这里坐一会。”

　　“担心案子？”白玉堂猜测道。

　　这只猫若不是为了案子也不会一个人坐这发呆，也不知他现在还算不算是个正常人，成天心里放的不是案子就是百姓疾苦。

　　案子？展昭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案子虽然让他头疼，可是先在他心里却还装着别的事，“白兄，你可曾对什么人动过情？”

　　“动情？”白玉堂的动作停了停，原本他是要坐下的。顷刻，他才在展昭对面的栏杆上坐下，“你不会是对谁动了情吧？温家小姐？还是晓云姑娘？”

　　“别瞎猜！”展昭低斥道，“我……只是，随便问问。”

　　“随便？”他才不信，若不是府里的丫头，难道……“我说猫儿，你不是在外面看上了谁家的小妾吧？”

　　“你！”展昭本来就不善言辞，让白玉堂这么一搅合，心烦变成无奈。

　　谁家的小妾？要真是谁家的小妾他也就踏实了，至少说明自己还是正常，可现在……

　　见展昭不说话，白玉堂道是来了兴致，“其实，就算是谁家的小妾也没什么，所谓美人兮，见者爱之。你要真心喜欢……”

　　“没有的事，”听白玉堂越说越起劲，越说越离谱，展昭只能出声阻止，“我自小在相国寺长大，后来混迹江湖，最后跟了包大人，这男女之事，展某实在没有想过……”

　　“所以？”白玉堂一挑眉毛，“所以，其实你都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人家？”

　　“是。”展昭大方的承认，他真希望白玉堂能告诉他，那不是喜欢，只是对一个人的在意。

　　在意……展昭苦笑，对一个人在意至此，不是喜欢又是什么？

　　“即如此……”白玉堂摆出一副老成的样子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试？”展昭侧目，这感情的事要怎么试？

　　“是啊，试！试一试你是否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女子。”

　　一听到“女子”二字，展昭的心里更是一沉，是啊，若真是女子，喜欢或不喜欢都还可以面对，可他现在明明是对一个男子动了妄念，这要他怎么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