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相斗何时了》秦皇

58、归路乱斗

　　【五十八章】

　　第二天，书院就开学了，墨染总算是勉勉强强的以第二十五名的成绩靠进了精英班，这对于书院来说，也算是个奇迹，任谁都认为，若不是那一支《凤凰来仪》，舒墨染铁定是要被退学的。
　　精英班里，墨染认识的只有云砚、莫子轩还有杨衾书，说来也巧，全书院她也就认识这么几个人，倒是都聚在一起了。他们一上来就有一件大案要参与，那就是官饷案。

　　辉洲的官饷已经连着三年被劫了，眼看马上就是朝廷下发官饷的日子，整个知州府都十分紧张。而精英班刚刚接触办案则需要有人带领，而那个人，就是目前在知州府任幕府的叶羽。

　　虽然他们有参与办案的权力，但其实谁都不指望他们，对于其他人来说，也就是跟着走走过场，打打下手罢了，但是对于墨染来说，这关系着头陀山寨的安危，因为叶羽曾经说过，那些假冒山寨的人，跟官饷案有联系，她可没有忘。

　　然而，叶羽成为知州府的幕府之后，几乎没有时间待在学校里，墨染也恢复成那个木讷寡言的小姐，很少与人接触，与之前没什么两样的日子忽然变得漫长起来，只是因为有了一个思念的人。

　　觉得“没什么两样”的，恐怕只有墨染自己一个人，之前的《凤凰来仪》、又作为叶羽的学生奇迹般的考进精英班，即使她看起来依然木讷寡言，众人却再无法无视她，有意无意的过来搭话，想要增进增进感情，奈何墨染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虽然不会给冷脸，但也没啥热情，导致关系基本上没啥进展，不久之后，众人自然也就放弃了。

　　当然，有几个人除外，一个是云砚，怎么说他也算是和墨染共患难过一回，加上他是平民，墨染没什么排斥感，关系似乎更近了些；另外一个是莫子轩，他这个人本来就不好捉摸，痞里痞气的性格倒是让在寨子里长大的墨染更容易接受，加上术数擂台那件事情，墨染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唯一一个不能让人理解的便是杨衾书，和她说话时那种亲姐妹似的语气让墨染浑身不舒服，她和她好像之前都没怎么说过话吧？

　　墨染数着时辰到了假期，放学的钟声一响，连寝舍也不打算回，准备直奔碧府的，但是……

　　低头看着被亲昵挽住的胳膊，墨染脑中飘过一句话：天不遂人愿。

　　“墨染，你是回家还是去城里。”杨衾书笑眯眯的问道，说到这里疑惑的偏了偏头道，“说起来，一直不知道你家在哪里，应该也在城里吧？”

　　后面一句话，让本来准备随便敷衍几句的墨染心一惊，急忙收住心思，准备小心应对。

　　“我回碧府。”

　　“呵呵，你这样子，感觉不像是叶先生的学生，倒有点想叶先生的妻子。”杨衾书笑道。

　　墨染一顿，想到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情，脸颊通红，眼睛左右飘忽，结巴道，“杨，杨小姐，说，说笑了。”

　　杨衾书看着她的表情，眼底闪过一丝冷色。

　　“正好顺路，我们一起走吧。”不等墨染拒绝，杨衾书就往外走去，“你先在门口等会儿，我去收拾一下东西，马上就来。”

　　杨衾书这一收拾，就收拾了小半个时辰，墨染等的心中焦躁，几次跟侯府的下人说自己先走，那人却总是说小姐马上就到，没打招呼，也不好真的走了。好容易等着杨衾书出来，墨染压下心头的不快，跟着她上了马车。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杨衾书语气中满含歉意，墨染也不能说什么，只摇摇头道，“没关系。”然后就扭头看着窗外。

　　杨衾书见她依然不快，忽然掀开车帘对车夫道，“之前耽搁了不少时间，走快点吧。”

　　只听一个小厮道，“小姐，您要急着回家的话，小的知道一条近路，只是不太好走，有些颠簸，您看……”

　　杨衾书略微思考了一下，道，“就走那条吧。”

　　墨染见她这样，也再生不起气来，道，“真没关系，还是照常走吧。”

　　“呵呵，体验一下不一样的感觉也不错啊。”杨衾书笑的温婉，墨染也没再说什么，反正她又不怕。

　　这条路果然艰涩难走，颠簸得厉害，杨衾书倒真的像是对这种情况很新奇一般，随着车子左摇右晃玩的不亦乐乎。这样走了大概两刻钟，马车忽然停下。杨衾书疑惑的撩帘子出去，“怎么回事？”

　　“小姐，前面……”小厮不等杨衾书吩咐便急忙喊道，“调转马头，原路返回！”

　　墨染自然听到了前面杂乱的打斗声，也不愿自找麻烦，当下拉着杨衾书坐好，却听杨衾书迟疑的道，“那被打之人好像是云砚。”

　　“等一下！”墨染急忙阻止车夫掉头，掀开车帘望过去，虽然中间那人狼狈的倒在地上，脸上青肿一片，但确实是云砚无疑。

　　那些围殴的人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冲着他们喊道，“劝诸位还是不要多管闲事，我们不想与你们为难。”

　　墨染皱了皱眉，跳下车，对着车夫道，“先带你家小姐离开。”

　　“墨染。”杨衾书担忧的开口，似乎也想要留下。

　　“你先走，我有办法脱身。”墨染说着，往马屁股上狠狠一拍，那马嘶鸣一声，立刻拉着马车往回跑，杨衾书的惊叫淹没在凌乱的马蹄声和咕噜噜的车轮声中。

　　看着杨衾书走远，墨染才慢慢往云砚的方向走去，云砚气喘吁吁的趴在地上，看着墨染无力的道，“不要管我，你快走。”

　　那群围殴他的人见墨染走过来，一人站出来笑道，“这位小姐，难不成想来个美救英雄？”

　　他身后众人一阵哄笑，但任由他们百般挑衅，墨染就是不理他们，只朝着云砚走。那些人见她无视，不由恼羞成怒，带头的那人忽的扑上来，准备扭她手腕。墨染似乎早有准备一般，身体一侧，轻巧的躲过了对方的爪子，那人没想到她会躲过自己的手，不知道是碰巧还是眼前的女子深藏不露，但事关重大，他也不敢托大，当下就尽全力攻了上来，墨染心知不能拖延，利落的隔开对方的手俯身将云砚抱起，运足了十成功力，提气狂奔。

　　身后人见势不妙，急忙追上去，奈何他们只是一些比较厉害的地痞流氓，在真正会武功的人面前不堪一击，于是，墨染逃掉了……

　　身后的声音渐消，墨染终于松了口气将云砚放下来靠在旁边的书上喘息，就算她武功不错，但抱着个大男人跑这么远也够她受的，也要庆幸今日碰见的人只会些花拳绣腿，要是再追几步，估计她就要被抓住了。

　　“你……”云砚脸肿的老高，连带着说话也受了影响，有些含糊，但却不妨碍表现他的惊讶：

　　“你到底是什么人？”

　　墨染也休息的差不多了，站起来将云砚扶起，把他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慢慢往前走，“这件事情希望你能替我保密，倒是你，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那些人要打你？”

　　云砚忽然笑道，“我们互换秘密怎么样？你告诉我你的身世，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

　　“都什么样了，还有心情开玩笑。”墨染没好气的道，“不想说就算了，今天算你运气好，若不是碰上我，你小命就没了。”

　　云砚倒是没想到墨染竟然没有问他的意思，只苦笑道，“若我没命了，你会记得我么？”说完侧头看着墨染，似是十分期待她的答案。

　　墨染皱了皱眉，忽然捂着云砚的的嘴巴蹲下，然后不远处就传来了脚步声，好像在寻找他们，云砚苦笑，“来的真快。”

　　“到底是怎么回事？”墨染悄声问道，语气中有点不耐，“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帮你？”
　　云砚自嘲的笑了笑，“还不就是欠了银子么？你上次又不是没见过。”

　　墨染想到那次云砚家中的事情，叹了口气没说话，脚步声很快接近，墨染眼见着不是办法，轻手轻脚的扶着云砚往后躲，不知怎么牵动了他的伤口，云砚不小心轻呼一声，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人发现。

　　“谁！”立刻就有人朝这方向追过来，墨染顾不得其他，急忙背起云砚往前跑，很快就有一队人追上来，墨染见躲不开，便停下来，安置云砚靠在树边，站起来与来人对峙。

　　这次来的人显然与之前那些人不可同日而语，墨染应付的有些吃力，再加上一个不能动弹的云砚，墨染很快就落了下风，身上已经有几处被刀划伤，云砚焦急的喊，“不要伤她！”

　　墨染只觉这话有点太天真，竟然对着这么群人说“不要伤她”，好像是他们的上司似的。迎面又有人攻上来，墨染也再没工夫胡思乱想，勉力应战，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还要护着云砚，眼看着一柄利剑刺过来，墨染躲避不及，已经做好了断臂的准备，却听“叮”的一声，紧接着一个魁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声如洪钟：“好大的胆子，我家霸儿也敢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