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开端发展（六） ...
-
「亚历山大，给我别针。」路华斯咬着一根短针努力在布料上打出摺纹，一边含糊不清的说。
「唷，给。」亚历山大抱着材料盒站在一边，忧心忡忡的问：「真的要临时改衣服？之前那系列都弄得差不多了，这样一改，万一展期赶不及的话怎麽办？哎呀，老大，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任性………」路华斯买完材料回来第一句就是说他要改设计，当场就把他吓到跌倒了。这不是拿展览来玩儿吗？！就三星期，怎麽可能改得完啊？！
亚历山大迎风流泪…这次的展览…扑街定了…
「少烦我，我说改就改。剪刀。」路华斯专心致志地在新衣服上缝缝补补，看着在流浪汉那处淘来的银饰，他的创意灵感突然爆发，有了更好的作品，他自然不容许之前的衣服就这样拿出去展览了。
「老大～～～」亚历山大哀号，要是工作室扑街了，他也讨不到好果子吃的啊，但看老大一脸认真，让他改变主意看来是没可能了。亚历山大一脸沮丧的蹲下在地上仿漫画一样画圈圈，怨念的碎碎念：「会扑的…一定会扑的…整整十套衣服啊…三星期怎麽可能赶完还有模特也要再找啊…一定会扑的…一定会……」
「你露底了。」路华斯对於助理的怨念倒是一脸淡定的继续修改衣服，设计图就放在地上方便低下头就能对比一下半成品，现在设计图还没看到就先看到了亚历山大裙下的春光。
「要你管！完了完了，要是扑街了我们工作室会不会倒闭啊……啊…还有未完成的订单客人会不会不要啊……完了完了…我没了工作的话回家会被人逼去嫁掉吧啊啊啊我的人生啊……老大你认真的考虑一下嘛…我觉得之前的也挺好看啊不用改啊………」亚历山大继续画圈圈…
「你不会被逼嫁掉的。」路华斯拿着针线在衣服上修改一些小细节，对於亚历山大的‘担忧’嗤之以鼻。凭那对宠儿宠到上天外加古板而不接受新事物的夫妇，最有可能干的是给亚历山大找个女孩，而不是把他嫁掉。但凭藉他一身的打扮，想娶妻…咳…
「重点不是这个啦！唉，算了，说你又不听。你忘了那一次展览的教训了吗？要不是老师收拾了场面，我们那能有现在这处逍遥啊？快点去赶完之前那个系列，还有可能在展览中展出啊。」
路华斯的手一顿，低声说了一句：「亚历……」
亚历山大在内心说了一声糟，那一件事一直是路华斯心中的刺，现在拿出来提不就是戳人心肝吗？自己怎麽这样蠢啊，居然口直心快就这样说了出来，啊，路华斯指不定要怎样怨他呢！
亚历山大还记得，当年那一个爱笑的大男孩。整天笑嘻嘻的男生是路华斯的另一个工读生助手。那时工作室刚成立，不像现在一样有钱请得起员工，从大至小都是他们三人一起搞定的。甚至他们还一起立过誓言，不在时装界创出一番新天地就不回家，一直在租房内住下去。
最终，那人还是破坏了约誓，亲手在路华斯和他的心中狠狠的插了一刀。
他记得，那一年的夏天，也是像今天一样炎热的天气。前一个晚上大家还嘻哈在店中同聚庆祝作品的完成时，第二天再次回到店内却是一片凌乱。衣服已经变得零零碎碎，亚历山大还能记得路华斯那时脸无表情的站在衣服中间，对他露出一个像是下一秒便要哭出来的笑容。
亚历山大知道路华斯其实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坚强。这个软弱的孩子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踏出满是创伤的双脚，好不容易才走进了人群之中，再次敞开了心怀，却是得来这样的苦果。好不容易缝合的心扉再一次被插///穿，连他的内心也在抽痛，更何况是与那人感情更要深厚的路华斯？
那一刻，亚历山大真想抱着他狠狠的哭上一场。
路华斯倒是很平静，那时他说：「没关系，旧的没了，我们就来创造新的。」
表情是那样的空洞，他甚至没有再追问为甚麽一夜之间会变成了这样。为甚麽只有衣服被破坏了而其他财物却完好无缺…
为甚麽那人会自此消失了…
那人是为了甚麽而被人收买破坏了路华斯的设计，路华斯和他已经没心情再理会了。
为了赶上展览，他们不得不焦头烂额的赶制一批新的。但最终赶制品的手工还是被人评得一无是处，要不是有老师顶着言论的压力，今天也不会有才华横溢的着名设计师路华斯了……
但那人的名字至今对於路华斯来说是一个禁忌，甚至令到他以後在缝制衣服时根本不愿意有其他人在场，除了自己。
所以当话说出来後，亚历山大就深知不妙，闭上眼准备承受路华斯的火气。
「亚历……」路华斯再次低声叫了他一次，亚历山大抿起嘴双手抱紧头，以防路华斯拿甚麽东西砸他……
「我就想再试一次…这一次，我相信会成功的。」路华斯的眼神从迷茫至坚定，这些亚历山大看不到，但他却听出了他话中的坚持。
亚历山大放下抱着头的手，抬头看向路华斯…的下巴。下巴上满是没有刮乾净的胡子渣，从昨天折腾到东西回来後路华斯就这样一直赶工，任凭自己说乾了口水也都不改变心意。
他站起来，捶捶小腿酸痛的部位，撇撇嘴说：「好吧。受不你啦，」
「我们一起努力吧。」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对目而视，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啧，我这麽好的助理你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了啦。我说啊这次展览完成了後你非得请我去格特洛餐厅那处吃一顿好的。哎，我想吃酒心蛋糕，上次吃了一次现在还想着呢，可是你特小气了都不请人家去吃饭。每年赚着这麽多钱应该给我分红嘛…还有……」亚历山大着手摆弄人台上的衣服，口中不停的碎碎念。
路华斯勾起一边的嘴角，虽然这个助理不怎麽靠谱，但两个人的努力，成果总会比一个人奋斗来得简单。
＝＝＝＝
三星期，巴黎一年中最大型的时装展览热热闹闹的掀开了序幕，而亚历山大也心绪不宁的在一旁踱步。
「放松点，不会有事的。」路华斯倒是淡定的很，拍拍自己身上的衣服，没甚麽所谓的说。
「路华斯。」庄丽丝笑意盈盈的站在化妆间门前，一如以往的以女神般的姿态出现在人前。
「庄丽丝～Ｈｉ～好久不见。」有外人在前面路华斯又开始变得不怎麽正经，一脸轻挑的跟她挥挥手。
「好久不见。」庄丽丝笑容不变，款款步来，站到路华斯的身前。在站好後的一刹那间，她的眼神便变从笑意成了担忧，口气迟疑的说：「你…最近好吗？抱歉，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进了医院，没办法去探望你。」
「没甚麽的。挺好」骗谁啊，当他不知道自己这一件‘风流往事’在时装界传得闹哄哄啊。路华斯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一脸‘谢谢关心’的感动样。
「唉，我也不知道汤姆居然这样对你。路华斯，我…听到消息後…真的很担心你……」她低声的说，似是情人间的呢喃，又似是对朋友的担忧，尺度对於混迹在时尚界已久的庄丽丝来说，把握得恰到好处。既然能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丝丝暧昧，又不至於太过分被记者抓出来说闲话。
「有心了，没甚麽大碍。也不过是睡了一天，没甚麽好担心的。」路华斯假笑着，浑身起了鸡皮。呕心，实在呕心，谁要跟这个女人当甚麽捞子的情人。
「路华斯……」庄丽丝颦眉，眼间不知是不是化妆的关系，似是闪出了泪光。这样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要是正常的男人也会不忍责怪，甘心把自己的怨念吞下去。
但路华斯太清楚这女人的本事了，把情人的妻子逼到进了疯人院的女人可不是好相与的。他悄悄打一个寒震，脸上的笑容快要坚持不下去了。这麽好演技还不如去拍电影，奥斯卡一定非她莫属。
「哎呀～哎呀～～路华斯～要到我们啦，快点出去看看～人家好紧张啊～」亚历山大在一旁看见路华斯的表情有点僵硬，立即夸张的尖叫起来，还一边拉扯着路华斯的手。
「抱歉，失陪一下。我先出去了。」路华斯立即附和着亚历山大，借机脱身。
「没关系，你先忙吧。」庄丽丝依然笑意盈盈，但不着痕迹之间却瞪了亚历山大一眼。
亚历山大才不怕她呢，扯着路华斯招呼也不跟她打一个就闪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开端发展（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