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回归主宅（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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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七十二小时中，艾白路斯可以说是非常游手好闲的过去了，父亲依然不让自己插手帮忙，反而另一个极陌生的年轻人一直在旁辅助着父亲忙碌宴会。
两人站在一起看上去有商有量，真像一对父子啊。
艾白路斯微酸的想。
他问过其他下仆，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森西尼奥的职位到底是甚麽的。只知道自三年前开始他便进入主宅，从厨房入手，干过不少不同的活，直到今天，足以站在父亲身边指挥大局。
如果没有三年前的冲动，今天站在父亲身边的会不会是自己？艾白路斯不知道，他下意识不去探究这一个假设。
心情微微的感到复杂，初时被起任的喜悦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回到主宅後没有艾白路斯想像中那样轻松，反而三年，足够使到梅度森家有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例如从前的仆人没有这样多，但现在为了撑起场面，有很多陌生的新人也被起用，从民间招来的各式各样的人种，有点参差不齐，艾白路斯还有见过公然三五成群站在一起躲懒的下仆，不过他还没有说甚麽，他们就一哄而散了，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个。
就好像当初的纳茜一样，也是被召进来的。
或许因为纳茜而受到牵连，艾白路斯对於这些非家生的下仆并没有半点好感。可是人家连半分尊重都没有给他，更别提理会他的感受了。
艾白路斯只能自己生着闷气。
梅兰里并没有太多关心自己儿子的情绪，稍微安慰了一下他又继续和森西尼奥琢磨宴会的事宜。
艾白路斯心中的不安依然不断地扩散，尤其当看到宴会大致的简约装饰以後，更是有种奇异的感觉充斥在心头。
那布置不像是庆祝老爷的升迁，反而更像在避讳甚麽似的，弄得很是简约。原本华丽的大厅只是简单地挂上了一些装饰，甚至一反常态把奢华的东西统统都收起来，换上了一些简约的配饰。食物倒是丰盛的，多至数百种，但贵族举行宴会本来就不是着眼於吃食，这样繁多的食物反而显得像是要把人们重点转移到食物上似的。
艾白路斯抛下食物的清单，疲惫地掐掐眉心，不知梅度森在玩甚麽花样，反正…明天就知道了。
虽然心情很无奈，第二天晚上，艾白路斯还是尽职地站在门口接待一些重要的来宾，在空闲时他突然觉得这种工作看上去很眼熟，像是酒店的门童一样……
这念头一生，就再也压不下了，艾白路斯尽量不往那方向想像，而是努力以最佳的态度恭敬地把客人请进去，然後勾起嘴角有礼地说着欢迎的说话。
可惜贵族大多眼高於顶，偶尔会有一两个会温和地跟艾白路斯聊上几句，但很快就会遇上了朋友，随意地跟他道别，尔後使哈哈笑的跟其他贵族聚成一群。
艾白路斯倒也习惯，以往虽然他没有参与过任何主要的宴会，但在管家学校中已经培训过他们这方面的感观控制，绝对不能让客人感到任何一丝不满，即使被打闹了也要尽量和善地解决事情，因为他们只是管家……
这样的生活一刹那间让到艾白路斯有点乏味，他有点怀念跟坦撒一起嘻嘻哈哈的到处游玩的生活了。
就像金丝鸟被养在金笼之中，牠不知道这种生活有甚麽不好，也没有人告诉牠小鸟是要自由地飞翔的。但有一天牠被放出去的时候，迈向天空展了一下翅膀时，牠才会发现这种生活才是牠们想要的生活。
那样自由地…飞翔…
艾白路斯就是这样家养小鸟，虽然梅兰里对他爱理不理的，可是在梅度森家中依然没有人敢不当他一回事，作为管家的儿子被娇养起来，自由的时间不多，除了上学外就要在家中学习各种的技能。
以前艾白路斯过惯了那样的生活，也不觉得有甚麽不好。但当尝试过自由的滋味後，他有点心野了。
「艾白路斯，专心点。」梅兰里抽空警告了儿子，别人看不出，他倒是知道艾白路斯此刻脸上虽然带着得体的微笑，但心已经不知飞了去哪处。
梅兰里心中有点复杂，儿子比以前活泼了点他是乐见其成的，甚至一直微约地希望他可以更加放开‘管家’的这个包袱，或许有一天他会主动跟自己说不想做管家了。这样梅兰里心中的少许内疚感或许可以减轻一点。
他不是不知道艾白路斯的努力，可是看着那孩子跌跌碰碰的成长着。每当想要伸出手相扶时那孩子一抬头，那张令人熟悉的﹑憎恨的脸庞会映进眼中，梅兰里的眼一缩，伸出的手又悄悄地收回了。
就这样纠结着纠结到了艾白路斯十多岁时，有一天那孩子突然跟自己说要去念管家学校，要做管家。
他毫不犹豫便答应了。
除了老爷以外，所有人都认为他希望艾白路斯继承他的位置所以才会同意，只有老爷和他知道，他是不希望再看到艾白路斯在眼前出现了。
那一张脸…即使死了也不放过他……
梅兰里的眼睛微微低下，欲言又止的话又再次吞进肚子内，原本他是想要告诉艾白路斯宴会的真相，可是艾白路斯越长大，就越像记忆中的那个人，使到他有时完全无法直视那一张脸庞。
反正只要那人出现…艾白路斯就会明白了吧…那孩子…总是那样的聪明…
「好好干。」梅兰里恍神了一下，拍拍艾白路斯的肩膀。
「是的，父亲！」艾白路斯精神地挺起胸膛，一脸严肃地回答。
梅兰里没有再说甚麽就转身离开了，反而艾白路斯因为父亲的那一句话而精神亢奋了很久。
直到他见到一个他永远都不想再见到的人时，他才板起了脸，觉得脑袋有点抽痛。
「你怎麽来了？」艾白路斯冲口而出，问了出来後他才觉得这是一个笑话。宴会不请盖尔华特家来的话，不就会显得梅度森家太自傲了吗？只是艾白路斯没有想到，盖尔华特家居然真的派人出展了……还是这个……
「不欢迎吗？」威廉斯顿喜悦的勾起了嘴角，看着艾白路斯那张直恍恍的写着厌恶的脸真令他感到心情愉快啊……
「不，怎麽会呢，威廉斯顿少爷。」艾白路斯冷冷地说，不同於对其他宾客的热情，现在他像整个人都在北极转了一圈，浑身的寒气冷到可以把整个会场都给凝结起来。
「呵。」威廉斯顿也不纠缠，勾起嘴角，插着裤袋悠悠的步进了大厅。
在他走後，艾白路斯的身影晃了晃，不支地退到墙角缩进阴影内。
看来老爷能够进入议会，盖尔华特家绝对是有出过不少力的，就是不知他们图梅度森甚麽，上次老爷还计算了威廉斯顿一把，他可不相信对方是个大度的人，轻轻一笑便带过去了。
但贵族之间的游戏规则艾白路斯一向都没有搞明白。只是他知道作为公爵的威廉斯顿并不需要过来参加一个伯爵家的宴会，那怕是为了表示重视，也可以派遣旁支的人员过来聊表心意。
像威廉斯顿这样大摇大摆地出席，真的完全打破了贵族之间的潜规则。
艾白路斯偷偷往大厅一看，果然威廉斯顿身边立即围了一圈不同的人，大家平日很少能够亲身巴结到大贵族，在这宴会上自然要好好抱大腿。
艾白路斯嘲讽地勾起嘴角，要是现在威廉斯顿勾勾手指，估计有不少女人愿意倒贴过去，不过很可惜这人模狗样的男人，却是一个变态。真想在众人面前狠狠地拆穿他的真面目。
他冷哼了一声，转过头随口地跟下仆说了一句，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反正有了威廉斯顿，也不用自己出去像小丑一样陪笑了，他出现足够证明梅度森背後的势力，那怕是把现场的人都得罪光光也没有关系！
艾白路斯没有想过威廉斯顿是为了他而来的，他可没有这麽自恋认为自己足够让这位大少爷惦记上的。
可是这次他却猜错了，威廉斯顿虽然人站在大厅内跟人谈笑风生，但眼睛却不断在搜索艾白路斯的身影，见到他不在时有点微微失望。
「艾白先生回到自己的房间了。」彼得无声无息地出现，低声跟威廉斯顿耳语。
「哼，他可会享受。」威廉斯顿不悦，自己可是为了验收这位礼物才纡尊降贵的来参加宴会，可是正主倒好，跑得一乾二净，难不成罗泊斯没有告诉他吗？
但念头一转，威廉斯顿又觉得罗泊斯没有说好是应该的，本来这事就干得不光彩，加上艾白路斯也不是普通的闲杂人等，要是真的戳穿了难免会伤了下属的心，遗了两家的交情就不好了。
威廉斯顿又再低声的吩咐了一句：「盯着他。」
「是的。」彼得恭敬的答应後，退後了几步又再次缩进阴影内，静悄悄地消失。
威廉斯顿整晚的兴致不高，直到彼得再次出现。听到那消息後，威廉斯顿才真心的勾起了嘴角的笑容…
终於等到机会了……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回归主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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