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短篇及其它》七尾八爪九条命

14、千年以前的所谓真相

　　十一月三日，距离父亲的陨落刚好一千年。今夜他将独自登上天文塔，启动从一年前就开始秘密绘制的魔法阵，在星光最盛的时候，吟唱起传自古老血脉的咒语，唤回父亲的灵魂，并以炼金术的手段为父亲重铸身体。为了这一刻，他重生后自能控制魔力开始就秘密搜罗的珍贵材料将全部派上用场。
　　可是明明他最期待的时刻就要到来了，为什么……那些被尘封的往事偏偏在此刻袭上了心头？
　　萨洛蒙斯口中机械地念诵着咒语，心神却逐渐迷失在往事之中……

　　“萨拉扎，你——嘿，这小鬼是谁？”金发骑士恍如阳光一般闯进地窖，欢乐神情却在看见同样有着一头灿烂金发的少年时变成了惊异。
　　单手持书倦懒地靠在椅子上的黑发青年皱了皱眉，口中发出的声音竟是不符合他外貌的嘶哑，只是声调悠扬依旧：“我不记得自己给过你进入地窖的权限，格兰芬多。”
　　“你还没告诉我他是谁？”格兰芬多凑到少年面前左看右看，惊奇地问道。
　　“我儿子，萨洛蒙斯·斯莱特林。”萨拉扎冷淡地介绍道，然后转向儿子：“不必理他。如果下次他再来，你可以假装不在。”
　　“嘿！萨拉扎！”格兰芬多不满地叫道，然后更加仔细地打量着萨洛蒙斯：“他和你真不怎么像，说起来这金发碧眼的特征倒是很像我……喂，萨拉扎，我说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萨拉扎神情依然淡定自如：“更正一下，萨利，以后看到他直接穿过去就可以了。”
　　“喂喂喂！！你儿子又不是幽灵！！”
　　“你要是再说一句……”萨拉扎的手指优雅地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我就立刻让你变成幽灵。”
　　“……”勇敢的狮子终于懂得闭嘴了。

　　光芒从魔法阵上亮起，中央的十字纹上出现了一个虚影……

　　“父亲……”年幼的萨洛蒙斯乖乖地坐在矮凳上，任凭父亲的手摩挲着自己的头颅。“您好久没来看我了……”
　　萨拉扎的手顿了顿：“我……在建一所学校。”
　　“学校？”萨洛蒙斯眼睛亮了起来：“我也可以去吗？”
　　“……当然，不过要等几年。”萨拉扎看向独子的目光柔和起来，唇角上扬，“父亲还要处理一些事情……”
　　“啊啊，就知道父亲每次回来都不是为了我。”金发幼童抱怨着，粉嫩的腮帮子鼓了起来，分外可爱的样子。萨拉扎轻笑出声，手指在他腮上捏了捏，而后拍拍他的头：“乖，早点睡。父亲还有事情要处理。”
　　“哦……”萨洛蒙斯乖乖地躺进了被窝，让父亲为他掖好被角，然后目送他走了出去。片刻之后，他坐了起来，披上一件外衣，悄悄地打开门，跟上了父亲。
　　父亲的身影在一处走廊尽头消失了。萨洛蒙斯想了想，轻轻拍掌叫来一个家养小精灵：“米米，你知道父亲去哪儿了吗？”
　　米米惊恐地摇头，然后想要撞墙来惩罚自己。萨洛蒙斯急忙道：“不许惩罚自己！给我指出父亲在的地方。”
　　家养小精灵无法违背主人的意愿，米米痛苦地抬起一只手指向走廊尽头的挂毯。萨洛蒙斯眼前一亮，挥手让它消失，而后掀开了挂毯，摸索片刻后便打开了机关，并用蛇语开启了密室的门。
　　密室中，身材窈窕的少女正脱掉身上的最后一件衣服试图诱惑站在那里的英俊黑发巫师，却被对方一个咒语击昏。接着，黑发巫师俯下身来，掰开少女的下巴想要检查她是否服用了什么药剂——
　　但从萨洛蒙斯的角度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父——父亲！”
　　萨拉扎猛然回头，看到的便是他所珍爱的幼子惊骇的表情。

　　咒语仍在继续，魔法阵的光芒和天上的星光互相接引，虚影渐渐凝实——

　　“我是你姐姐。”黑发黑眼的少女神情憔悴而温柔，声音里隐含着哀伤。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这要从我的身世说起……你叫萨洛蒙斯对吧？你不是总疑惑自己为什么和父亲长相不同吗，魔力也非常容易暴动吗？那全是因为你的母亲，一位教廷的圣女……而我的母亲，却是父亲大人的一介侍女。父亲深爱你的母亲，为了不让她察觉到我的存在，就把我关在这个地方长达十年……”
　　“你……你如果真的是我的姐姐，为什么父亲上次会对你……为什么会……”金发的幼童语无伦次。
　　少女笑容悲伤：“我无法拒绝他……因为他是父亲……”
　　萨洛蒙斯踉跄着逃出斗室，而他身后随后关闭的门恰好掩饰住了，少女眼中的疯狂和狰狞的面容。

　　那些无比珍贵的炼金材料被炼金术阵分割还原，然后重组成一具成年人的身躯……

　　“父亲，除你以外，我还有亲人吗？”金发少年仰起头颅，好奇地问道。
　　“你只有我。”萨拉扎坚定地道。来自血脉和灵魂的共鸣让他无比渴望和眼前的少年更加亲近，可是……他不想伤害他。他知道自己的私生女似乎做了什么事，但来自她母亲临死前怨恨的诅咒让他无法根除自己的这份血脉，哪怕他明知这份血脉中掺杂着一半疯狂。
　　萨洛蒙斯有些失落地低下头。果然，伯莎的存在被掩盖了么……如果不是他误打误撞再一次进入了那个房间，是不是这个秘密就要被这么掩藏一辈子……
　　“父亲，我想要个姐姐，一个像海莲娜一样的姐姐。”最终，金发少年还是决定提出自己的要求，“您就别瞒着我了，我都知道了……”
　　“萨利……”萨拉扎眼神幽深，命令道：“无论她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
　　为什么父亲不愿意放过伯莎呢……难道父亲真的对伯莎……年少的萨洛蒙斯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
　　“小萨利，你怎么和你父亲一样整天闷在这个黑漆漆的地方？看在我们都有同样颜色的头发上，你就应该听我的。来来来，跟我到外面走走。”格兰芬多再次踹开了地窖的大门，豪爽地宣称自己要拯救被黑巫师斯莱特林禁锢的公主。猝不及防之下，萨洛蒙斯被他拉了出去。他走到大厅的时候，他生气地甩开了对方的手：“父亲不让我理你。”
　　“你还真听话……”格兰芬多失望地道，然后就被学生喊去处理事务了。他这个校长可是忙得很。
　　萨洛蒙斯站了一会儿，漫无目的地走着，最后停留在□□休息室的门口，因为从门里传来了几句飘零的谈话：
　　“你看见萨拉扎的儿子了吗？听说是金发碧眼。”这是赫奇帕奇阿姨？
　　“海莲娜告诉我，他长得和戈德里克非常相似。”这个是拉文克劳阿姨……
　　赫奇帕奇笑道：“你真的相信他是萨拉扎的儿子吗？反正我是不信。”
　　“你的意思是……”
　　“那个萨洛蒙斯简直就像是小一号的戈德里克嘛。我们之前都只知道萨拉扎有个女儿，却从来没听说过他有个儿子，这个十几岁的儿子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而且萨拉扎居然只让他呆在地窖而不让他上学。之前他对戈德里克有多好我们都是知道的，哪儿能说放下就放下。我猜他一定也是对戈德里克有情的，只是那个别扭的家伙从来不愿意把自己的感情说出口，所以才借这种办法来让戈德里克主动告白的吧。”
　　拉文克劳犹豫道：“这种猜测简直太荒谬了……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个孩子岂不是太可怜了？”
　　“什么荒谬啊！罗伊娜，难道不是朋友更重要些吗？”赫奇帕奇不满地道。
　　萨洛蒙斯脚步踉跄地离开了这里。他想好好地静一静……

　　新的身体逐渐组成完毕，那眉目依然英俊优雅。而身躯上方飘浮的魂魄也慢慢落入了那具躯体……

　　“萨利，你怎么了？”伯莎的表情依然温柔，怜爱地问道。
　　“伯莎……姐姐，我现在心里很乱……”金发少年把之前听到的一切统统说了出来，迷惑地道：“你不是说我是母亲的孩子吗……我的母亲不是父亲最爱的人吗……为什么她们会说，我只是个替代品，而父亲真正爱的人是戈德里克叔叔呢……”
　　伯莎目光闪动，声音依然温柔：“对不起，萨利……我骗了你。”
　　“姐，姐姐？”
　　“其实我才是父亲唯一的孩子，而你，正如她们所说的那样是一个……我不该说那个词，我知道这种真相会让你伤心……但是，格兰芬多叔叔和父亲在二十年前就认识了……而那时，我才刚刚出生……”
　　听完了所谓的事实真相，萨洛蒙斯精神几乎崩溃了。他逃离了这座斗室，再一次错过了他“温柔”的姐姐目光里的疯狂……

　　光芒消散，萨洛蒙斯停下了机械蠕动的嘴唇。黑发青年的睫毛颤了颤，然后睁开了眼睛……

　　“父亲……不，斯莱特林大人，这都是真的吗……”金发少年唇上咬出了血，目光中有着丝丝绝望。
　　“我早就告诉你了，萨利，不要相信她的任何话……”萨拉扎想要靠近自己的珍宝，却被金发少年迅速逃开：“不……斯莱特林大人……她说的都是真的对不对？你只是把我当做替代品……我只是格兰芬多大人的替身……”
　　怒火盈满了黑发青年的瞳眸。他忽然紧紧抱住金发少年，深吻下去。如果真要说谁是替身的话，格兰芬多才是你的替身啊，为我而生的伴侣，吾爱……
　　可是他偏偏说不出口，哪怕他对他的爱意再多。伯莎母亲用血脉赌注做出的诅咒让他深陷在漩涡中无法自救，更不想自救……

　　黑发青年那双黑色的眼睛对上了萨洛蒙斯那双碧眼。萨洛蒙斯怔怔地看着他，忽然落泪……

　　“伯莎……父亲……不，斯莱特林大人疯了……你帮我躲起来吧？”惊慌失措之下，萨洛蒙斯想起了被自己悄悄放走的姐姐，找到她向她求助。
　　背对着弟弟的伯莎唇角扬起了狰狞恶毒的笑，但声音依旧甜美柔软：“当然，萨利，我是真心把你当弟弟看的。来，这里有座魔法阵可以封住你的魔力，然后你就可以伪装成麻瓜到普通的城镇生活了。”
　　“你对我真好，伯莎。”萨洛蒙斯感激地道，毫不设防地踏入了那座魔法阵。魔法阵果然很快消散了他体内的魔力，但很快他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伯，伯莎，为什么我的手会留这么多血……”
　　“当然是因为，我要抽取你的血脉，然后湮灭你的灵魂啊，我的好弟弟。”伯莎大笑起来，声音里满是癫狂。
　　“为，为什么！”萨洛蒙斯的感觉越来越痛苦，灵魂被强烈拉扯的感觉比千刀万剐还要难受，“你不是我姐姐吗……”
　　“正是因为我是你姐姐啊，我的傻弟弟。”伯莎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道：“凭什么你就能得到父亲所有的宠爱，得到斯莱特林的财产，我却要被父亲厌弃！！你知道花了多少工夫来引诱他吗？可是就算他中了最强力的迷情剂也会在听到你的呼唤后迅速清醒！！为什么萨拉扎的眼里永远只有你？！为什么偏偏你才是他的灵魂伴侣？！你还不知道吧，生下我的女人姓尼克斯，哈哈，就是那个历代流传着疯狂血脉的诅咒家族尼克斯，那个女人用自己的生命和灵魂来诅咒斯莱特林血脉的中断……当然，我没有那么傻，既然萨拉扎怎么也不会爱上我，我也不会接着执着下去。但我不会给他机会等到你的转世了……在你的灵魂湮灭之后，我要把他的灵魂也碾碎，让你们生生世世都无法在一起……”
　　萨洛蒙斯睁大眼睛，接着便在满腔痛悔之中失去了意识。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婴儿。而此时，他只记得这些：我叫萨洛蒙斯·斯莱特林，被姐姐杀死，我要复活父亲，哪怕倾尽一切代价……

　　“别再逃了……”黑发青年抓住了金发少年的手，继而将他紧紧抱入怀中：“萨利……你都想起来了吗？”
　　“是的……”萨洛蒙斯喃喃着，忽然挣扎起来，“放开！放开我！！”
　　“我不会放开的……也放不开的……”萨拉扎勾起了唇，声音嘶哑却足够动听，“萨利，你只有我……”
　　“才不是呢！我还有拉美西斯！”萨洛蒙斯心里又急又悔，喃喃着道。为什么他没能早点想起来……该死……
　　“拉美西斯是谁？”萨拉扎挑了挑眉。看来他不在萨利身边的时候，萨利的生活挺精彩的嘛……
　　“他是我喜欢的人！”萨洛蒙斯脱口而出，随即他便后悔了，因为眼神幽暗的萨拉扎不由分说地堵住了他的双唇……
　　“无论什么时候，你只有我，也只能有我。”某个性格霸道而且再也不愿重蹈覆辙的男人坚定地宣称道。
　　魂，魂淡啊！萨洛蒙斯两颊通红，目光凶狠。这种说法不应该是“攻”对“受”说的吗？！他才不要承认自己和那只迟钝的坩埚是同一水平的呢！！于是头脑发烧之下，萨洛蒙斯反压住某个黑发男人，深深地吻了下去……萨拉扎眼里闪过一丝好笑和宠溺，勾住他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现在的关键是培养感情，至于攻受问题？等他的小萨利不逃了再说……
　　……至于等萨洛蒙斯清醒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嘛，谁说的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