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看，那个屁屁脸》鸟鸟

2、第二坨

　　余小诗搓了搓小指上半湿的黑色圆球物体，上前拍了拍花满楼的肩膀，“壮士圣母如此，我也不好意思为难这个小垃圾，余某就此别过。”说着便跳下了阁楼。
　　花满楼连忙上前一步：“姑娘……”
　　“啊！”
　　“……姑娘，楼下是卖兵器的。”
　　满脸长矛的余小诗：“……”

　　****
　　没讨到债的余小诗并没有灰心，收高利贷是个具有挑战性的职业，也是门技术活，需要强大的耐心，超厚的脸皮，和一颗不知廉耻的心。
　　当你练就“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这些本领的时候，你已经成为讨债鼻祖，站在高山顶端，左牵黄，右擎苍，俯瞰渺小众生。
　　她深谙此理。
　　小样，你是逃不了债的。
　　躺在床上的余小诗脸部扭曲地冷笑了一下，结果这个小动作牵动了脸上的伤口。顿时倒吸了口冷气呲牙咧嘴，整张脸狗成一团。
　　面对小姐惨不忍睹的脸，旁边的小丫鬟嘴角抽搐了一下，忍不住侧过头不去看她。
　　余小诗凑过去板正小丫鬟的脸：“哈呀！你嫌弃我！？”
　　小丫鬟满脸通红：“不不……我没有嫌弃。”越说声音越小，最后低下头不敢正视余小诗。
　　…………

　　“你们在干什么。”
　　余小诗听见身后突然冒出来个人，吓了一跳，这才放开泪流满面的小丫鬟，拍拍衣服站起来扭头就看见一个穿着青衫的男人提着一个食盒瞠目结舌地看向这边。
　　来人正是余兴，他是来探望余小诗的，结果刚走到前院就听见里屋传来小丫鬟惨绝人寰的惨叫声，以为有贼人闯进去了，结果推开门就看见余小诗一脸禽兽的表情压在小丫鬟身上，小丫鬟哭得梨花带雨，要不是余小诗整天都对着她师父流口水，他差点以为她的性向不正常。
　　余小诗一脸唾弃：“好啊余兴，进本姑娘的闺房居然不敲门。我回去就告诉我师父，你觊觎我的美色很久了。”
　　余兴耳朵通红：“你少信口开河！谁会觊觎你那张猎奇的屁屁脸！”
　　余小诗摊手：“哼，我可是有证人的，你说是不是啊西门吹灯。”说着戳了戳一边的小丫鬟。
　　小丫鬟：“……呜呜呜。”
　　余兴默默地掏出一张质地尚好的绸帕给小丫鬟，同时递给她一个“习惯习惯就好，她就是这么刻薄”的眼神。转而问余小诗：“我记得这小丫鬟以前不叫这个名啊。”
　　余小诗沏了杯铁观音，拿着茶杯在余兴面前晃了晃，余兴刚想接过，她捧着茶杯闪开，坐在八仙椅上慢慢品了起来：“我刚起的，她以前叫“小丫鬟”，我嫌不够诗意。”
　　小丫鬟一边哭一边喊着“我不叫小丫鬟，我叫婉妆！”跑了出去，还被门槛绊了一跤，她挣扎着爬起来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余小诗：“……”
　　余兴：“……”
　　他轻咳一声，盯着余小诗脸上卐字形的伤口道：“你这怎么弄的，很有个性嘛。”
　　余小诗知道余兴是想嘲她，白了他一眼：“要你管，我昨天刚去万里寺让住持给我的脸开光。”
　　他轻笑一声：“怪不得我的府邸方圆八百里鬼神皆无。”
　　余小诗自顾自喝着茶，不理他。
　　余兴敲了敲余小诗的脑壳：“哎？居然不是空心的。真好奇你的脑壳里都装了些什么，怎么会做出头朝下摔进武器店这种事，还好你长着张屁屁脸，长矛只是卡进你脸上那条沟里去了。”
　　余小诗忍不住想喷他，她最讨厌别人拿她的屁屁脸说事。
　　余兴不给她反驳的余地，接着道：“最猎奇的是你居然脸上插着长矛就回来了，隔壁的李员外还以为我在府里偷养了匹双尾神兽。”
　　余小诗指着余兴那张欠扁的脸，气得手指发抖：“你，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这个胡子怪”
　　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洋洋得意地：“这是成熟男人的魅力，哈……”
　　余小诗嘴角噙着骇人的笑比划了一个手势，然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千年杀！”
　　“啊！”

　　****
　　烈日当空，热浪滚滚，此时已是初夏，余小诗被这鬼天气热得死去活来的，她身上裹着件奇怪的黑衣服，穿得像块幕布一样，她鬼鬼祟祟地穿过小巷，缩在一根巨大的木杆后面眯着眼睛监视前方成排的租用马车。
　　周围的路人都很猎奇地看着她，被她眼睛一瞪都跑开了，一个穿着开裆裤的小男孩屁颠屁颠地牵着他妈妈，指着余小诗说：“妈妈，这个是人吗。”
　　小孩妈妈连忙拉开小孩子，小声说：“别这样，它会咬你的！”
　　余小诗不爽地对他们呲牙。
　　小孩子眼睛睁得圆圆的，惊恐地尖叫。
　　小孩妈妈连忙捂住他的嘴巴，刘翔般地跑远了。
　　很快，余小诗就找到了那辆俗得人神共愤的马车，乌黑发亮的马车上镶嵌着大红的牡丹、蓝色的牵牛花、土黄色的菊花、枚红色的玉兰花……反正就是各式各样七彩色的鲜花，花瞎了余小诗一双小狗眼。
　　马车边上有个穿着黑色纱裙的曼妙少女和一个绿衣服的可爱小女孩，曼妙少女正在跟车夫讨价还价，车夫激动着指着马车上五颜六色的花一脸嫌弃，大概是想加价，少女翻了个白眼拉着小女孩转身就要走，车夫无可奈何地跺了跺脚追上去敲定价钱。
　　余小诗是来收债的，作为放高利贷中的劳模佼佼者，她就不信在上官飞燕身上搜刮不到钱。
　　握拳，她就不信中国妇女这么抠。
　　乘上官飞燕去交押金的空档，余小诗一个翻滚就撞到了马车的车轱辘上，她小心翼翼地张望了下四周，发现别人又用看变态的眼神看着她，白了眼那些小市民，她像只黑色的大虫子般钻进了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