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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等待 ...


  •   他还记得第一次遇到那个人,那样一张好看的脸,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额间的汗水犹如珍珠滴滴晶莹,高举的手修长而白净,与面上棕色的皮肤有些不太相称。

      那时候,那个人嘴角的弧度勾起,大喊着,“漂亮!”一个三分球,就那样哐的落入球框,引起周围人的欢呼。

      那时候,他想,那个人便是阳光吧,如此的温暖,如此的让人移不开眼,如此的让人——想要靠近。

      可是那个人的光芒终究只是属于那个人的,却无法属于他。

      他想靠近光芒,想汲取那温暖,可是,他知道,这样的温暖,不可能会让他靠近,因为——那个人,和他不在一个世界。

      他的世界是怎样的?呵,想想都会觉得肮脏吧,套用不久前那个人说过的一句话就是,“你他妈的就是犯贱!不觉得恶心么?你真让人恶心!”

      那个人在说下那句话的时候,他想,他的世界,连一点光芒都没有了,除了黑暗,还是黑暗,除了寒冷,还是寒冷。

      这是第几天了?对了,第三天了吧,呐,三天的时间来回忆关于那个人的所有记忆,三天的时间来想念那个人留给他的温暖,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那么冷呢?他窝在墙角,黑色将四周都包围起来了,没有声音,没有温度,那样的寒冷,好冷。

      他喃喃“阿光、阿光……”一直重复重复,在那个阴暗的角落,重复了整整三天,滴水未尽,只是呆滞的拽着手中的一块玉,唇角已经开裂,一道道沟壑犹如被刀子割开的伤口,苍白的皮嵌在那裂开的口子上,只是那一张一合的嘴,却让人难以忽略。

      电话铃声响起来了,他停下了喃喃,盯着床边的固话看了一会,想到那个人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固话,又转过脸对着那块隐隐有着暗绿色的光的玉笑起来,他说,“阿光,我很恶心是不是?阿光、阿光,我、我身上很脏很脏是不是?所以、所以你才不碰我,所以、所以你才离开的是不是?”

      得不到回答,整个屋子里只有那个电话铃声一直在不屈不挠的响着,他慢慢的站起身来,这三天一直一个姿势蹲在角落,他的双腿已经麻了,花色的大裤衩还是那时候和那个人一起买的,他还记得那个人说,“诶,小个子,我说你的习惯真奇怪,一个裤衩还穿的那么花花的,像个孩子一样。”那个时候,那个人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住他的后背,调侃的说“嘿,你小子背上都是骨头,好歹也养肥点,不然以后压老婆都压不动!”

      阿光,我不要老婆,我只要你,可以么?

      一步一步艰难的移动着脚,浑身的力气好像都已经散尽,好疼、胸口好疼。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还在跳动么?呵,是为了阿光在跳动吧,阿光,你看,我的心,还在为你跳动呢。

      床上凌乱的被子卷在了一起,地上是散落的玻璃碎片,空气中,那个人的味道已经稀薄了,阿光,闻不到了,没有了阳光的味道了。他小心的扶着床沿,完全都没在意那些在黑暗中还隐隐有些光亮的碎片。

      “阿光,我好好的洗澡,我把那些脏的东西都洗掉,你是不是就回来了?阿光、阿光,为什么你不能喜欢男生,为什么不喜欢我……”无助的低语,沙哑的声音在空荡的房中显得那一段突兀。

      他没有开灯,摸索着进了卫生间,一路的血腥味开始在房中弥散,没了力气再去打开水龙头,整个人已经摊了下来,地上一片湿润,是水么?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顺着那湿润往身上抹着,“阿光、阿光,我以后、以后再也不会碰你,我、我只要你留下来好不好?我这就洗掉、洗掉……”

      房间里的电话铃还在响着,盖住了那一声声的“洗掉、洗掉……”窗帘上晃动着的树影,还有那一点点的荧光,和射入房中的光点,一点点的消失、消失,那一点点弥散开来的腥味却是越来越浓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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