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岚天（gl）》云书致远

15、第十五章

　　疲累的郑岚已经沉沉睡去，黑灯瞎火加上女生的矜持和害羞，让她错过了很多细思极恐的细节。

　　夜晚终将过去，黎明终将到来，夏日阳光照射到窗户纸上，照得整个房间明亮而刺眼，莫天醒来没多久，郑岚也醒了，看了看自己马上害羞的用被子裹起来，再看了看还穿着里衣的莫天，皱着眉带点威胁的说道:“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全程关注着郑岚的莫天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这一步，犹豫一会才慎重的反问道：“我怕你一会接受不了，你确定要吗？”。

　　“我确定”虽然不知道莫天为什么会说一些自己不太明白的话，但郑岚坚定的心已无改变。

　　在看到莫天脱了里衣后露出的裹胸，郑岚一下子全明白了，也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一些细节，也想起了当初那个合她意又不完全相同的誓言，恍然大悟般犹如一块巨石压塌了她心中的天，只来得及坐起来指着莫天说了个“你...”就昏了过去。

　　一直小心翼翼关注着郑岚表情的莫天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郑岚，心烦意乱加着急的她一开始完全静不下心来认真把脉，冷静了一会之后，才再次开始把脉，把了几次，都确定郑岚只是急火攻心造成的暂时昏迷后，才放了心。

　　先给自己穿完衣服后，又帮郑岚穿了里衣之后，莫天才叫青禾进来照顾郑岚，自己则去药铺抓药去了。

　　再次醒来之后的郑岚就像没了魂魄的布偶般任人摆布，不管事不说话，就呆呆的看着某个地方发呆。

　　莫天没想到这件事情给郑岚的打击会这么大，即自责难过又内疚，想着法子讨她欢心逗她说话都没有任何反应，奶奶亲自来劝过也不管用。

　　这两天整个莫家都笼罩在低气压中，下人们办事都小心谨慎的，生怕触怒了心情不好的老爷和老夫人，倒是以前管事的夫人像成了傻子一样。

　　到第三天晚上的时候，莫天已经受不了这样没有灵魂放弃自我的郑岚，怒气冲冲的跑到仓库找了把匕首就直奔两人的房间。

　　这可把青禾他们吓傻了，以为老爷要杀死夫人，青禾当即火急火燎的跑去禀报老夫人，希望她能阻止。

　　此时的莫天已经顾不得形象和别人怎么想，看着坐在凳子上明明没有任何问题却和傻子没有区别的郑岚，她真的受不了了，直接将拔出来的匕首摔在了郑岚的面前。

　　“骗你是我的错，既然你这么恨我那就杀了我吧，若是你不想自己动手，也可以去官府告发我，反正你想怎样都可以，就是能不能别像现在这样要死不活！你是一个人，你不是布偶！”

　　郑岚有了反应，散光的眼眸这会正盯着烛光照耀下的匕首，但任然没有说话。

　　“如果喜欢一个女人有罪，那罪大恶极的也应该是我，因为早在两年前我就已经喜欢上了你！我读过的所有圣贤书都没有说喜欢上一个人是错，所以我放纵自己去喜欢你”

　　“你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肯定已经走进了死胡同，你现在知道的所有规矩世俗都是人为规定的，并不是神的旨意和安排，否则早在我们成亲当天我就应该被雷劈死了才是！”

　　这里的人都信神，所以当权者借由神的名义制定了各种律令，控制人们的思想和行为，而从小接受传统理念灌输的郑岚，一时接受不了很正常，莫天索性借人之茅攻人之盾。

　　“那神赞同我们在一起吗？”三天以来郑岚终于说了久违的第一句话。

　　其实这三天郑岚都在不断的问自己不断的反驳自己，思想上经历了这二十年来最大的崩溃和割肉般的不断重建，她把从小到大的事都想了一遍，才发现她所认为的知道的都是爹娘教她的。

　　而她自己从来没有去反问过为什么不能那样或这样，只知道一味的去接受，然后长大成了爹娘想要的样子，她经过不断的反思，才想起自己忘了想让自己成为什么样子。

　　再想到莫天，她举人的身份就已经狠狠打脸了‘女子无才即德’的世俗言论，说明女人也是可以读书考科举当官的，那一刻莫天在她眼里从未有过的高大，因为她在她身上看到了女人的另一种活法。

　　这会听到莫天这么说，她更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但她怕神反对，所以才问了这个问题。

　　再次听到熟悉的声音看到活过来的郑岚，莫天喜不自胜，“当然，神是爱我们的，也希望我们能爱自己，爱自己喜欢的人”。

　　“我想去看我爹娘”最近这两个月爹娘和大哥都没来信，郑岚真的很担心。

　　“好，那我们明天早上就出发”此时就算郑岚想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她都能立马画出来，更别说是合情合理的去看岳父岳母，答应的比什么都快。

　　火急火燎赶过来的奶奶和青禾一进门就看到两人你侬我侬的抱在一起，青禾说的匕首却是影子都看不见，奶奶尴尬的说了句“你们继续，我们走错了”，就拉着青禾要退出去。

　　害羞挣脱的郑岚不好意思的退到了床边，两人看不见的位置，莫天则主动向奶奶他们走了过去，“奶奶，我和岚岚商量了一下，准备明天启程去看望岳父岳母大人，家里还得请你照顾一段时间”。

　　“好啊，你们就放心的去甘普县吧，家里有我呢，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把青禾、老曾、马正和大力都带上”看到两人终于和好的奶奶比谁都高兴。

　　“就你和包大娘两个人在家我们也不放心，曾大叔也留下才行，好了，奶奶这事就这么说定了”莫天看到奶奶还想说连忙一锤定音把这事定下来。

　　当天晚上莫天就把第二天出行的事都安排妥当了，想到西北那边吃的和这边不一样，还带了不少特产。

　　第二天一大早告别奶奶之后，莫天和郑岚就带着青禾、马正和大力启程了，马正和大力在外面赶马车，青禾则和她们一起坐在马车内，一路上走走停停，总体还算顺利，半个多月后总算到了甘普县城外。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不少逃难的难民，携老扶幼，衣衫偻艘，很是凄惨，原本游玩愉快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虽然她们一直都知道最近这几年边境在打仗，但也仅仅是知道而已，根本不知道战争的残酷和无情，直到现在他们才有了切身的体会。

　　郑岚一看到这些饥饿的灾民就心生怜悯想救济一二，可被深刻明白灾民太多，她们所带有限的莫天拦了下来，郑岚就生气了觉得她冷血，莫天好说歹说了半天才让她消气。

　　几人进了甘普县才发现县城比她们想象的还要落败，风尘仆仆的赶到县衙只见到了岳父大人。

　　没想到女儿女婿会这么远来看自己的郑大人又惊又喜，很想设宴款待他们，却苦于钱粮都已经给了军队，幸好他们自己带了特产，倒也是美美吃上了一顿。

　　经过岳父大人的叙述，她们才知道三个月前甘普县被攻击，岳父身为县令不能弃城而逃，否则就是犯了死罪，所以为了保全家人，就把岳母和大哥一家送往安全的邻县。

　　结果半路上遇到一队敌兵，虽然最后灭了敌兵，但侍卫也已经死伤大半，郑岚的大嫂和小侄子以及两个姨娘也在这场突袭中被杀死，经历了生死大变的岳母性情大变，不再贪图官荣华富贵，只想着家人平安就好。

　　所以一到邻县就派人送了一封信过来给岳父，让他向朝廷辞官回乡，可按朝廷律令若有战事，县令是不能辞官的，便敷衍的答应了，实际上根本没敢请辞。

　　岳母和儿子、孙子就在邻县高兴的等他辞官，好一起回乡，可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他们想要的消息，几次催促也无果之后，岳母一气之下就在几天前已经先行回乡了。

　　完全没和岳母他们走一条路的郑岚她们就这么和她娘完美的多错过了。

　　而她爹之所以能守住甘普县，完全是因为军队及时赶到解了燃眉之急，即使守住了，这两个月也是时常被骚扰，岳父考虑到最近战事频繁，让她们第二天就赶紧启程回去。

　　可好不容易才见到爹的郑岚想多陪他几天，说什么也不同意，这一待就待了七八天，第九天天还没亮整个县衙就已经忙碌起来。

　　被岳父匆忙叫到大堂的郑岚和莫天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岳父就先开口了。

　　“敌军来袭，这次恐难守住，岚儿你们速速回去收拾，能不拿的就别拿，我已安排王捕头带人护送你们从北门突围，要快，知道嘛，王捕头带小姐他们走吧”郑大人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但他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和女婿陪着自己去死。

　　“诺”得到命令的王捕头立马让人拉着小姐和姑爷就往外走。

　　“爹，你自己要保重，娘他们还等着你活着回去”被拉走的郑岚边说边哭，说完已经泪流满面。

　　在王捕头和捕快们的护送下，莫天和郑岚赶在敌人包围前带着细软和下人驾车逃也似的出了北门，眼看要到安全地的时候却遇到了一队敌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