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苏]育儿记》裴裴上

4、四

　　多年以后鱼塘边长出了一株婆娑的柳树，枝条总是随着风一荡一荡的，少侠看着他总是想起小黑龙角边挂的水草，先生看着他总是想起少侠婀娜的身姿。

　　出诊回来的路上欧阳先生顺手摘了一枝柳条，绿意葱葱，煞是可爱。回到谷中，本想将之去水长存，不料被少侠拦下。

　　“少侠何意？”

　　“先生何不任其生长？”

　　欧阳先生嘴角含笑：“扶柳一株，纵一世无灾无害，终有枝败根腐的一天，在下之举却能使之历久弥新，有何不妥？”

　　少侠不再答，自顾取了柳枝离开。先生却也没有阻拦。

　　到了晚上，天气闷得让人窒息，先生受不了，只抱了竹枕到凉棚里歇下，哪知半夜里暴雨突袭，气温骤降，待先生起来时已是喷嚏连天。

　　且说医者不自医，只会刷侠义榜连奶妈都没做过的少侠只好腾翔到安陆，请大夫开了治风寒的方子。心心念念地熬好端到跟前，拥着薄被坐在床上发呆的先生却是看也不看：“不喝。”

　　少侠也不多说，端着药出去，过了半刻钟又端进来。

　　如此这般循环反复。

　　终是先生奈不住，抬起头来笑得让人如沐春风，下一秒，连药带碗摔到了窗外：“在下渡魂千年，该吃的不该吃的苦都吃过了，能受的不能受的的痛也都受过了，这点小事不劳少侠上心。”

　　“先生。。。”

　　“可否劳烦少侠在下片刻安宁？”

　　看着少侠离开的身影，先生的感觉很微妙。像是很用力地撕开结好的痂。

　　很痛

　　也很痛快

　　躲在墙角边偷听的小黑拉拉小长琴的袖子：“要不要去劝劝岳父？”

　　小长琴嘴角一弯，小手一伸。

　　“噗通~”

　　百里少侠路过鱼塘时正好看见小黑从水里浮出头来，龙角上缠着的绿油油的水草随风一荡一荡的。

　　唉╮(╯_╰)╭

　　当欧阳先生发现百里少侠一整夜都没有踏进房中的时候，九霄环佩就千娇百媚地靠进了先生怀里。

　　一开门，一坨不明生物就顺势靠到了先生身上，先生翩翩然后退一步，╮(╯_╰)╭，百里少侠和地板娘娘亲热了。

　　“百里少侠”欧阳先生蹲下身来，神色柔和“这门上是否写着‘内有恶犬，不得入内’？”

　　少侠默默起身：“先生多虑了。”

　　声音很沙显然是着了凉。欧阳先生心中的不悦逐步上升。

　　两人就大眼瞪大眼瞪了半天。

　　百里少侠叹了口气，伸手去拉先生，虽然收获了一堆白眼，但好在先生没有挣开。

　　“先生渡魂千年，其中苦痛，屠苏不能一一感知，亦不敢强求先生一朝尽抛。”

　　“但愿先生明白，从今往后，先生所感，屠苏愿意一并承担。”

　　“万物生长，自有时序，先生所求永恒——”

　　“柳枝固有一日枯败，你我也终有一日会化作荒魂。”

　　“但有屠苏一日，与先生的情谊便不会断。”

　　“这样的永恒。。。先生可要？阿嚏~”

　　小黑拿毛巾擦着自己的毛，还一边不甘心的蹭长琴，“说嘛说嘛，为嘛不能劝？”

　　小长琴一摊手：“偶尔闹闹别扭能增进感情嘛~”

　　小黑擦毛的手蓦地停了动作，过了半晌才抬起红扑扑的脸蛋

　　“那，长琴，我们闹别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