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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11-12 章 ...

  •   11、
      靖沧浪回到倾波族,与长老们见过,问了族里事务,还好一切如常。凋寒见他微露倦色,早去将房间布置好了,劝他去休息。
      靖沧浪回到房中,想要打一会坐,却总觉得心绪不宁,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不由得把族里的事细细梳理一遍,并无纰漏。思绪又转到魔城,莫非是御神风与净无幻前往熄灭魔火遇到阻碍?
      但现在自己的状态,去了也帮不上忙,只有尽快恢复功力才行。
      可惜愈是这样想,心绪愈是浮动,几遍静心无果,索性不打坐了,倚在床边小憩。
      迷迷糊糊地刚睡了一会,忽然听见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靖沧浪意识一清,睁开眼睛道:“凋寒么?进来吧。”
      门被急急推开,凋寒进来道:“打搅凌主了。”
      “无妨,有什么事说吧。”
      “是,刚刚云鼓雷峰传来消息,帝如来卸下佛首之位,不知所踪了!”
      靖沧浪霍地起身,帝如来!

      急急赶至云鼓雷峰,已是半夜,但云鼓雷峰上下灯火通明,显然对于寺内僧众来说,这是一个难熬的不眠之夜。
      见靖沧浪到来,守门僧人面露为难之色,道:“先生,今夜寺内有变,新任佛首下旨,谢绝外来宾客,还请先生回转。”
      “恩?新任佛首是谁?”
      “殊印塔首座无惑渡迷。”
      “吾并非恶意,只想知道帝如来因何突然离开云鼓雷峰。”
      “贫僧亦不知,请先生见谅。”
      靖沧浪微有不悦,他对无惑渡迷并无深刻了解,但在此时拒绝旁人关心的好意,显然有些不通人情。帝如来因何要突然将佛首之位交予无惑渡迷?难道与号天穷出世有关?
      既不能当面询问,便得另寻他法。靖沧浪想到帝如来探访的壶口烽燧,自己前往或许会寻到线索。但壶口烽燧究竟在何处?
      正在踌躇,忽然听见有人道:“凌主,请留步!”
      靖沧浪回身,认得前来的僧人,是白日也引荐过的,庄严殿主光世大如。
      光世大如疾步而来,略为一礼便道:“靖先生对云鼓雷峰之关切,吾谨代庄严殿说谢了。”
      “谢不用,殿主前来必有讯息,还请言明。”
      “佛首……帝如来从壶口烽燧归来,便突然召集僧众,言明要卸去佛首之位。吾等恳切挽留却未能成功,吾想,他定是有难以言明的苦衷。”
      果然,一切疑惑都只有亲往壶口烽燧才能解开,靖沧浪道:“吾欲探访壶口烽燧,殿主可知这个地点?”
      “这,壶口烽燧便在云鼓雷峰山后,佛……帝如来未曾向各位说明吗?”

      月色混沌。
      一道人影落在苍松劲柏之间,昏暗月光将一身水色晕得发白,更添冷冽。
      若非光世大如,靖沧浪绝想不到壶口烽燧竟然就在云鼓雷峰山阴之下,万丈悬崖之脚。到得此地,更有无穷疑惑攀升,魔城主事者他化阐提选择的决战地点,为何竟会在云鼓雷峰附近?连御神风都不知晓的绝密所在,为何魔城却有所闻?
      缓步踏上山岩,按照光世大如的提点几遍寻觅,终于发现了一个狭小洞口。
      壶口烽燧地如其名,是一条形如壶口的狭窄隧道。突兀山岩在脚下嶙峋,初时四壁逼仄,仅能容一人通过,走入里面渐渐宽阔,恰如从壶口走至壶腹。
      因这地方是魔城点名,靖沧浪进入时便提高了警觉,隧道之内有浓重的邪魔之气,层层冲击着他的功体,提劲抵御时,忽然察觉另一股异样气息,神色一动,沉声道:“什么人在此?”
      “莫非是靖先生?”
      随着回应,一名蓝袍道子现身,长眉斜飞入鬓,峨冠水袖,领口腰带均饰有太极图案,正是登道岸修者任云踪。
      靖沧浪眉峰微抬:“任云踪,你来壶口烽燧有何事?”
      以靖沧浪的个性,不会轻易使用这样生硬的语气,然而隧道中邪魔之气大胜,以他的功力尚觉吃力,任云踪却毫无受影响之色,只修炼十数年的道子,会有如此高深的道体么?
      联想到前番去登道岸拜访,正碰见任云踪修炼进入险关,出手相助时却无意探查到他功体异状,虽非邪魔,却也非是正统道术。这人来历不明,难免让人生出警惕。

      “凌主,久见了。”任云踪道,“吾听闻魔城将以壶口烽燧为决战地点,所以前来打探。”
      避重就轻的回答自不能瞒过靖沧浪:“壶口烽燧之秘密,除了云鼓雷峰鲜有人知,你是如何找到这里,能否给吾答案?”
      “这……”任云踪一顿,“吾也是因缘际会才获知此项隐情。”
      靖沧浪袍袖一翻,过肩长发无风自拂:“任云踪,登道岸之事原非吾该过问,然而你之行迹,着实可疑。”
      一声“可疑”,谆谆儒风尽数化为凌厉,周遭空气骤然冷凝,洗墨鲲锋鞘中低吟,虽仍隐而不发,已显十分戒备。
      任云踪踏前一步:“凌主,吾并无恶意!”
      见靖沧浪静等他说完,道者反而难以接续,踌躇几遍方道:“吾虽知晓一些魔城秘辛,但吾可保证,于登道岸,于北海正道,皆无阴谋或损害。”
      他语调恳切,提及登道岸时,又别有一丝情绪蕴藏其中。靖沧浪观他神色,虽有苦衷,却不似作伪,于是缓缓敛去敌意,道:“吾愿意信你一次,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
      “多谢凌主体谅。”任云踪一躬身。
      他向隧道口走过数步,忽而停步道:“凌主可知涤罪犀角?”
      靖沧浪讶异于任云踪竟也知道此物,看来他的来历果不单纯,应道:“传闻中的至魔兵器。”
      “是,涤罪犀角与魔城有所牵连,本是魔主他化阐提赠与帝如来。帝如来摆脱魔障修为大成之后,将其封禁在壶口烽燧。然而吾方才搜寻,此物已不知去向。”
      “原来涤罪犀角出自魔城。”靖沧浪暗思,难怪魔城会点出壶口烽燧的名字,亦难怪一进隧道,便感应到浓重的邪魔气息。如此看来,魔城针对帝如来,该是早有预谋。
      任云踪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递与靖沧浪:“这是吾在洞中所获,本欲带回登道岸交给掌教,既然凌主追查此事,就交与你也是同样。”
      靖沧浪接过书信,上面墨痕尚新,显然是刚刚写成不久,字体虽不识得,但那股清圣佛气却不容错认,脱口而出:“帝如来!”
      “云鼓雷峰未立之前,有一僧者得到魔兵涤罪犀角,冥冥之中,声识传耳,告知此兵刃能涤尽世间罪恶。僧者此后行事极端,杀上罪恶之都,进行千罪血祭屠城仪式,七日之内,流血漂橹。灭罪执著反噬佛根,僧者面临形散之际,从善之血破除魔障,血祭仪式千数缺一。”
      御神风所言之往事得到证实,靖沧浪心生嗟呀,往后看时,笔意却截断良久,方有下文,末端笔迹凌乱,显示书写之人已失分寸:
      “不容存世者,涤罪犀角,以及,
      鬼如来。”

      (风浪要分开一些章。
      以及,其实我一直觉得,凌主和阿真站一块,那就是一个词:水天一色……)

      12、
      靖沧浪还在思虑最后一句的不祥预兆,忽听任云踪一声轻噫:“登道岸……不妙!”
      靖沧浪抬目,任云踪急急对他道:“吾接到传音,登道岸遭受魔城攻击,吾必须立刻回转,请了!”
      话音未落,人已化光不见。
      登道岸突然遭受攻击,净无幻又不在,恐怕会有危险。靖沧浪正待也随之前去帮忙,却忽然听得隧道之外,高峰之上,钟声乍然敲响,既短且急,竟是云鼓雷峰鸣钟示警。
      事有两头,只得先顾一边,靖沧浪闪身出了隧道,轻身跃往悬崖之上。

      登上悬崖,入眼便是冲突场面。山门之前,以光世大如、法丈轮王为首的数十名僧侣列开阵势,戒备地望着前方来人。黑袍白发,戴漆黑手套,大半边脸覆着面具,浑身上下是掩盖不住的煞气,正是天工八月泉刚刚会过面的人——号天穷。
      靖沧浪扫视战场,心头一沉,无惑渡迷和殊印塔众僧竟都不在雷峰,留下的人中高手寥寥,如何抵挡号天穷之攻击?
      “云鼓雷峰,帝如来!”
      冰冷仇恨的声音携杀气奔腾狂涌,一道掌风横扫,霎时击飞位列最前的几名僧人。僧众忙忙弹压阵脚,一名长老喝道:“你是何人,敢来云鼓雷峰撒野!”
      “哈哈哈哈!”号天穷笑声中满是对敌手的蔑视,“灭神驾临,尔等还不匍匐,领受神之赐死!”
      “荒谬!”
      高喝同时,离号天穷最近的一名僧人突然出招攻击,光世大如想要制止已然不及,对掌高下立判,骨骼爆裂的声音震动耳鼓,喷溅的血雨染红了半边山门。
      惨烈景象让众人一凛,几名手持罗汉棍的低阶僧者面上露出怯色。
      号天穷喝道:“帝如来,还不现身!”
      伴随话语,他周身腾升黑白雾气,提元运掌,蓄势再出一击。眼见情势危急,光世大如纵使看出自己非他敌手,依然责无旁贷,运功迎上。
      却听一声清脆撞击,水花四溅,泛蓝剑锋横于肉掌之前,生生挡下号天穷杀招。
      “帝如来不在云鼓雷峰。若要杀人,先问此剑。”

      撼天招式交锋,两人各自震退。
      “又是你,御神风之同伙。”号天穷立定脚,黑色披风仍在狂乱鼓动,面具外的一目透出狠戾,牢牢锁定靖沧浪。
      “号天穷,你和帝如来之仇恨,与云鼓雷峰无关。”靖沧浪剑锋斜指,挡在云鼓雷峰众僧之前,坚决的姿态再清楚不过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要寻仇,非是无理,然而要杀无辜,绝不允许。
      “你以为,吾与你等道貌岸然之人会是同类?天真!”号天穷狂喝一声,黑白雾气再次腾腾跃起:“帝如来不出,吾便以云鼓雷峰为一统武林之起点!”
      “吾已说过,”靖沧浪剑锋光华大盛,冽冽色泽如同幽夜中的甘泉,“——先问此剑。”

      也许只有正面对上号天穷之时,才能更深刻地体会御神风的心情。无论有怎样让人嗟叹的过往,号天穷的不死之身,强横武力和刻骨仇恨,想用和平方式化解,几乎可称为痴人说梦。
      或者说,若真有化解的契机,只在帝如来,任何其他人都不能替代。
      而当号天穷将报复的怨气倾泻到无辜之人身上,能做的选择便只剩下一个。
      思绪虽然翻腾,立场却从未改变,靖沧浪剑锋凌空而划,上手便是墨痕八舞第三式:“冽•沧海”。
      沧海横流,尽显本色,万点璀璨剑芒层层绽放,掩去星月之光。气浪愈远愈是浩大,仿佛有百川汇流,又似以性命为赌,蓝眸中一派决然,却是极端选择。
      惊艳一剑,不求杀敌,只求两败俱伤,使敌退却,保下云鼓雷峰众僧性命。
      剑气未到剑意已至,感应到如此极端剑意,号天穷眸光一凛,原本的狂傲化为全力迎战:“吾•灭真!”

      然而,就在两招就要相并之时,天外忽然飞来一道卍字金光,承接两人一剑一掌,巧力牵引,分别引向两边,各自打在空地之上。轰然巨响震得寺上砖瓦簌簌而落,僧人纷纷走避。微一怔然,却听浓烈烟雾中佛音沉沉:“号天穷,你吾之事,不必牵连他人。离开此地,吾与你做个了结。”

      【画外音】
      御神风(含笑走近):粽子,你过来。
      某粽(有种不好的预感):老板爷有……神马事……
      御神风:第一天伤成那样今天还要硬拼,亏你想得出来。吾要把你丢下水煮熟了,给沧浪补身子。
      某粽:QAQ老板爷饶命啊……我不是让佛首来解围了吗……
      御神风:狡辩无用。你乖一些,不疼的,一下就过去了。
      某粽: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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