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封 日 志》洛无悔

32、第三十二章

　　上官莫言转身站在了展昭身后，论身份，论地位，她站这最合适。

　　“刘大人，我女儿的病……”同朝为官，温开对刘勋自然很恭敬。怎么说人家也是太医，能到他这小小的侍郎府来医人，他心里已经很是惶恐，那可是给皇上看病的人！

　　“这……”刘勋踌躇，这没诊过没看过，让他怎么说啊，他看向公孙晓云，“以公孙小姐之意如何？”

　　“晓云医术浅薄，温小姐的病，小女也曾和家父研究过，只是……”说的，全是能说的，一句不假，至于，没说的……公孙晓云从小就不会骗人，所以后面的话她自然就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啊，是啊，这病实在有些棘手，”刘勋直接就把话接了过去，“肌里不调，乏力倦怠，不思饮食，这人长此下去恐怕……”

　　医生嘴里说出的一句“恐怕”，跟普通人说的怎么一样。只见这在坐的人是表情各异，温夫人低低的开始擦泪，想是人前还隐忍着悲伤。

　　温大人一声叹气，也不再说话。

　　那楚穆的脸上更是精彩，明明就失望厌恶却是还要装出关切的样子。

　　花狐折扇一开，眼中带着很真诚的神色道，“依大人之意，温小姐这病是无药可医了？”

　　“这……”要是认了，岂不是承认他无能！刘勋犹豫了一下，斟酌道，“这就要看小姐的命数了，老夫只能先开些滋补养身的药，让小姐先慢慢调理，也许，过些时日，小姐自可不药而愈……”

　　“刘大人，这温小姐的病，真的可以不药而愈嘛？”刘勋的话音还没落，楚穆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

　　“若悉心调理，不要忧思过虑，也许过个几年，温小姐自然不药而愈。”公孙晓云这次到是没犹豫。

　　上官莫言现在心里冷笑，几年？这个楚穆怕是已经不愿意再等了吧。

　　厅里就这么安静下来，各自做着各自的思量，突然就看见小红急急的跑了进来，“上官公子，公孙小姐，请你们快去看看，我家小姐……”

　　又是半截话，上官莫言看了一眼公孙晓云，俩个人起身跟着小红又回到了温如玉的房间。

　　窗户微微的开着，屋里此刻焚了香，香气缭绕。

　　温如玉脸色不怎么好看，一手撑在床上，一手拿着丝巾扶着胸口。

　　上官莫言进屋刚看了一眼，就对身边的小红道，“你去，问问刘大人，身上可带了什么保元止血的药没有，就说小姐咳血了，急用！”

　　咳血！小红哪里还敢多想，一转身又急着跑了出去。

　　“你这是干嘛？”等小红走远了，上官莫言才平静的问道。

　　“我……”温如玉哀婉的看了一眼上官莫言，“听说楚公子来了，我担心……”

　　“不用担心了，估计他是来看看你到底还有没有的救。”

　　“莫言，”公孙晓云出声道，“你怎么能跟温小姐这么说话！如玉，你别太担心，没事的。”

　　“是啊，没事的……”上官莫言也不在意，慢悠悠的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估计，退婚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正说着，小红拿着一个瓶子回来。

　　上官莫言接过小瓶，然后说道，“你出去吧，我们家小姐正在施针，这里有我伺候着就成了，对了，打些热水来。”

　　此刻公孙晓云正站在床前，小红哪里来得及细看是不是她真的在给小姐施针，上官莫言的一通吩咐，她又出了闺房。

　　“你要热水干嘛？”公孙晓云正在给温如玉诊脉，听见上官莫言说要一盆热水抬头问道。

　　“人家楚公子还在厅里等着呐，不得让人家看到点什么！”

　　公孙晓云和温如玉对视了眼，然后才问道“你想给他看什么？”

　　“自然是……”上官莫言很不雅的把一只脚踩在了凳子上，然后噌的一声从靴子里拔出了匕首。

　　这可是她新买的匕首，这可是她买的匕首第一见血，这第一次见血就见的是自己的血……

　　真是，无语啊……

　　“你要干嘛？”看见上官莫言拔出了匕首，公孙晓云吓了一跳。

　　温如玉也是一惊，不过自从山谷里的事以后，她相当的信任上官莫言。

　　不管她做什么，温如玉都觉得不奇怪。虽然有的时候上官莫言做的事让她很吃惊，可是这事是莫言做，好像就在情理之中一样。

　　“等会你就知道了，”上官莫言眼神邪邪的一笑，一只手指在刀刃上反复的试探着。

　　没多一会，小红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上官公子，刘大人说，要是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叫他。”

　　“好，你出去等吧。”上官莫言接过盆，挥了挥手。

　　床榻边，公孙晓云搭过脉又问了如玉几句。

　　然后皱着眉，小声道，“如玉虽然身体没什么大事，可是老是这样装病躲在房里，这人没病也要闷出病来了。”

　　“快了，快了，”上官莫言把水盆放在架子上让公孙晓云洗手，然后才走到床边看着温如玉问，“如让你去我们开封府里住些日子，你可愿意？”

　　“去开封府？”温如玉看着上官莫言道，“为什么要去开封？”

　　“去陪陪我们云小姐，陪陪我啊，不好吗？”上官莫言嬉笑着回答，“你去不去？”

　　“莫言，你不会是又想干什么吧？”公孙晓云一边擦手一边问道。

　　“不会，不会，今天这事就能了。”上官莫言挥挥手，走到桌边拿起了匕首。

　　俩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上官莫言在自己胳膊不被发现的地方划了一刀，匕首锋利又是新的，还没等感觉到痛，淋淋的鲜血就流了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公孙晓云一惊，赶紧过来阻止，一边找着可以包扎的东西。

　　温如玉也从床上起身，跟了过来，脸色吓的更是惨白。

　　“别啊！！等等！！等等！！”看见公孙晓云这就要给她包扎，上官莫言赶紧躲一边小声道，“等等再包啊！”

　　“这么多血，你……”还等？这个上官莫言都不知道成天脑子在想什么，虽然这伤口不大，可是也够吓人了的了。

　　公孙晓云虽然也医人，虽然也见过伤，可是自己把自己划出个口子还不让包的人，她这还是第一次见。

　　温如玉也在一旁劝，不管要干什么，先让公孙小姐止了血再说。

　　上官莫言也不说话，只是问如玉要了随身的丝巾，然后在上面弄的点点血迹，又把刚才拿进来的水盆里也是弄的到处是血，最后在擦手的白色毛巾上也蹭了蹭。

　　看效果做的差不多了，她才安分的让公孙晓云给她处理伤口。

　　救人容易嘛，出人，出力，还的出血……

　　站在一边看着公孙晓云给上官莫言包扎，如玉的心里好像明白了几分，不禁感激道，“多谢上官姐姐如此相救！如玉今生……”

　　“你怎么真当他是姐姐了？”公孙晓云听见如玉叫上官莫言“姐姐”，一笑道，“莫言，看来你还真是有几分姿色哦。”

　　“嘿嘿……谢云小姐夸奖。”上官莫言只是干笑。这是谢吗？分明是害她嘛！

　　温如玉自觉说错了话，愣了愣，道歉也不是，不道歉也不是，只能站在旁边不语。

　　伤口处理妥，上官莫言反复的求证了一番，直到确定了真的不会被别人发现，她才打开门叫道，“小红！小红！”

　　“是，公子，您有什么吩咐？”小红就在走廊的不远处待着，听见有人叫立刻走了过来。

　　“你把水端出去吧，去告诉你们家老爷夫人，小姐没事了，现在睡下了，我和云小姐这就过来。”上官莫言顿了顿，又补充道，“记得，你端着这盆水去老爷夫人跟前回禀，一定要端着去，你们家小姐会感激你的！”

　　这后面的话小红没明白，不过既然上官莫言这么吩咐，她当然照做。

　　小红端着一盆血水回了偏厅，温夫人一看就差点当场晕过去，后来听小红说小姐没事了，这才嘤嘤的擦着泪不再说话。

　　这一屋子的人看见这盆血水都是惊，展昭和白玉堂相视皱眉，心里隐隐的有些担心。

　　这血不会是假的吧？这到底是谁……

　　他和白玉堂本来也就是来看看，没想到却看出了这么多的事，现在这事他又不能说什么，只能静观其变。

　　到是花狐，看见一盆血水忧心忡忡的问，“这是，你们家小姐房里端出来的？”

　　“是，”小红点点头，“上官大人怕老爷夫人担心，让我先来禀报，所以……”

　　“所以你还没来得及去倒，”上官莫言的声音从小红的身后传来，“可是，你端着它来见老爷夫人，这不是让他们担心嘛！”

　　“我……”小红一阵委屈，这不是他吩咐的嘛，现在怎么就怪起她来！

　　“你下去吧，”上官莫言那有给小红机会，这成事必有牺牲。只能先委屈这小丫头了。

　　上官莫言转身，跟温家夫妇交代道，“小姐已无大碍，我们家云小姐已经施了针，请老爷夫人放心，不过……小人有个建议……”

　　温开对上官莫言到算是客气，见上官莫言犹豫，干忙道，“上官公子不必介意，有什么话请直说。”

　　“小人觉得，温家小姐的病需要个极通医理的人守在身旁，这万一……也好有人及时相救，这保命要紧，您说是吧？”见温开点头，上官莫言才接着说，“我家云小姐医术您也知道，再加上还有我们公孙先生，我想请小姐去开封府暂住几日，若确定了不再有性命之忧，再让小姐回府，岂不是好。”

　　让温小姐去开封府，温夫妇到是没什么意见，现在能救他女儿的命，能去开封府当然好。

　　上官莫言这话不过是说给楚穆听，她侧身看着楚穆询问道，“楚公子，您的意思？”

　　“好好，这也是为了如玉好，上官衙役想的周到。”现在楚穆哪有心思想这个，他只想怎么才能退了这门婚事。

　　娶一个将死之人，这不是触霉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