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再遇（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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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强的比赛在绿之森公园的篮球场内举行，森遥坐在选手席上，全神贯注的看着比赛。
虽然只是十六强，但是比赛已经很激烈，开放式的观众席上也坐着不少人。
神奈川有上百间学校参加比赛，但是每年能进入决赛圈的基本都是固定的几所学校，按照木暮老师的话来说，除了实力的差距，更多的取决于球员们的态度。
都是普通的中学生，每天都参加同样的练习，在技术方面并没有太大的差距，但是能进入决赛的球队的秘诀就在于坚持不放弃。
篮球是种很容易让人热血沸腾，也很容易让人气馁的运动。进球得分时的满足感，失球时的失落感，总是快速的交替着，能够随时保持平常心和斗志，就是成功的诀窍。
正是所谓的胜不骄，败不馁。
就拿现在场上的比赛来说，立海在第三节就已经拉开对手二十多分，做为上届冠军，立海给对手的压力不言而喻，此时比分的拉大更加让对方逐渐笼罩上失败的阴影。
就连初次观看比赛的森遥都看得出，对方球员已经开始有自暴自弃的倾向。
四节刚开始的时候，木暮老师叫了暂停，然后换森遥上场。
她有些紧张，还没走到场地手心就全是汗，尽管已经很努力的保持平常的状态，但是胆怯的眼神还是出卖了自己。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参加体育运动的比赛。
球传到她的手上，她顿了顿，连自己都感觉到握球的力气有多大，球在她的手中，场上场下所有人的视线也都全部聚集在她身上，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完全不能思考。
她只好把球又传给小林队长，小林接到球，起跳投篮一气呵成，球顺利进篮得分。
观众席上有掌声传来，小林过来拍了拍森遥的肩膀说：“放轻松点。”
小林拉起她手，用食指在她手心划了个‘人’字示意她吞下去。
“别紧张，就像平时练习一样，把对手当做练习的队友就好。”
后来小林有点后悔自己说出这话，因为森遥当真把对手当做自家队友了，她把球传给了对方。
‘啊。’这是场上立海球员的一致反应，就连木暮老师也是推了推眼镜，露出个近乎无奈的苦笑。
接到森遥传球的对手也愣了几秒，然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与此同时，裁判宣布结束的哨声响起，比赛终了，立海胜利。
无论胜方还是败方都是一副‘啊终于结束了’的轻松表情，好像一直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喂，还你。”话音刚落，就见篮球朝着自己而来，她条件反射的接住，才发现是方才那个对手传来的。
“很有趣的新人。”那个女生走过来。“接下来的比赛加油吧。”
“是。”森遥又是下意识的回答，等反应过来，脸都红了。
对方笑了笑，又开口提醒：“没关系吗？你的手指刚才就一直在流血。”
对方不提，她根本没发现，之前因为太紧张，接球的时候很用力，将指甲都碰裂，正有细细长长的血迹流下来。
小林也走过来：“去后面的洗手台清洗一下吧。”
洗手台距离球场不远，森遥往那边走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会遇到熟悉的人。
两个穿着白色夏季制服衬衣的少年背对着森遥，在绿之森公园里这样的少年随处可见，并没有特别，所以森遥也就没有在意的走了过去。
差几步就到了洗手台，其中一个少年突然转过身来，看到森遥，愣了愣，然后笑了起来，六月明亮的阳光和少年的微笑一样的刺眼。
“好久不见，森桑。”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一定会远远的避开。
可是如今，她连逃走的勇气都没有，只好收紧手指，然后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好久不见，不二君，还有……手冢君。”
*
现在正是运动的季节，以绿之森公园为中心，露天的网球场、篮球馆、还有柔道和空手道比赛的场馆都聚集在附近，所以每到这个时候，随处可见的都是前来观看比赛的观众。
不二周助和手冢国光是来看网球的预选赛。
不过他们也没料想会遇到森遥。
红色篮球背心和短裤组合的运动服，手上戴着浅粉底白边的护腕，披肩发干净利落的在脑后绑了个马尾。
看得出是刚比赛完，因为她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小的汗水。
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容，但是手冢却感觉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完全不同的陌生气质。
其实分开并没有很久，从没有见面的春假之后，也不过才三个多月。却像是几个世纪没有见面那么遥远，遥远的都快要认不出来。
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手冢看着森遥，而森遥则是将视线转移开，不与他对视。
“森桑。”还是不二打破了沉默：“你受伤了？”
受伤？
手冢的眉头紧了紧，这才发现她手指上的血迹。
“没关系，刚才被篮球不小心碰到。”森遥下意识的将手放在背后，躲开手冢的视线。
她走上前去，用水冲洗血迹，虽然是背对着不二和手冢，不必看到他们的表情，但是还是感觉到身后传来灼人的视线。
“森桑，加入了篮球部？”不二周助很明显有些惊讶：“以前从来没见过森桑打篮球。”
“转入立海以后才开始，现在还只是新人。”
森遥将手上的血迹冲干净，顺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手抬起来，想到什么又放下。
她忘了自己穿的是运动服，还想像平时穿制服一样去掏口袋里的手帕。
一方蓝白格子的手帕递到她的眼前，时机计算的刚刚好。手帕干净清爽，散发着好闻的运动香水的味道，森遥对这味道并不陌生，手冢每个月都会用掉五瓶这个牌子的运动香水，她曾经很多次陪手冢去同一间运动商店购买。
很多事情都没有变，手冢国光这个人从开始也没有变，变得只有森遥自己一个人而已。
手冢举着手帕的手还停在半空中，修长的手指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森遥看着那只手，瞬间想起很多事。
想起这只手第一次递给她书，想起一起做功课时握笔的好看姿势，还有……第一次的牵手。
想起这些，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不是不相见，而是明明想见，见到了又如此难过。
森遥没有接那只手帕，她退后两步，堆起个微笑，拼命摆手：“谢谢手冢君，不用了。”
她摆手的姿势是两只手一起抬起来，举到胸前的位置，从手冢的角度看，她整个人处在了微妙的状态，既想要双手环肩做出保护自己的动作，也像是处在了防备的状态，仿佛手冢再向前一步，就会被她用力的推开。
手冢收回手，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收紧了手，手中的手帕被他用力握成一团。
森遥放下手，又露出个微笑：“我的队友们还在等我，所以……先走了。”
她对着他们两人微微低头颔首施礼，很快的从他们身边走过，越走越快。
连声再见都没有。
再相见或者再也不见，无论哪种，她都没有勇气期待。
*
可以用慌不择路或者落荒而逃来形容，森遥什么都不想，只想很快的离开绿之森公园。
每次慌乱都会出现突发事件，每次突发事件都是撞到人。
而且是同一个人。
柳莲二远远的看到森遥朝着自己的方向跑来，越来越近，停不下脚步，直直的冲了过来，然后一头撞进他的怀中。
其实隔着老远，有了预兆的柳就很有种想张开双手迎接的冲动，脑海中浮现的是‘投怀送抱’一词，不知为什么有点高兴。
不过现实不是‘投怀送抱’，也不是‘小鸟依人’，森遥撞过来的力气很大，咚的撞上了他的胸口。
柳莲二很努力很努力的才把‘好痛’两个字压下去。
双手很自然的扶住她，手指触碰到她胳膊上的皮肤，软软凉凉的，又很光滑，感觉很舒服。
牙败，好想捏一下。
脑海中刚刚浮现这个念头就被和谐小人一拳打到爪哇国。
他柳莲二是品学兼优的正人君子，怎么能出现‘捏一下’这种‘下流’的想法呢。
扶着她的手不舍得松开，倒是森遥一站稳，就直接的推后两步，和他保持了合适的距离。
“对不起，柳君。”小声的致歉。
事到如今，他还能说什么？
他弯腰下去捡被森遥撞掉到地上的笔记本，抬头的时候看到她的手，然后怔了怔。
刚刚用水冲干净血迹，可是指尖的位置还是有着红色痕迹。
幸好他是练习完顺便来收集资料的，幸好他随身带着网球包。
啊，还要庆幸自己有未雨绸缪的准备，总是在网球包里准备着救护的药品。
没办法，谁让立海网球部里有切原这个动不动就红眼模式、非常不省心的学弟呢？
他翻出包里准备的止血贴，打开盒子，本想取最上面的第一张，动作顿了顿，又从最下面翻出一张带着卡通图案的止血贴。
粉色的，凯蒂图案，这是之前买促销装的赠品。
当初他拿着这个卡通图案的赠品还被队友们吐槽过有颗少女心，他很不服气的辩解：不是少女心，是小气好不好。因为太激动一时口误将节省说成了小气，队友们听完半晌都没人说话，最后仁王拍拍他的肩：“莲二你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我们都不好笑话你了。”
可是现在，被队友吐槽过的卡通止血贴正好可以拿来给面前的少女用，也可以借此扬眉吐气以后回去给队友们传授经验。
少年们，你们还ma da ma da da ne！不要小看达人未卜先知的能力！
——我并不知道在此时此刻会遇见你，但是我想，总有一天，我会遇见你。
所以我，做好所有的准备，等着你。
*
柳把那张止血贴给了森遥，看着她贴在手指上，然后对自己说谢谢。
柳轻轻的摇头表示不谢，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对森遥说。
“刚才路过篮球场，看到篮球部的人还在那边。”
森遥有些疑惑：“不是已经比赛完了？怎么大家还没有走吗？”
柳看看她，欲言又止。
漫画日剧用烂的剧情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作祟的总是墨菲定律。
事件总是朝着你最不希望的那个方向发展。
森遥看到柳莲二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考虑应不应该说，然后他才开口。
“听说，森同学所在的篮球部准备和青学打场练习赛。”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再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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