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为弘治》多夜

31、太子册封礼

　　十月的天气逐渐转冷，阴沉一整天终于开始飘雪，起初还是零星点点，不过一刻开始刮起大风，漫天飘起鹅毛大雪。

　　太子起身后命宫人推开窗户，屋里淤积一夜的闷气开始流动，冷冷的空气进入房间。太子在宫人的服侍下更衣洗漱，太子端坐在铜镜前，微黄的发梢处涂上头油，木梳慢慢从头顶梳至发尾，逐渐梳成一把，取过一旁的发带梳成一个小小的发髻。取过放置于瓷瓶中的杏仁蜜，用手指挑出一块涂在脸上及双手，原本皲裂的指尖逐渐光滑细腻。

　　用淡盐水漱口，喝杯温水，穿上棉衣前往奉先殿祭拜祖先，没曾想又一次比父皇要晚到。“儿臣拜见父皇。”“平身。”皇帝看到自己的儿子几个月过后身量还是那么矮小，真不知道这孩子每天吃那么多东西都跑哪去了。伸出手牵起儿子，不由感慨：穿得这么厚，手还是冰凉的，小小的脸苍白无血色，如此孱弱难怪姑姑说这孩子只怕不好养活。

　　小祐樘抬起头偷偷的瞄身边的父皇两眼，皇帝皱着眉头不知道想些什么，眼神中满满的担忧。拽着皇帝胖嘟嘟的手，祐樘其实很想建议皇帝减肥，自从陪着皇帝吃过几次宫里的御膳，佑樘就知道皇帝如此圆润的体型从何而来，就连得宠的万贵妃也一样丰满，每次到仁寿宫请安都能轻盈的行礼起身，居然不用宫女在一旁搀扶，不由得啧啧称奇。

　　在奉先殿正殿中皇帝净手焚香，行磕头礼。祐樘跟在皇帝身旁，模仿皇帝的动作，跪下磕头起身跪下磕头，重复几遍之后，虽然都是将头磕在蒲团上，祐樘起身后已经觉得自己的脑袋晕的分不清东南西北。皇帝挺直身体，身边的太监替皇帝抚平衣上的褶皱，搀扶皇帝登上銮驾，前往中和殿开始例行早朝。太监领着佑樘坐上小轿，晃悠悠的回到仁寿宫。

　　佑樘回到仁寿宫，向坐在正殿中的太后及皇后下跪行礼，得到太后回应后方才起身。回到自己暂居的暖阁中，换下身上的厚棉衣，穿上橙色的常服，脱下早已冰凉的棉鞋，宫人将放在火盆旁一直烤着的棉鞋拿来替佑樘穿上，身上才恢复一些热度。手中端着热茶，双手传来温烫的感觉，小口小口啜饮。

　　“殿下，现在万贵妃一直都在安排邵氏侍寝，还派人给她记小日子。”“八卦，等什么时候邵氏传出喜讯再说。”八卦看着眼前的太子，明明年纪不大，有时候就跟老人一样波澜不惊。自己和其他三名清宁宫长随都是由司礼监公公挑出来的，不单要挑模样，还要比学问，好不容易从众人中杀出来。伺候皇子的第三天，就因为他和别人传宫里的小话被太子听到，太子转身走过来抬头对他笑：“以后你就叫八卦好了。”

　　刚开始很是开心，等从太子口中知道这名字的意思，悔不当初，怎么就被太子给听到呢。当初按照公公们的意思四名长随都是做侍读的，如今自己就是负责将宫里发生事情打听清楚告知太子，剩下三个人也都各自做些事情。

　　太子放下茶杯，走到床边，打开放置在床头的柜子，取出约有十几两银子。“八卦，替孤送到戚公公手上，给张敏公公烧些宝钞，让他在下面过得好些。”“奴才知道，眼下殿下该去前殿同太后用早膳。”“走吧。”

　　“祖母！”“来，快坐下。喝点热□□，御膳房做的核桃酥还有其他的奶饽饽。咱们娘俩儿都不喜欢吃粥，也省得那些不请自来跑这蹭吃蹭喝。”佑樘拿起一块点心喝一口□□，对祖母的话没有接下去。“覃昌的《论语》都读完了？”佑樘嘴里嚼着食物，笑着摇摇头，等嘴中的食物咽下之后，才开口：“还有一小部分，除读书外还要讲解，时间才会有所拖延。覃公公还给孙儿讲不老少的故事，孙儿才知道世上的人皆有喜怒哀乐，子女能够承欢膝下，也不缔为人生一件乐事。”“当初怀恩就说覃昌不知学问好，品行也佳，哀家就点他做你的侍读，如今看来倒是没选错人。”

　　太后转身询问身边的齐姑姑：“初八离着不远，太子的衣服都准备出来没有。”“启禀太后，奴婢去尚衣局查看过，云锦裁剪的各式礼服均已准备完毕。”“祖母，孙儿已经吃饱，先行告退。”

　　“殿下，您走的这么快要去哪？”“司礼监。”八卦跟在佑樘身后，满头不解。

　　佑樘走到李广门前：“你们在这里守着，没有吩咐不准进来。”佑樘推开门走进去。“你来干什么？”“看你如何自暴自弃，相思成疾。”“滚！”一个笔洗被扔到地上。佑樘径直坐下：“你从前是个胆小鬼，现在依旧是。总觉得自己做的对，不在乎别人是怎么想的。当时你明明可以阻止她，活着的是她不是我，你眼睁睁看着她死在你面前。”“张敏死，我也活不久，有什么可怕的。”“张公公为救我违背万贵妃之意，你？”佑樘看着眼前颓废的李广，冷笑：“假戏真做？李公公真会当差。”佑樘拂袖而去。

　　“锦儿。”李广拽住佑樘衣袖：“让我替你娘上柱香，我求求你。”“我娘已经下葬，连个牌位都没有，不知李公公要去哪里上香？”“她要你活着，她要你活着！”佑樘歪头看着做在地上的李广：“既然背叛，不如背叛的彻底。”李广抬头看着佑樘，满眼迷茫。“每次祭天都会奏乐，天能听到，神能听到，鬼也能听到。她没有听到的，不知道的，你都可以用曲乐告诉她。万贵妃现在也没心思搭理你，她在忙更重要的事。”“她忙着对付你，你不怕？”“大不了去陪我娘，那样她就不会孤单，也不会再想着你。”“你想都别想，她不会忘记我的，我也不会让你去陪她，要陪也是我去。”

　　“李广，你还有完没完，天天在这弹棉花，还让不让不人睡觉。”李广充耳不闻，双手继续不停拨动琴弦。

　　十一月初七日，先行祭告天地、宗庙、社稷，派遣三名大臣分别前往，代替皇帝宣告祝文行礼。

　　初八一早，鸿胪寺于奉先殿放置节册宝案，设彩舆于殿东，教司坊演奏韶乐及大乐。锦衣卫甲盾前导为仪仗，大辂居中，华盖、执扇、旗、幡、幢、旌、金节、仪锽氅黄麾、金钺、星、卧瓜、立瓜、吾仗、御仗等依次排开。

　　皇帝身着皮弁服乘大辂至华盖殿，执事官至皇帝面前行叩头礼，鸿胪寺官请皇帝升殿，前导官引导皇帝登上御座。朝会四人鸣鞭，左右北向站立，三声鸣鞭后，文武百官着朝服向皇帝下跪行礼。内侍引正副使入殿走到拜位，下跪四拜。传制官跪奏传制，执事官举节册宝案于华盖殿左门出在御道中停下。传制官从左门出喊有制，正副使跪曰成化十一年十一月初八日册立皇子祐樘为皇太子命卿等持节行礼。正副使四拜后，执事官将节册宝放于彩舆中，由黄盖送彩舆到左顺门外。正副使朝北站立，将手中所持节转交一内侍，内侍举节册宝从正门入行至文华门，等候多时的皇太子由身边内侍引导出迎，皇太子随举节册宝内侍前往文华殿。

　　内侍将节册宝放于文华殿准备好的案上，皇太子站在案前四拜。内侍持宣册在案前跪下宣读宣册，捧册内侍将册交到皇太子手中，皇太子转交身边跪地的内侍。授宝仪式同授册。

　　内侍持节由正门出至左顺门，将节交给正副使，正副使持节回报皇帝。皇帝起驾前往奉先殿，鸿胪寺官设诏案于奉先殿中，翰林官唱完诏书授予礼部官，礼部官放置诏书于诏案上，礼部官一路高举诏案前往承天门宣读诏书，告知天下皇太子册立。

　　皇太子领受册宝后由内侍引领至奉先殿行常礼拜祭祖先。奉先殿中设座，皇帝居中，太后及皇后坐于次位上。皇太子向皇帝谢恩后，由内侍引导在皇太后、皇后面前八拜后回宫休息。

　　浑身疲倦的佑樘坐在火边烤火，头上的帽子过大，头部一直捂在不透气的帽中，摘下后头发早已被汗水打湿。正是皇太子受礼的时候，宫中一直准备热水以备不时之需。八卦看到佑樘恹恹的样子，连忙叫人抬热水进来替佑樘沐浴。洗净的佑樘双眼紧闭，头发满是潮湿，八卦和另一个长随替换着用干布擦干佑樘的头发，将佑樘抱上床，退出房间，轻轻将门合上。

　　初九，文武百官穿朝服上书庆贺册立皇太子，宫中摆设如平常。皇帝穿衮冕到华盖殿，皇太子穿衮冕随行。执事官向皇帝五拜叩头，鸿胪寺官请皇帝登上御座，导驾官在前引导，皇太子坐在御座旁的小凳上。百官上书按照过年的礼节进行，皇太后下懿旨命妇在午门外进上送于中宫庆贺笺文，由司礼监内侍送入内宫递呈皇太后。文武百官送庆贺笺文给皇太子，在内侍收取笺文后，文武百官按照过年规矩行礼。

　　百官按照顺序离开华盖殿，佑樘登上等候的小轿，挺直腰板坐在轿中。回到仁寿宫的暖阁，由身边的宫人替换下身上的衮冕，穿上橙色常服，示意宫人离开。看到身边没有人，佑樘直接扑倒在床上，脖子疼，腰疼，腿疼。用手挡住打哈欠的嘴，整两天都没好好休息，四更天就被人吵起来，头上戴的帽子重的要命，只能一直挺着。害怕自己犯困睡着，不停的偷掐自己的大腿，脱下裤子看一眼，青绿一大片。

　　下午覃昌还要送书，现在都折腾到中午，能睡一会是一会，佑樘闭上眼睛用被子将自己遮盖。

　　皇帝坐在万贵妃的身边，喝着由扎实巴用圣水调出的神茶，也是浑身的疲惫。万贵妃用力捏着皇帝僵硬的双肩：“妾身都说不要那么早立太子，看把皇上给折腾的，皇上都瘦了，妾身心疼。”皇帝闭着眼睛靠在万贵妃身上：“早点立太子早安心，现在满朝文武都不急着要朕纳妃，朕不是有更多时间和姑姑在一起吗？太子也聪明，覃昌四个月就将《论语》全部讲完，太子还会举一反三，朕也不用为江山担心。”万贵妃没接话。

　　心里不由暗咐邵氏进宫四个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要是这丫头不能生孩子得趁早换人。不由得又想到纪氏，才一次就怀上，连药都没打下来，如今还坐上了皇太子的宝座。上次在仁寿宫里堵着那破孩子，还一本正经的对她说：“不知贵妃娘娘午夜梦回时，有没有惊醒过，娘娘宫里摆着再多的法器，总有蒙尘的一天。”说完还对她笑，笑的她心里发毛。这破孩子坚决不能留，留下就是个祸害，太后现在对她也没好脸色，不就是孙子吗？看着已经睡着的皇帝，只要女人能生，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吗。

作者有话说

　　JJ一直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