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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第五章

      「公子,你回来了吗?怎么也不……」彩蝶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以为是叶瀞珽,便边走边想说他怎么回来也不先叫一声。结果院子里的红衣让她一愣,再一看红衣怀里抱着叶瀞珽,她更是惊得瞪圆了眼睛。
      「彩蝶,去拿药箱。」红衣的语气很是平静,光听他的话,怕是听不出叶瀞珽的伤有多严重,但是彩蝶看他移动的速度,知道叶瀞珽的伤恐怕不轻。她没有多话,立刻转身去拿药箱,红衣一闪进了屋,把叶瀞珽放在床上。
      「仲默,你回来了。」此刻叶瀞珽却觉察不到身上的伤口到底有多痛,只欣喜地看着红衣。屋内并不明亮的光线下,他的眼眸清亮异常,那直直看过来的目光叫红衣心头一颤动。他无奈地看着叶瀞珽,答道:「你得罪了谁,竟让人恨到要杀你。」
      「公子被人刺杀?」彩蝶拿着药箱过来,听到这话,扬起了眉梢。
      叶瀞珽却委屈得很,皱紧了眉道:「我哪有得罪过什么人,只听他们吼了一句要为大哥报仇,可是,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大哥。」他在洛州的这两年,要说朋友,除了彩蝶和红衣之外,也就只有库部的那几名同伴,但是大家都好好的,又何来报仇之说?
      红衣听了这话,眸中闪过一阵精光,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拿过彩蝶手上的药箱为叶瀞珽包扎伤口,同时淡淡开口:「也许真是搞错了,这群人也真是胡来。」
      「若非恩公及时赶到,公子今日怕是要……」彩蝶看到伤口,喃喃地低语了一句。
      红衣不答话,神色专注于手上的动作,可因为他的神色太过专注,反倒让人觉得他其实是在想别的事情。
      只不过叶瀞珽劫后余生,此刻除了感慨自己真是倒楣外,实在没有半点想法。直到把伤口都包扎妥当了,红衣才停了手,彩蝶见叶瀞珽一直盯着红衣看,知道他有很多话要说,便自觉地退出了屋子。
      「仲默,我……」叶瀞珽把身子坐直,刚想说什么,人却突然被红衣搂进了怀里。
      红衣小心地避开了他的伤口,紧紧抱着他,透过两人相贴的胸膛,他感受到红衣的心脏跳得很快。那快速的心跳声很快就传染给了他,他微微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红衣此刻心中全是后怕,便如彩蝶所说,要不是他正好回来时路过小巷,听到叶瀞珽的惊呼声,他恐怕会再也见不到这个人。怎么会这样,他竟一个不小心,让叶瀞珽陷入了这样的危机。
      叶瀞珽慢慢抬起手,回抱住了红衣,他把头靠在红衣肩头,轻声开口:「仲默,我升官了,我现在在兵部当侍郎了。」
      听到这句话,红衣心中澎湃的情绪渐渐平静,他轻轻松手,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远处的灯烛微微跳动,橙红色的光芒下,看着他微笑的叶瀞珽双眸璀璨,那眸中的光辉让他安了心。
      「恭喜你,瀞珽。」
      叶瀞珽不答话,只微笑地看着红衣,那双生得很是特别的眼睛此刻彷佛是在诱惑他,他的目光从那双眼睛移到了唇上。
      叶瀞珽此刻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想不了,被红衣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觉得心头颤动,浑身发热。他忍不住伸手抚上红衣的面颊,见红衣没有躲开他,又大着胆子上前,隔着面纱,轻轻吻住了红衣。
      「仲默,我好想你。」他一边亲吻红衣一边低喃,满腔的相思之情,终于在此刻得到了释放。红衣没有拒绝他的吻,甚至那面纱后的双唇也在小心地回应他。
      两人隔着面纱,自是不可能吻得太过投入,没一会儿便分开了,但是今夜于叶瀞珽来说,却已是个绝对会叫他激动得睡不着觉的夜晚。
      他想,他终于可以肯定,这么久以来,不是他一个人在暗恋着红衣,至少,红衣也是喜欢他的。曾经一直担心红衣知道他的心思后会离他而去,可此刻他明白,红衣不会离开。即便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结果,可偶尔能有这样的温情,他便觉满足。
      谁都没有再提起那个吻,红衣在仔细地嘱咐过他要好好养伤之后,便先离开了。那一夜,叶瀞珽在床上翻来覆去,心中激动,竟是一夜无眠。

      自入夏以来,洛州的气温节节升高,今日难得下起了雨,顿时叫人觉得清凉舒爽,精神一振。彩蝶见今日叶瀞珽下朝回来得早,便拉着他说要一起出去逛逛。两人在长街上买了些东西,随后走到了洛河边。
      洛河傍山而流,河水纯净清透,两岸花圃绵延,是洛州一带有名的景点,叶瀞珽之前和彩蝶也曾在春天时来此赏花,但是雨幕中的洛河,又是别样的美景。
      淅沥的雨丝从天而降,在洛河的水面上溅起点点涟漪,那些涟漪一圈接着一圈,不住扩散,不住相撞,也不住融合。碧绿的河水映着对面青翠的山峰,当真是山明水阔,叫人见之欢喜。鼻间是雨天特有的清新味道,还有洛河河畔盛开着的兰花的香味,两种味道截然不同,此刻在雨幕中混合,倒分外好闻。
      叶瀞珽当即觉得神清气爽,感激地朝彩蝶看了一眼。也只有她,会时不时想到要拉自己出门散心,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可一转头,却见彩蝶正看着别处,那目光中带着一丝诧异,却又看得很是专注。
      「彩蝶,怎么了?」他忍不住问了一句,同时好奇地顺着彩蝶的目光看了过去。便见在离他们不远的洛河河畔边,也站着一个人。此刻的雨势不大,可也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在这样的时节来洛河的人不多,整个河畔边也不过寥寥几个,所以那人站在那里,分外醒目。
      一柄青竹伞,一身青衣,那人身材颀长,立于岸边,几乎和那青山碧水融到一处。更引人瞩目的是那人的面容,一张昳丽端华的脸,是男子间少见的好看,便是彩蝶这样的美人当前,叶瀞珽仍是觉得那人更为眉目如画。
      可那人好看归好看,周身的气息却太过冰冷,说不尽的寒气从他身上溢出,与四周冰凉的雨水混在一处,几乎将他周身的空气也冻僵了。一双锐利的鹰眼专注地看着洛河源源河水,目不转睛,认真到让人疑惑这河中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如此仔细观看。
      「那是二皇子容寂。」彩蝶轻轻开口,话一出口,便让叶瀞珽愣了一下。
      「你认得二皇子?」叶瀞珽着实惊讶,想他身为朝官都没见过二皇子,彩蝶怎么会见过?
      彩蝶闻言转头看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都怪公子你之前都不关心朝中官员的情况,你以为只有四皇子在民间经营民心?其实诸位皇子都有经营,只不过有的人明,有的人暗罢了,这位二皇子也算在公众场合露过几次面呢。」
      「这么说来,二皇子也有意要争储位吗?」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彩蝶答完,耸了耸肩,片刻后用手肘轻轻推了推叶瀞珽,朝他笑道:「不如公子你上去问问,二皇子应该是刚刚回到洛州吧?」
      「你竟连这都知道,这坊间传言竟这么厉害?」
      「那是当然,你以为皇亲国戚那么好当?这天下可是有无数双眼睛看着他们呢。」
      彩蝶的话把叶瀞珽逗笑了,他又朝容寂看去,心中当真起了好奇,想上前同这位二皇子攀谈一番。总觉得这人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仅凭他此刻的神色,就知道他不是个普通人。
      他正要迈开步子,身后突地传来一声唤声:「瀞珽,原来你在这里。」
      叶瀞珽闻言转身,见是沈谦打着伞快步走了过来。「沈兄,找我有事吗?」
      「嗯,嘉陵关来了密报,四皇子要我们去一趟。」
      「密报?出了何事?」叶瀞珽一听是嘉陵关来的,当即皱起了眉。
      嘉陵关是他的家乡,驻守在那里的北方驻军正与关外的昊族开战,那战事已打了几年,双方一直僵持不下。
      前些日子听闻北方大军连得了几场胜利,已经快要将昊族打出祈临山,所以近日大家都在等北方大军的好消息,只盼着他们能彻底平定昊族。这样的时机,怎么会有密报传来?
      「是出了点事,我们边走边说。」沈谦说着,朝彩蝶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拉着叶瀞珽的手臂便要走。叶瀞珽匆匆朝彩蝶看了一眼,一时之间也不再想容寂的事,跟沈谦走了。
      身后,彩蝶望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漂亮的双眉渐渐蹙起,半晌后,她转头朝容寂先前站的地方看了一眼,可那里却已经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了。
      那封从嘉陵关送来的密报,确实叫人震惊不已。原本北方大军接连获得数场胜利,已经到了和昊族最后决战的紧要关头。可作为全军统帅的大将军郑泽却在决战时擅改行军计划,导致前锋军队大败。消息一传至洛州,举朝震惊,次日上朝时,当朝天子容劲风勃然大怒,当场便要下令将郑泽压回京城斩首示众。
      「父皇。」却在这时,朝臣队列中有人跨出了一步,面向容劲风开口道:「郑泽担任北方驻军统领已有多年,之前从未出错,儿臣以为此事还当仔细调查,再者便是郑泽之过,兴许他是事出有因,如此草率便将他斩首,实在于理不合。」
      叶瀞珽听闻此言,微微有些诧异,抬起头,便看到说话的正是刚被罚归来,头一天来上朝的容寂。与昨日洛河边的他不同,容寂今日穿的是和其他皇子一样的深色朝服,周身气息也不似昨日那般冰冷,此刻面朝龙椅微低着头,满是恭敬的样子。
      叶瀞珽只看了他一眼便又低下了头,心中却不禁想到,这二皇子昨日和今日判若两人,可见城府也是颇深,知道什么样的场面下应该做什么样子。
      郑泽的事,昨日四皇子召见他们后大家已经讨论过了,容怜认为此事还是要听他父皇做主,容劲风想怎样处理,他便鼎立支持。叶瀞珽虽然也觉得此事蹊跷,可擅改行军计划是大忌,郑泽怎么说都逃不了重罚。那么,容寂此刻站出来忤皇上心意到底是在想什么?才刚从宗庙面壁思过返回到洛州,他就真的不怕皇上彻底恼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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