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清宁》宋子墨

3、003 做工

　　“七哥跟这个丫头关系肯定不一般。”胤祥是在问胤禛，此时他们也正走在回府的路上。
　　胤禛却并未回话，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一般，儿女情长的事从来的重心，他最看不起的也是这样的人，女人在他眼里只是繁衍后代的工具，情爱之事他向来无心亦无暇顾及。
　　胤祥显然也是了解胤禛的，见他不说话，自己也就闭了嘴。
　　好奇却驱使着他，这件事他早晚要弄个清除。

　　在众多兄弟中，胤祥跟胤禛的关系最好，时常过来雍王府里坐坐。
　　用完午膳，几个婢女小心翼翼收拾着残羹剩碟，沏茶倒水，面色谨慎，寂静无声，静的好像连沏茶的水声都生怕惊扰到了主子。
　　做完了，便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胤祥的出现了一种思索的神态，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般，冲着胤禛道：“四哥，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同？”
　　胤祥一项这样说一半留一半，叫人摸不着头脑。
　　“你想说什么。”
　　胤祥这才解释道：“你不觉得这些丫头都太规矩了吗？规矩的有些死板。”
　　胤禛这才知道他的意思，恐怕是看到了胤佑身边那位大大咧咧的季姑娘后有所感慨。

　　他不能否认，那个好像是叫季宁宁的丫头，虽然只是短暂的相处，却跟他见到过的丫鬟婢女有所不同，且不说她是否真是不懂礼数，当知道他的身份时，她表现出的只是惊讶，却不似一般女子那般畏首畏尾，唯唯诺诺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他看不起的也是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女子。
　　季宁宁倒是始终不卑不亢，随意坦然，胤禛不确定的只是，她就近是天性使然还是脑子缺根弦。
　　“下人就要有个下人的样子，无规不成方圆。”这是胤禛给他的回答。
　　胤祥憋憋嘴，“规矩规矩，什么都是规矩，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就不信你这样能过的舒心！”
　　胤祥也只有在胤禛这里才敢抱怨几句，抱怨完了就自动收了声。
　　胤禛轻抿一口茶，明明是云南进贡的上等茶，怎么这味道就及不上‘客云楼’的呢。

　　每月的初一十五是例行皇子们进宫请安的日子，每次去德妃的住处，胤禛的心里总有形容不出的压抑，这种心情不知持续了多少年，似乎自他记事起便有了。渐渐地，他一次比一次逗留的时间短，自从自己建府以后，留着的时间便更短了，问了安，随意的闲聊几句，便找个理由回府。
　　从宫中回雍王府需要经过大街，他坐在轿子里，风吹起的轿帘，双眼不经意一撇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对方正在一个摊位前欣赏着一把做工图案精美的蒲扇。

　　他命令轿夫先回府，自己朝着季宁宁的方向走去。
　　“季姑娘。”
　　身后有声音传来，季宁宁下意识地转头，就看到了胤禛。
　　“胤禛！”季宁宁吃惊地叫到，小小惊讶后，看他只一个人，便笑问道：“你是一个人来逛街？”
　　胤禛心底一震，他没想到对方会直接喊出自己的名字，而且喊得这样自自然然，好像这两个字已被对方排练过多次般驾轻就熟。
　　季宁宁本就心无波澜，加上来自未来，对于身份称呼毫无概念，只觉得能记得对方，记得对方的名字便是对人的一种尊重，她的脸上浮着笑意，胤禛看着，对她纯真坦然的笑容失了免疫力。
　　胤禛眉目微微舒展，以往冷酷严肃的模样收了几分，“刚从宫中回来，路过这里时看到季姑娘，就过来了。”
　　没来由地，他竟在跟她解释。

　　季宁宁已经将蒲扇放回原处，胤禛看着她的动作问道：“你看了很久，是喜欢的，为什么不买？”
　　“这世上美好的东西很多，但不可能都买回来，能这样欣赏下已经足够了。”她的样子任谁都看得出，她现在很满足了，望了望上方，似乎快到晌午了，她冲着胤禛说道：“我要走了。”
　　“是要回府？”
　　“不，是去客云楼。”
　　季宁宁知道胤禛在疑惑，“我现在是客云楼的茶小二。”
　　胤禛更疑惑了，好好的王府不待着，偏偏要去茶楼这种繁杂的地方做工，虽然只是猜测，胤禛还是直接说了出来，“你被七弟赶出王府了？”
　　季宁宁笑了，祥胤佑那样善良，心肠软的人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是胤佑说客云楼的茶好喝，我才想着假扮成找工作茶小二混进去的。”
　　她的神情里竟还带着几分骄傲，无声的夸耀着自己想出这个主意是多么的聪明。

　　胤禛没有想到，她这样做只是因为胤佑说喜欢，只是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而她自己又能这样坦率地没有任何羞怯的说出来，在她看来，为了自己想要为了的人做任何事，都是理所当然的。
　　他也遇到过因为自己喜好而去学习着的女人，只是，换在不一样的人身上，给人的感觉却是截然的不同。
　　“以后还会有很多的女人会为了这个男人的喜好而去学习其他很多东西的。”这是事实，胤禛却没有忍心对这个单纯的女孩子说出口。
　　这世上的事情，除了注定，还是有例外的，遇到季宁宁，对他来讲，也许也是个例外。
　　胤禛兀自按照自己所认为的分析着，却不知道自己的分析全然是错误的，季宁宁不同于一般古代女子，所思所想自然也不同于一般古代女子。
　　她知道胤佑对自己的善待，对她无理时的纵容，她只是单纯的想要为对方做些事情，经此而已，至少目前仅是如此。
　　胤禛的认为却是他们已是情投意合，互生爱慕。

　　‘客云楼’已经到了，他们同时迈步走了进去。
　　胤禛选了上次的桌子坐下，季宁宁去换工服，准备开始工作。
　　季宁宁天生是自来熟，她觉得胤禛并没有表现出厌烦的模样，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严肃漠然，还愿意继续跟她说下去，便更没有了任何的顾虑，
　　将对方默认做了读书时聊得来的男生，也是可以称兄道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