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你好，末日再见》piena

19、第十八章

　　这间隔离的医院进出管理的很严，基本上只许进不许出，而基本上代表就是有例外，每天来医院收拾垃圾的清洁工就是这个例外之一。但怎么样才能让清洁工帮助他呢？没有多少知识但有着丰富的人生经验的王德使出了最简单也最有效的一招，拿钱砸。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古话可以是一句至理名言。王德很容易的就换上了负责来医院收垃圾的三个清洁工中一个的衣服，跟在其他两个清洁工身后在门口处受到了循例的简单查问后顺利的离开了这个关押了他几天的医院。

　　离开关押自己的医院后王德没急着马上赶去申城第一医院，而是偷偷回了一趟家，把家里存折里攒了大半辈子的钱在改为夜间营业的银行里全部领出，一分不剩，然后找到了专门倒卖黑车的人买了一辆款式如救护车般厢式货车，仿冒着救护车的在房顶拉了一个警报器，一路高歌猛进的开进了市区驶向申城第一医院。

　　申城第一医院的后门停满了厢式货车，他们和以前一样都来做生意的，以前做的是活人的生意现在做死人的，以前为私人干活，现在是为ZF干活。

　　死的人越来越多，靠各家医院来不及火化尸体，ZF在全市启用了三家倒闭的中型钢炼厂改作为焚尸厂，按地域分配哪些医院去哪家原钢炼厂先焚尸厂。

　　医院和ZF的车子也不够，给一些符合相关规定的厢式货车的车主们分派了临时运尸证，让私人车主们在安全些的晚上负责把死去的尸体开往指定的焚尸厂，为了预防信息被这些车主流出，每个车主身旁都跟着一个持枪的警察跟随，监控他们没有违反签下的保密书，如果有谁违反规定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判为无期徒刑拉去坐牢，那些看到报酬高昂的心动的车主们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给绑死了这条危险的运尸之路。

　　每个被抬出的死人都用粗绳牢牢的困住了四肢，以防止他们在运往焚尸厂的路上突然变成丧尸，这样不仅负责运尸的死机有危险，ZF花费无数心血掌控住的形势就会马上道然无存，由此引起的后果是谁也无法承担的。这样做也让医院原本就紧缺的人手更加的紧缺，不得已一些在家闲赋的年轻公务员们被强行拉来签下保密书干起了为尸体捆绑的活。

　　再多的金钱报酬也无法让这些几乎是被骗进来的私家车车主们和年轻公务员们内心深处的不满，在看到有人愿意花几万元顶替自己干一次活时都非常乐意的答应了，有钱拿买自己不干活的好事谁不要谁就是傻瓜。

　　王德先花了1万元买通了一个运尸体车的车主，跟车的警察在哭诉了一番要送儿子最后一程引起他的同情心后再用了2万让这个警察答应对他们的违规操作视而不见，买通完车主和警察后，王德又花了4万元买了一个负责为尸体捆绑的公务员的证件，全副武装的医护工作人员彼此见不到人全靠证件识别。

　　混进了医院内部后，王德小心的战战兢兢的来到了熟悉的病房，他的儿子还没有死，但也和死了差不了多少了，除了微微起伏的胸膛表明他还活着外全身已经看不到一丝活人的样子了。

　　“儿子，你受苦了。爸这就带你回家。”默默的擦了一把眼泪，王德在心中说道。

　　颤抖着双手，王德拔掉了连接在儿子身上的仪器线，拿出捆绑尸体专用的绳子把他困住，为了能够出去王德只能这么做。把病重垂死的亲身儿子当作死人般捆绑住四肢，王德的心情不言而喻，抖索着双手，原本三分钟该完成的他拖了十分钟还没捆好。

　　“23床的病人死了吗？”突然一个声音在王德的身后响起，王德的心一颤，冷汗直冒，竭力控制住发颤的双手，尽力稳定自己的情绪淡淡的“嗯”了一声，不敢多说话唯恐让对方看出他的心虚。

　　“哦，也死了啊，”对方如王德所希望的那样没有发现不对，他有些可惜的说，“最早的一批只剩下他了，还以为他能创造个奇迹呢。你呆着干嘛呢，快点把他绑好，”这段时间他看死亡已经看的麻木了，可惜的感情一闪而逝，见王德还呆呆的保持着弯腰的动作不动，告诫道，“要是变成丧尸袭击你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王德捏着绳子的手紧了紧，“我知道了，”

　　来人见王德如他所说那般快速的动起来了，放心的离开了病房。王德听到对方远去的脚步声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劫不敢再慢吞吞的了，流着热泪轻轻的绑住儿子，知道儿子现在恐怕不会有感觉还是舍不得绑他很紧，“忍忍，忍忍啊，等回了家爸就给你松绑啊。”

　　绑完确认不会被人看出异样后，王德把困住四肢的儿子抱到担架车上轻轻放下，轻如羽毛般的重量让他的心更加酸涩，“儿子，爸马上就带你回家。”

　　医院里最近几天进进出出的都是王德这般推着尸体的人，他很顺利的把儿子带出了医院，在门口等候的那辆车主一见王德出来，在刚拿到手的1万元钱滚烫的温度下，车主热情的跑上来帮着王德把他的儿子放上了车子的后箱，他同情的拍了怕王德的肩膀，“大哥，一路好走。”

　　“谢谢。”距离自己的目标只差最后一步了，王德激动的有些难以自制的上了驾驶室，他的这一表现被那个车主和跟着警察当作是悲伤过度的表现。

　　警察小钱跟着上了车后关心的说道，“大叔你行吗？要不我来开吧。”按说他的职责是跟车监视，但小钱看王德这么大年纪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想到家里刚去世的爷爷，小钱动了恻隐之心，这么个一看就知道是从农村来的淳朴老头他自信不会惹什么麻烦的，就算是惹麻烦他也有能制住王德的自信。

　　王德坚决的摇头，怎么能够让你开车呢？让你开，你一路开到焚尸厂去那他之前所有的钱和动作都白做了吗？怕小钱再啰嗦，王德马上启动钥匙脚踩油门，小钱见王德坚持自己开，车也开起来了，也不再说话，安静的看着前方被路灯照亮的马路。

　　看着看着，小钱感觉到不对了，“大叔，你开错了。”

　　小钱刚以为是王德从农村来的不认识路，后来见王德不仅对他的话不闻不问，车子更是越来越快，眼看着要出市中心了，小钱终于知道自己被这个看似老实的农村老头骗了。此刻小钱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掏出了枪对准眼睛一直正视前方的王德，“大叔，把车停下，要不然就别管我不客气了。”

　　“你要开枪就开吧，这个速度翻车下去大家一块死。”王德此刻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小钱恨得咬牙，以后谁说农村人老实他要谁的命。就算恨的再咬牙，把牙齿咬断了，小钱一时也找不到办法，只能试着和看着像疯了的王德沟通，“大叔，你不能这样啊，你这样会出大事的。”

　　“不就是怕我儿子变成那什么丧尸吗？！你放心我儿子死了我把他四肢和头砍断分开来葬，不会让他变成怪物从坟墓里爬出来害人的。”

　　小钱一时语噻，找不到话语来反驳淡然说着要把儿子五马分尸的王德，只能干干的说，“国家的规定···········”

　　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德打断了，“我不管什么国家的规定，我不能让我的儿子死无葬身之地，以后连个拜祭的墓碑都没有。”王德说着不由的哽咽了。

　　小钱沉默了，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回头看了后面乖乖被绑躺着的王德儿子一眼，被烧灼的坑坑洼洼的脸上看不出以前也许帅气的长相，头发只剩下稀落的几根还顽强的扎根在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肉上，鼻头已消失一眼望去只见两个黑黑的鼻孔，原本应该黑棕色的眼珠现在也变成了浑浊的黄色，旁边的眼白也变得青灰，咦····他怎么会看见眼睛？

　　小钱脑中刚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变成丧尸的王德的儿子轻松的挣开绑的松软的绳子向小钱扑了过来，还没等小钱来得及做出反应，丧尸一口就咬住了他的脖子。

　　忍受着脖子剧烈的疼痛和临死的惧怕，摸索着腰间的配枪，艰难的几次后终于摸到了，刚摸索着打开枪套拿出枪，一阵外力袭来。他的手一滑，枪就滑落到了方向盘下面，绝望的翻着白眼，后悔自己一时的心软一时的贪心造成了如今这个局面，病毒从他的手里被放出去了，他对不起D，对不起人民，对不起所有的人，怀着最深的后悔和内疚，小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察觉到不对劲的王德一回头看见小钱被自己的儿子扑在车门上，惊讶的表情还没爬上脸上，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让王德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来不及后悔自己不该因为心疼儿子而把绳子绑的太松，王德一脚踩下刹车，不待车子停下就扑了过来，试图拉开已变成丧尸的儿子，变成了丧尸的儿子力气很大，但做惯体力活的王德力气也不小，王德一把把儿子拉离小钱的身体，丧尸刚离开小钱转头就咬上了王德，对于它来说，这两个人都是食物，食物！

　　“小飞······唔·········哈··········”丧尸一口正好咬破了王德的气管，血如泉眼般噗噗透过伤口涌出王德的体外，新鲜的血液让丧尸表现的更加兴奋，咔叽咔叽一下就吃了王德的大半条的手臂，急剧的流血和严重的外伤让王德的意识很快就模糊起来，王德生命中最后看到的是那双和记忆中温暖明亮的眼睛完全不同的透着写满了露骨的欲望的狰狞眼神。

　　他做错了吗？这是他留在世上的最后一个疑问。

　　不多时，整个车内只剩下丧尸詛嚼发出的咔叽咔叽的声音。

　　不久之后，一对年轻的男女开着车经过王德他们开车停下的地方，王德因为是在开车途中突然停车的，车子就停在高速路中央，不会让来往的车辆开不过去，却也十分的不方便。

　　“谁这么缺德啊？把车停在高速路的路中央，出车祸怎么办啊？！真是太没有素质了。”在开车经过的时候，男人忍不住的骂道。最近虽说出来的人少了很多，但中国人基数大，有要事开车出门的人还是不少。

　　车子经过后，女人感到奇怪的回头看了一眼，大惊失色的拍着男人的手臂，“快，快停车。”

　　“怎么了？”女人突然的举动让男人感到奇怪，停下了车也回头看了一眼，同样大惊失色。“那不会是血吧？！”

　　“快下去看看。“女人说着就打开车门走下车，向王德他们的那辆车跑去。

　　“唉，你等等我。”男人说着也急忙下车跟过去，拉住女人着急的要打开车门的手，“我来，你走远点。”

　　“嗯”，女人点点头，后退了几步，伸长脖子看着男人打开车门上半身刚钻进去，男人发出了一声惨叫，然后再无生息，后半个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

　　女人惊恐的又倒退了几步，盯着男人好像死去的背影，奢望着这只是男人的一个玩笑，仿佛下一秒就可以看到男人挂着恶作剧得逞的笑容起身对着她。良久都不见男人有动静，而那辆在女人眼中住着恐怖怪物的车中发出了微弱的响声，咔叽咔叽，咔叽咔叽，似乎是什么东西在吃着什么东西。

　　女人一瞬间想到了什么，不敢再看男人尸体的方向，用比来时快了2倍不止的速度跑回自家车内，把门用力关上后才仿佛找到了安全感，女人抖抖索索的拿出手机，其中好几次因为手抖拿不住手机掉落在地，几次拨错电话后，终于打通了110，

　　”你好，这里是申城公安局指挥中心110报警服务台，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电话那头110报警服务台接警员亲切的话语丝毫没能让女人濒临崩溃的情绪缓和下来，“救····救命·······”

　　“小姐，请问你在哪里？出了什么事？”

　　“咚·········”敲击窗户的声音就在女人的耳边，女人无法控制的满怀恐惧的转头望过去，只见一张仿佛被大伙烧过的脸贴着玻璃窗正对她露出狰狞的微笑，女人再也忍受不了心中恐惧的大声尖叫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