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枝词》西周小呆

46、皇太后

　　过不了几天，我正在那里喝着银耳莲子粥，花瑞匆匆走进来说：“娘娘，外头说皇太后召您去呢。”“哦？”吴履亲王抬头，“是么，那也得等我吃完这碗粥的。凉了就不好吃了。”我看吴履亲王低头翻书，“你不去么？”我问，“我一个人质，连带罪之身都比不上，我去凑什么热闹。”吴履亲王说。“那你也好教我该说些什么啊。”我积极鼓动，吴履亲王不为所动。
　　“如果我走了，你这宫里就不安全了。若是偷梁换柱，我可难保我们心血白费了，再说你，若是我时时都跟着，赵海说不定就会把我送回国。他喜欢你，不希望有人代替。”吴履亲王说，“可是我不喜欢他，专横得要死。”我坐在吴履亲王膝上。“皇上来了。”香芹急忙来报的时候，赵海已将走进来了。
　　我说：“坐。”难得主动地去倒茶。“吴履亲王，我想，吴履国需要你回去了，你哥哥在国中只知挥霍，百姓怨声哀哉呢。”赵海坐在那里喝茶，吴履亲王只做不闻一般，在桌子上轻轻敲着，那头看着书。“史烨，你哥哥需要你。”赵海说。“需要我和别的国家交好？”吴履亲王抬头，莫大的讽刺一样。“不要，吴履亲王不能走，别的人只会欺负他，把他当做下人看待的。”我挡着，“我也管不了。”赵海说，“你管得了，你管得了，你就是不想管，我不要吴履亲王走，走了多没意思。”我正在那里背对着赵海哭呢。听见明珠挑起帘子说：“皇太后驾到。”
　　皇太后其实很年轻，才不过是四五十岁，保养得很好，体态微丰，面容祥和。“娘，儿臣给您请安了。”赵海跪在地上，吴履亲王也跪下，就我还在椅子上。
　　“哦？这就是你说的柳芊？”皇太后抿了一口端上来的茶，“是。”我点头，“人长得确实是很秀气。”皇太后说，“多谢夸奖。”我说，“不过就是有些怠慢，若是母仪天下怕是有些不妥。”皇太后笑着看我，“我才不过刚来这里几天，哪里就懂得那么多规矩呢？不过要是母仪天下，可就是有些误国误家了。我也不过就是乡村小女子，只知道一天天吃喝玩乐，哪里懂得什么母仪天下！太后说笑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那么多话，说的太后点头称是。
　　“小女子本是山野中人，不懂诗书礼乐，粗通针织女红，要是一朝嫁与皇上为妻，难免遭人非议。”我继续说。“是了，有这样的见识就很好。多少女子只知道往上爬，却不懂得自己自身有多重要。选不中了就要跳井投江；不被召幸，并不是怪自己自身修养不够，只是说当今圣上污了眼，怪些得宠的嫔妃不惦记着当年姐妹的情意，只知道自己耍些狐媚子。全然忘记了当初相互扶持。这样是断断要不得，若是爬到了人上头，就得意，爬不到人上头，就咒人家。还说什么时运不到之类的鬼话，哄哄小孩子还行，若是让全天下人知道了，要多笑话。”太后很感慨的，“是啊，往上攀爬的要是有失手那一天，真是千人踩，万人踏。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所有的错误都推在这一人身上，倒好像是都很有预见似的，什么人心。”我也恨恨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