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枝词》西周小呆

17、负气

　　本来我计划的挺好，说是给自己买一件衣服，但是赵海不允许，说正是用钱的时候。我听了，半天说：“知道了。”赵海似乎听不出来我生气了似的，还继续说：“衣服不要买了，有什么好的，女孩子家不要那么爱打扮。”我听了点头说：“对。”赵海接着说：“再打扮，花还是该好的好，人还是该差的差。”我咬着唇说：“嗯。”赵海才点头，闭上眼睛。
　　我辛辛苦苦上山，叫赵海在家里煮粥。我觉得应该没有问题，赵海也说没有问题。我就跟着人家上山去了。
　　上山砍树藤，我也不会，看着人家那么弄，我也学着一下一下砍。手震的疼死了，砍了三刀，连斧子都握不住，差点剁在脚上。我想到山下去叫福子，但是还不敢自己一个人走，看着人家砍完了就走了，一个也没有叫上我，我没有树藤，怎么也不好意思跟着人家下去，跟人家说我什么也没有砍下来，到时候叫人家笑话。
　　晚上，天黑透了，我还在那里砍树藤，周围一簇篝火，听见很遥远的地方一个不知名的动物叫唤，我浑身上下汗毛都直立了，手就有些不好使，脑子也不听使唤。
　　篝火眼看着就要熄灭了，我竟没有想起去填柴火。听着地上枯枝噼里啪啦的烧起来，我想：应该下山去了。拿着斧子在那里砍树藤，树藤还是没有办法，死死的吸附在树上。我想：下山去吧，好冷的夜晚啊。想着，就摸摸自己单薄的衣服，真的有买一件衣服的必要性了，一件棉衣。赵海那件衣服更是不能御寒，福子还可以在家里烧火，大个儿要去上学。这一件棉衣还是先要着急给大个儿买。
　　我一步一步挪回山下，到了半山腰，看见一个白影一闪，我吓得“哎呦”一声，“芊眠，是你？”赵海走出来，“你要死啊，吓唬人。”我说着弯腰捡起斧子，手都已经哆嗦的不行了。把斧子放回背篓里，赵海问我：“你砍下来多少树藤？”“没有，砍不动。”我说。
　　赵海听了嗤笑：“就知道你砍不下来，我才不信你有什么力气，坐藤椅？倒是敢说大话。若是你能把树藤砍下来，我就叫你三声祖宗。”我听了，本来就窝着一肚子气，这回更是忍不住，把背篓往地上一摔，连跑带滑的往山下跑。
　　赵海在我身后追，灌木林扯坏了我的衣裳，我听见布破碎的声音，很刺耳的一声：哧啦。我并不回头看，也不想知道衣裳哪里坏掉了。我只想跑出去，不要跟赵海在一起呆着。跟着赵海，我一天都没有开心过。总是说说说，就知道说我，就知道埋怨我，这回好了，我自由了。想着就觉得空气很新鲜。
　　回到山下，我随便找了一个人家的稻谷堆，躺在里头。暖暖的，想着有些难过的事情就想哭。但是哭是没有用的，最后还是要解决掉问题，我想着抹了一把脸，眼泪在这一抹之中就流下来了。
　　我坐在那里抱着膝盖，看着星星月亮，就觉得自己有些解脱的感觉，躺在稻草上，看着黑色的天空，然后皱一皱眉，想起来大个儿的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