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定而後谋（四） ...
-
「咯咯。」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威廉斯顿和艾白路斯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艾白路斯把书签一放，合上书放在一侧，威廉斯顿沉声地说：「进来。」
班飞快地打开了门，赶急说：「少爷，安东尼公爵那边有情况发生，希望少爷你尽快赶去商议。」
威廉斯顿看了艾白路斯一眼，跟班说：「现在走。」
艾白路斯喊话：「那我不等你睡觉了。」
威廉斯顿只能略略地应了一声嗯，然後赶急穿起外套跟班走了出去。
艾白路斯目送他们离开，再次拿起小说时，竟一刹那间觉得无趣，刚才好看的文字竟不再看得入眼，只得合上了书本。
少了威廉斯顿的陪伴，艾白路斯只觉得做甚麽事都无趣，最後只得拿着书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下了楼梯，经过二楼的长廊时，只见城堡内灯火通明，大厅内只剩下三两个下仆还在拖着地板或者抹着家俱的灰尘，还有一些正在抬起华丽的长沙发。艾白路斯依栏而站，一眼便看到自己其中一个助手在楼下指挥着下仆搬运旧家俱，他亦彷佛感受到艾白路斯的凝视，略略侧了对艾白路斯点点头。
艾白路斯回礼，然後抬起脚继续行走。
经过的下仆无不对艾白路斯行礼，即便手上捧着东西也会略为侧身的鞠躬。
艾白路斯一一点过头，在关上房门後，良好的隔音效果彷佛把整间房的空气也凝固起来。以往有威廉斯顿的时候，房内从不会有凝滞的感觉，彷佛他的存在带动了空气中的快活，即使艾白路斯不说话，心情也是极为放松的。
梳洗过後，静静地在长毛地毯上走过，艾白路斯脱了拖鞋，直接把自己摔在床上，拉起被子盖过过了头。
没多久後闷得满脸通红，掀开被子大口大口的呼吸。
艾白路斯翻了身，心中不能不说不郁闷的。作为男人，他自然也想像少爷一样保护他，可是少爷却不是这样想，普通事情还好，一有点危险，少爷便立即把他排除在外，不让他沾任何的布置。之前让他背下来的势力分析，与其说是让他明白当前局势好帮忙，不如说是希望他有麻烦时懂得向盖尔华特家的同盟求助。
少爷由此至终都是想保护他而已。
无可否认地，艾白路斯的内心有丝丝的甜。这样受到爱护的时候，在记忆中是完全没有过的。内心的异样感觉像是被羽毛轻轻扫过一样的柔软，但另一方面艾白路斯却有几分恼怒威廉斯顿对他的小看。
就这样纠结来纠结去，艾白路斯已经忘了过了多久，在半睡半醒之间，彷佛有谁拥着他一样。
室内的灯光不知何时已经被关上，一室黑暗，艾白路斯揉着眼，疑惑地叫了一声：「少爷？」
威廉斯顿疲倦的应了一声：「嗯。」
艾白路斯回抱着他，窝在他的怀内，困倦地合上眼睛。
突然，威廉斯顿低沉的笑了起来，彷佛像是被困住了的野兽，竟是带了几分疯狂的感觉。
艾白路斯不安的又再睁开了眼睛：「少爷？」
「艾白～」威廉斯顿蹭蹭他：「要是有一天我一无所有了，你会离开我吗？」
艾白路斯勉强撑起精神，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威廉斯顿：「少爷，发生了甚麽事？」
「噢，没事。」威廉斯顿如此说。
艾白路斯才不相信他真没事，依然坚持的问：「发生甚麽事？」
威廉斯顿飞快地答：「艾白，这不是你要担心的。只是发生了一点小事，不严重，我可以处理的。」
看来少爷完全没打算告诉他。艾白路斯想：那样事情应该不算最严重的时候，不然以少爷的性格一早就要我避开了，那还会问这种问题？
艾白路斯决定回归之前的问题，答：「如果少爷甚麽也没有的话…唔……」一边说还一边认真地板着手指：「那麽，我的钱应该还能养得起少爷的……」只进不出的情况下，艾白路斯放在外面已经算是个小富豪了。
「呵呵…我可不好养的……」威廉斯顿低低的笑着。
「没关系，到时我可以努力赚钱养少爷。」艾白路斯说完後还认真地点点头，彷佛已经肩负起‘养少爷’的重任，虽然有点幼稚，但艾白路斯还是努力想让少爷开始，他隐隐约约地觉得少爷喜欢他这个样子。
果然威廉斯顿勾起嘴角，再次蹭了艾白路斯的脸一下：「那好，要是我失去一切，就等艾白养了罗～」
艾白路斯笑眯眯的说：「到时少爷就要听我话了～」
「呵呵，我希望不会有这麽一天。」威廉斯顿摸摸艾白路斯的头发：「睡吧。很晚了。」
「唔……」艾白路斯没有抵住睡觉，只是蹭了蹭威廉斯顿几下便彻底地昏睡过去了。
威廉斯顿一晚睁着眼睛，幽幽的目光在黑夜中更为显目，一整个人显得有点阴沉…不知在想甚麽……
＊
一觉起来，艾白路斯的手往旁边一扑，不意外地扑了个空。他揉了揉眼睛，看着旁边明显凉了很多的床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艾白路斯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阳光便急迫不及待的照满了一室。
看着窗外走动的人群，不知是不是错觉，艾白路斯觉得城堡外暗处守着的人，似乎…少了点……
叹了一口气，再次拉上了厚重的窗帘。
有点淡淡的失落，艾白路斯很快地抛开了。
照例梳洗过後，把重要的事项分给了几位帮手，艾白路斯便毫无压力地﹑潇洒地跑了去马场溜马。
自从威廉斯顿察觉到艾白路斯对马匹抱有热情後，便把艾白路斯第一次骑的小马送了给他。艾白路斯也不时趁威廉斯顿忙碌上去那处骑上几圈，有意无意地跟普林打好关系。
「来了？」普林严肃地对着艾白路斯点点头，把绳交给他後便直接摆摆手走了。
这是艾白路斯交泄了许久才让到他改掉了满口的夫人前夫人後，还有那令人蛋疼的尊敬态度，而变成了现在普普通通的相处。
艾白路斯觉得很满足了，普林这种人要他在面上对你尊敬无比简单，但要他和你交心把你当平辈相处──难！
他摸着汀丝姬的马身，和牠作了一顿友好的交流和熟悉，终於把这个傲娇的小公主因为他冷落已久而生气的情绪给安抚下来。再给牠一粒松子糖，汀丝姬小姐便满意地昂起头，喷出一下鼻息。
艾白路斯轻身而上，跨上了汀丝姬，然後牵引着她在马场内走了几圈，感觉良好後才开始让她往山上溜。
阳光照着身上暖暖的，或者是初夏，所以虽然猛烈却不会让人感到难受，反而山间那丝丝的凉风足以使人精神为之一震。
斑驳的叶影倒影在地上，树木经过了一个冬天的洗礼，出落得更为壮健，不过万物复苏，山间的虫子也挺…多的。
艾白路斯有点後悔没有喷虫怕水了，现在要赶走一只又一只的蚊子，实在令人不堪烦扰。
汀丝姬自在的左摇右摆着尾巴，赶走了一只又一只虫子，那些虫子被赶後依然故我地继续围上去，或者转目标飞向艾白路斯……
终於，艾白路斯忍不住回头了。没有做足准备的人伤不起！
马慢慢地踱步回去，艾白路斯毫不意外地看着普林递给他一枝治虫咬的药膏，然後他再次回到自己的小木屋。
这，算是跟他开了个玩笑吗？艾白路斯拿着药膏苦笑。
＊
接连几天都没看到少爷，每天深夜彷佛能感受到他的温热的身躯，但醒後却只能对着空了的床舖叹息。
唯一一次还是艾白路斯特意早起了，才看到他匆匆起来打扮的身影。
「艾白？这麽早？」威廉斯顿下意识看向窗外，灰蒙蒙一片，天色还是微暗着。
「嗯……」惯性的有点迷糊，艾白路斯甩甩头，以和平时不合的缓慢动作爬起来。
「小傻瓜。」威廉斯顿又怎会猜不透他在想甚麽呢？当下心中只觉得感动又好笑，但他的决定依然不会变的。
「好好睡啊，把我那份也睡掉这样才是嘛。」威廉斯顿把艾白路斯压在床上，哄着他，一边轻轻地拍了拍，彷佛想哄他入睡。
「唔…不……」怕嘴中的口气熏着少爷，艾白路斯只敢小声的抿着嘴说。
「不甚麽呢？」威廉斯顿哭笑不得。
「我也是男人！」艾白路斯皱起眉尖。
「我知道，」威廉斯顿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吻住他，良久才彷若叹息一般的说：「可是我也想保护…我的爱人……」
艾白路斯有点缺氧的迷糊，在他反应过来前便被打昏。
「对不起。」威廉斯顿又啄了他的嘴一下：「我爱你。」
义无反顾地整整衣服，步出了城堡。
作者有话说
第90章 定而後谋（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