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回归主宅（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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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白路斯低调地在房间内休养了三天，总算把自己一身疲惫给去了，当然也有几分不敢面对父亲的意味存在。期间也没见过父亲，想来父亲也不是这麽不待见自己吧，心中应该也是内疚的。但艾白路斯的心也一点一点地冷下来。
罗泊斯老爷…啊不…不应该叫他老爷了。罗泊斯就像跟威廉斯顿达成了协议一般，对留在主宅中的艾白路斯视而不见。
这种情况艾白路斯一早就预想了的，毕竟梅度森家跟盖尔华特家是合作的关系，艾白路斯的身份又是那麽的尴尬，不管说甚麽也平缓不了他的心情，倒不如尽量不要出现在他眼前，免得再次刺激到他。
倒是梅兰里一如既往的沉默，却使到艾白路斯颇为受伤。
父亲，就算你不待见我…也不用断得这麽决绝吧…
主宅的下手自然感受到三人之间诡异的气氛，但没猜到甚麽，依然对艾白路斯表面上很是尽心。
第三天晚上，艾白路斯终於敲响了梅兰里的房门，两父子在这三天内第一次见上面。
「坐吧。」梅兰里开门，毫不意外地看到艾白路斯，脸上没有半点惊讶，淡淡地让开了身体。
失去了一贯以来对父亲房间的仰慕，艾白路斯现在只觉得心中有点烦躁，但还是好好地收敛起情绪，平静地踏进了房间内。
他毕竟不是甚麽也不懂，自然知道以往尚且能借助梅度森家的身份跟威廉斯顿硬拚上一二，现在自己被送到他家，自然一身的脾气也得收敛一下了。
梅兰里和艾白路斯坐在房间内相顾无言，只差没有来一个唯有泪千行了。梅大叔一心以为自己儿子必然沉不住气，会气冲冲的质问自己，待他怒气发过了，自己再来解释也不迟。却不知道艾白路斯知道真相时，虽然真的有冲动扯着父亲的衣领大声质问他为甚麽要放弃他，可是被威廉斯顿那样的折腾，现在又过了几天，心中的那口气也的确缓了不少，只剩下不解。
所以他也能沉着气，就这样坐在梅大叔的房间内不言不语。
这下子可让到梅大叔有点儿不淡定了，本来他心中对这儿子也是有说不清的感觉，可是并非无情，只是往事一直噎在咽喉之上，不上不下的，顶得他对这个儿子也是冷淡。可是再怎样，也是跟在自己带大的小孩啊……
「好吧，我相信你今天来时打算搞清楚一点事…是吗？」梅兰里叹了一口气，脸上有着疲惫，这是他第一次对艾白路斯低头，打破了沉默。
艾白路斯看到父亲脸上的疲惫，心中一窒，带出了几分心疼，但还是硬起了心，冷冷地说：「是！」
「那你问吧，今天晚上你要知道的，我都回答你。」梅兰里靠在椅背上，又再叹了一口气。
真正把问题抛给艾白路斯後，他反而觉得问不出口，心中有太多太多想要问了，但是最重要的…
「父亲你怎麽把我舍了？」艾白路斯原以为自己平静了心情，但冲口而出的话却是充满了怨气。
也是，怎麽可能不在意……
「我不是你儿子吗？我不是基度里的人吗？这样做对家族没有半分好处，反而把家族的荣誉狠狠都丢了，为甚麽你还要支持梅度森家，任由他们把我送出去？」艾白路斯一连串的说话大吼而出，尔後喘着气。其实他知道甚麽家族﹑甚麽荣誉都是扯谈的，最重要还是第一个问题。
为甚麽父亲，你要把我舍出去……
这是一个孩子心中最悲痛的呐喊，这一刻艾白路斯不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他彷佛回到小孩的时候，一脸悲伤的看着梅兰里。
梅兰里静静地看着他，不发一言，直到艾白路斯把心中的话都喊出後，才淡淡地抬起目光看着这个一直跟着他身边的小孩。
都这麽大了……
梅兰里彷佛透过艾白路斯看到了小时间一直喊着自己爸爸﹑爸爸的小孩，不知那一天改了口吻，用着生疏的口气喊自己父亲……
二十多年，都过去了…那人也死了二十多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艾白路斯可没有时间让父亲怀念过去，他略略暴躁地叫：「回答我。」甚麽礼仪﹑规矩，通通滚一边去吧！
「这样沉不住气，在盖尔华特可会吃大亏的。」梅兰里没有正面回答，反而点出了艾白路斯自身最大的问题。
这一个回答噎得艾白路斯有点喘不过气来，这都甚麽时候了，父亲才来上这麽一句，算甚麽？
但没多久後，梅兰里就抛下一个炸弹：「其实你不是我的孩子。」
「我不是你的孩子？」艾白路斯傻呼呼的重复了一次，脸色开始发青：「开甚麽玩笑！你不要为了脱罪就把我的存在都抹煞了！」
「真的。」梅兰里叹了一口气：「不信你可以去验ＤＮＡ，这回事我不会拿出来骗你的。」
「你母亲在我不在时，跟别的男人通奸後才生了你出来。所以这些年我养你的恩情已经够了。养了你二十多年，现在要求你回报一下梅度森家也不过分吧？以後去了盖尔华特家，我们的情份就断得一乾二净。你也不要再妄想回来梅度森家或基度里家。」梅兰里出人意料地用极冷然的口气跟艾白路斯说话。
「不…不可能的…这不可能…你骗我……怎麽可能……」艾白路斯几近绝望的念念有词，他知道梅兰里说得出来，自然是有十成十的把握，说不定他已经验过了亲子监定，所以这些年来他才对自己一直冷冷淡淡？
「那你为甚麽要养我…为甚麽不在一开始把我抛出去……」艾白路斯绝望地低喃，心中乱糟糟的。
「哼，要不是你母亲那贱///人求我，我又怎会养你。恨不得你一出生就把你抛出去冻死算了，你简直就是基度里的耻辱，现在有人收留你，你就滚出去吧。」梅兰里极为狠心的说。
「不…我不信…我不会信的！！」艾白路斯狼狈地像被逼到墙角的幼兽，绝望地发出低弱的吼叫，然後像是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一般，急急地跌跌碰碰的逃出了梅兰里的房间。
不会的…不会的……离开…对了…他要离开…只要离开了他就可以装不知道……一切都会回复原来的……
梅兰里看着空洞洞的门口，叹了一口气，脸上彷佛苍老了更多，轻轻地把房门掩上，挡住了下仆好奇的目光。
他在抽屉内拿出了一本日记本，翻开了第一页，便是一张残旧的黑白照。照上的男人穿着毕直的西装笑得灿烂，脸上惊人的与艾白路斯相似。
梅兰里摸摸照片，尔後又再次合上。
其实要逼艾白路斯离开，他心中也是有点抽痛的。毕竟当初再多的怨恨，随着艾白路斯长大，也淡去了不少。可是基度里中有人不安生，自己都已经尽量让艾白路斯远离基度里的一切了，可是他们还是不放过艾白路斯！
自小不让艾白路斯接触太多基度里家东西，连家训也是祖父逼着才让艾白路斯学习。梅兰里知道自己的父亲是绝对的血缘偏执者，对着艾白路斯这个不是基度里血统的人，老是想想办法除去。
要不是自己一直把艾白路斯保护在主宅内，估计那老人可能会趁艾白路斯还没有长大，就要除去这个耻辱了。
而且自己对着那张脸，总不能直视其中，明明想保护好艾白路斯，却总是无能为力。
艾白路斯被送去法国的几年，除了老爷和自己外无人可知他的去向，那几年也是基度里最动荡的几年，如今当家主的正是梅兰里最不希望见到的，自己的三弟。
那个疯子对於基度里家守护的使命更为执着，要不是自己还是罗泊斯老爷的得力一员，恐怖他会不顾後果，直接地把自己杀了，再向罗泊斯老爷表示绝对的忠诚。想到那个比父亲还要执着於血缘的三弟，梅兰里就是一阵头痛。
这样的艾白路斯放在梅度森家中已经不安全了，毕竟三弟负责的正正是保护梅度森家的这一个范畴，往往最容易使到不顺眼的人消失的位置啊……
威廉斯顿少爷那处自然也不是一个好选择，但是他逼得太紧了，梅度森家族也不足以对抗。回想着那相似的脸，梅兰里心中一阵紧缩。
理智告诉他这样做是对艾白路斯来说最好的，而老爷也承诺了只要威廉斯顿那边对艾白路斯厌了，就会出手帮忙给他安排好下半生，艾白路斯可能会受伤，只但求上帝可以关照一下这个可怜的孩子了。
梅兰里已经打算一等威廉斯顿少爷放弃了，就立即去联系心理医生，直接把艾白路斯催眠，把不堪的记忆都洗掉了。
这也是他这个无能的父亲，唯一可以做的……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回归主宅（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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