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Chapter 20 最后的选择 ...
-
Chapter 20 最后的选择
希腊的季夏浸浴着金色的阳光，来自爱琴海的风带着浅浅的湿润和凉爽，西风之神还未到来，但奥克索已经向着南方而去。
几周前，第一批即将获得圣衣的少年们从世界各地赶来圣域。一同归来的双子兄弟脸上久违的笑容，让关注他们很久的小黄金们松了口气，也同样让另一些人无奈地叹息。
“童虎是这么说的？”史昂一边对着穿衣镜打理自己一身隆重的装扮，一边低声问身后半跪在地上的一名白银圣斗士。
“这老小子倒是舒服……拜托他的事情才完成一半，又把最烫手的扔给我。”史昂颇为不满地念叨，“凭什么扮坏人的总是我。”然后你小子总是一副爱与正义的使者的面孔。
抱怨归抱怨，史昂戴上面具又恢复了教皇该有的波澜不惊。他缓步走出教皇厅，一路上连杂兵都比往日少了很多，基本上大半个圣域的人口都向竞技场集中，即便隔得很远也能隐约感觉到那里热烈的气氛。
史昂摇摇头，年轻与热血不懂烽火与眼泪浇筑的悲壮，多少年轻人和他当年一样，也曾抱有为女神为荣誉而战的天真。殊不知在真正的战争面前，信仰与心灵面对的都是残酷的洗礼，哪怕是英雄，也不过是在祭坛与人心中留下一抹痕迹，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被抹去……而活下来的人，并没有少承担多少痛苦。
至此，史昂不再如年轻时一般灵敏的耳朵又听见了号角的长鸣。
新土上又一片鲜红的玫瑰盛开。
沉寂的图书馆已为新的主人开启。
圣剑又在另一个灵魂中重现。
黄金之箭又将指向何方。
熄灭的猩红火焰重新绽放。
封存的黄金圣衣上流光四溢。
佛珠又在谁的手里转动。
稚嫩的狮吼撼动森林的深处。
比良坡的继承者依旧桀骜地微笑。
光与暗的纠缠仍没有结束。
以金牛座毕宿五之名一切将要继续。
剔透的水晶无悔的伫立在最前线的地方。
史昂转向高耸的女神像，将右手放在贴近心脏的地方，无声却坚定地宣誓，这场战争的序幕将从今天拉开，而被委托推倒第一面多米诺骨牌的他，将会倾尽一切换取日后的胜利。
“女神承认亚路比奥为新的仙王座白银圣斗士，现授予圣斗士之圣衣承认其身份。”赛场上挂彩却神采奕奕的金发少年走向高台上的圣衣，脸上的喜悦之情显而易见。
“未来的仙女座的师傅，果然有两把刷子。”撒加侧头贴着伊芙的耳边说。“嗯，”伊芙轻轻点头，“离你的比赛还有多远。”
“在下午，还早。”撒加不甚在意的回答。
伊芙仔细盯了他的表情一会儿，如同有些惆怅的开口，“撒加，你真的要放弃吗？”加隆骄傲，难道你又何尝不是？
“这都是早就决定好的事了。”撒加绕过她的目光，重新做出一副关注比赛的样子。
“好吧。”伊芙见他不愿回答也不再多问。也许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她望向不远处正带着米罗和艾俄罗斯争辩的加隆，嘴角挂起欣慰的笑意。
“你们在吵什么？”伊芙好奇地凑过去，顺手拖来一只野生的撒加。“有关刚才仙王座的绝杀一脚。”加隆回答，“我觉得他完全可以先下手为强，过于注重防御让他浪费了很多时间。”
伊芙又转向艾俄罗斯，大艾朝没人的地方翻了个白眼，看来是吵得毛了，“我支持仙王座的保守，因为他的对手始终留有后招，如果放弃防御没准仙王座现在就换人了。”
没有怎么认真看的伊芙听得云里雾里，于是请教撒加，后者轻笑道，“我同意艾俄罗斯的观点。实战里沉得住气的人往往会赢。”
1v2，加隆少年惨败。
中午时分，比赛暂停。看了一上午比赛的众人陆陆续续走出竞技场，还有几个伤员这才想起自己还得去光顾一下医生，连蹦带跳的前往罗德里奥。
吃过午饭，难得没有训练的众黄金候补表示要乱晃一会儿消食。尤其是米罗小艾这几只最小的，看了这么久惨烈的圣衣争夺战依旧没有抓住重点，欢乐的活像是看马戏似的——这也和这几场比赛相对和谐有关。
“诶，老师又肿摸了？”可惜压马路到一半，一个杂兵匆匆截住伊芙传达了一下史昂的命令。虽然口谕很文艺很装逼，但归纳一下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就是如下意思：徒弟，你师父今天很忙。太阳那么晒，你们打多久我站多久，一把老骨头太累了批不动文件了，快带着撒加和艾俄罗斯来帮忙。
啊切……侧耳聆听完之后的众人一哄而散，连推带踹的把三个苦力撵出队伍。
虽然内心高唱着打倒资本家打倒社会的蛀虫，仨童工还是任劳任怨的出现在教皇厅门口。史昂老绵羊大手一挥，东一个塞进资料室，西一个丢进档案室，还剩一个，跟我走。
还剩的那个自然是撒加少年。
“撒加，你帮我整理一下这里的东西吧。”史昂指着书架上一叠乱哄哄的文本，“小心一点哟，都是很重的东西。”
知道贵重还让我整理……撒加朝史昂看不见的地方直通通的翻了个白眼，手上倒是特熟练细致的处理起来。
可他摩挲着书籍的封皮，动作却越来越缓慢，海绿色的眼睛沉淀出一大片阴影。
“啪！”一下轻而短促的声响，打破了虚伪的平静，撒加带着难以置信的目光搜寻史昂的身影，后者沉默的站立在阳光与阴影的分界，面具上流动着冰冷的光泽。
“老师，您是什么意思？”撒加听到自己的声音，如同秋叶轻微的战栗着。他死死抠着一本黑封皮的书，上面凋零的金漆写着：《论双子座秘辛》。
“我只是来告诉你真相，在你最后的选择之前。”
竞技场上，微风卷起金色的尘埃，弥漫开微微的血腥喂。
“双子座黄金圣衣争夺战，撒加，和加隆！”
第一场黄金圣衣争夺赛拉开序幕，一瞬间竞技场被疯狂的呐喊声点燃。多少人翘首以盼圣域最终极的力量展现真正的实力，他们的热情几乎让高台上的黄金圣衣也为之失色。
——历代的双子座，都是被诅咒之人。
“撒加，在你的承诺之下，我们痛快地打一场吧。”加隆握紧拳头，摆出战斗的姿势。
——诅咒从神话时代就一直存在。
撒加面无表情的摆出相同但是相反的姿势，战斗一触即发。
——勇士的争斗中，波吕克斯误杀死了卡斯托尔。
两人出手的速度相当，仿佛在对着一面镜子。
——神的诅咒，即使死亡也化解不开。
“撒加，你真的很厉害。”加隆忍住格挡攻击的右臂上传来的痛楚，脸上犹带笑意。
——从斯巴达王妃勒达怀上神与人之子，她就承受了婚姻女神的嫉妒。
“彼此彼此。”撒加的声音平淡无波，眼神却越发空洞。
——相爱之人必将反目成仇。
双子又一次交锋开始，两个强大的小宇宙开始碰撞。
——卡斯托尔死后，冥王恩准波吕克斯平分半神的生命，与其共享一半活在阳间的权利。
“谁会赢？”艾俄罗斯皱眉观看赛场中央的飞沙走石。
“我说不清。”伊芙紧紧按着心口回答，她感到事情似乎发生了变故。
——诸神纷争之时，冥王怨恨宙斯之子不知恩图报，加诸诅咒于双生子。
“撒加哟，选择吧。”史昂悲悯的望着赛场中央愈演愈烈的兄弟之争。
——宙斯之子，骑兵与步兵守护者，你们将徘徊于光与暗之间，荣誉无可共享，生命不可均有。
“撒加！你是认真的吗！”也意识到发展不太对的加隆愤怒的低吼。
撒加没有回答，只是更加凌厉的反击。
——宙斯与勒达的儿子啊，神之化身之人类，你的灵魂将沉沦于善恶之争，不得安宁。
“撒加！你这个骗子！”加隆怒极反笑，只是笑容尖锐的几乎滴出血来，“你这个虚伪的家伙！”
——雅典娜的勇士，你们中谁先继承荣耀者，谁的命运之线，就先被剪断。
“撒加，比起憎恨，你更希望他活着。”史昂看着竞技场中一面倒的局势，缓步走下场地。
——双神的诅咒留存在星座中，一代一代的延续。从波吕克斯、卡斯托尔，到奥纳西斯、克雷蒙德……阿斯普洛斯、德弗特洛斯，先继承圣衣者先死去，此后另一个才能继承前者的荣光，继续未完成的命运。
“撒加，你这个伪善者！我恨你！”加隆狼狈地倒在地上，在撒加的影子里仰望胜利者头上的阳光，“我恨你！”
“女神承认撒加为新的双子座黄金圣斗士，现授予圣斗士之圣衣承认其身份。”司仪庄严地声音响彻竞技场。
“双子座黄金圣斗士撒加，你愿意始终忠诚于自己的信仰，为雅典娜女神而战，为人类而战，为大地的爱与和平而战吗？”史昂逆光而立，俯视半跪在身前的少年。
“我愿意。”
“那么战斗时切勿畏惧，切勿悲戚，切勿软弱，让死亡也无法动摇你的心智。女神的光耀将照耀你前进的方向。”
“我宣誓，我将履行我的义务，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撒加低垂下头，海绿色的眼睛流出一滴苍白的眼泪，坠落入尘埃。
“你果然在这里。”斯力奥海崖上，伊芙找到了一身落寞的撒加。
“让我静一会儿。”撒加一动不动的面朝着月色下的波浪开口。一阵轻轻地脚步声，一个温暖的身躯垫在他背后，一双柔软的臂弯攀过肩头，伊芙双手搭着他的肩膀，头抵在左肩上。
“谢谢……”撒加反手握住她的一只手，仿佛这样就能汲取到一丝温暖。
伊芙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感受到手底下的颤抖。“谢谢……”撒加模糊的再次重复。
“我在这里，撒加。”伊芙半支起身从后面将头枕在撒加的肩窝处，“我在这里。”她尽可能去温暖他颤抖着的冰冷的身躯。
“没有人看得见的，撒加。”伊芙哽咽着开口，“没有人。哭泣吧，哭完之后，我们还将前行。我永远在你身边。”
作者有话说第40章 Chapter 20 最后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