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之玄狐》sud

44、番外五

　　我曾听过一句话：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那时候的我以为，只有人类才会这样，却不想妖怪在这一点上，和人类也没有什么区别。

　　我和琥珀第一次并肩作战，是为了同一个女人。璎姬，我一生中最爱的女人，也是我认定的妻子。

　　璎姬是个美丽善良女人，还有着能够治疗伤病的特殊能力。在我看来，她就像是夜空中的月亮一样，皎洁明亮，让我禁不住地为她神魂颠倒。我时常在夜里来见璎姬，偶尔偷偷带着她出去，和我奴良组的伙伴们彻夜玩闹。

　　我知道，璎姬随身带着一把名为弥弥切丸的退魔刀，那刀里寄宿着一只力量强大却只剩魂魄的妖怪。不过，我从未见他现身。直到，璎姬被羽衣狐麾下的妖怪们掳走，我才第一次见到他。

　　琥珀告诉我，璎姬原本打算将弥弥切丸送给我。于是，我便带着退魔刀，带着琥珀，孤身一人，前往大阪城。

　　琥珀和我的那些伙伴们完全不一样。除了同我并肩作战、为我出谋划策之外，他还会和我聊天，和我一起喝酒，甚至冲我发脾气。无论是作为搭档，或者部下，还是朋友，琥珀都是极为称职的。

　　渐渐的，在我自己都还没有发现的时候，我竟已经，离不开他了。

　　我和琥珀带领着奴良组众人，从羽衣狐手中救出了璎姬。随后，我与璎姬成婚、生子，我们的孩子鲤伴也慢慢长大。就这样，我们一起过了很多年。接着，璎姬死去了。

　　人类实在太过脆弱，寿命短暂，昙花一现。

　　璎姬的离开，让我痛苦，却无能为力。我很难再像以前一样，带领奴良组四处征战。尚未成年的鲤伴，不得不提前肩负起原本属于我的责任，继任奴良组二代目。

　　琥珀在我将弥弥切丸交给鲤伴时，便离开了我的身边。他悉心地照顾鲤伴，教导他，代替我和璎姬，让鲤伴在关爱下成长起来。

　　等到我终于从爱人离去的阴影中走出时，鲤伴已经带领着属于他的百鬼夜行在江户立足，成为了新的魑魅魍魉之主。

　　“相较于我，你更像是他的父母。”在鲤伴外出游荡时，我对留在祖宅的琥珀调侃道，“不管怎么说，琥珀，谢谢你。”

　　那时候的琥珀是什么反应呢？似乎是……算了，我老了，实在想不起来了。

　　之后，为了尽快恢复肉身，琥珀开始频繁闭关。每隔六年，他会出来看看我们。仿佛约定俗成一般，琥珀每回闭关出来，都会在庭院回廊那里等我。后来，我也算着时间，提前坐到廊边，一边抽烟一边喝酒，等着看琥珀在闻到烟草味道时微微窘起的眉头。

　　闭关的间隙里，琥珀会和我们一起饮酒作乐、谈天说地，也见一见那些老朋友们。偶尔，他也会被鲤伴招惹上麻烦事拖住，好一阵忙忙碌碌。等一切都消停了，才回去继续闭关。

　　唯有一次，我没能等他。

　　那一次，在他闭关出来前，我接到了鲤伴的死讯。

　　我和璎姬的儿子死了，在好不容易才有的孙子面前，被杀死了。

　　我恨！我想掘地三尺，找出那个凶手，为我的儿子报仇！

　　但我，更怕！我已经失去了我的儿子，我更怕会失去我的孙子，我的老友们，我的……琥珀。

　　所以，我犹豫了。我拦下琥珀，请他保护陆生，直到陆生能够带领奴良组。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琥珀的结局竟然是那样的。

　　“琥珀！抓住我！”我奋不顾身地往地狱缺口处跳去，鸦天狗赶紧跟上来，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带着我往下飞。

　　可是，一切都已经迟了。

　　琥珀的眼眸已经失去了光彩，而我无能为力，只能隔着地狱无形的屏障，眼睁睁地看着琥珀被吞没……

　　“爷爷，你还好吗？要不要喝点茶？”陆生人类时的模样，看上去更加稚嫩。此时，他正端着一杯热茶蹲在我的面前。在我抬头看向他时，他显得更加难过，“对不起，爷爷，都是我的错……”

　　我沉默着摇摇头，想着已经被我送去半妖之里疗伤的羽衣狐，伸手接过陆生手里的茶吮了一口。

　　这个温度，可是琥珀最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