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娘之惑》可爱多多

14、孤注一掷

　　岑暖真正成为岑琮的妻子了。在泗城呆到了第三天，她就和岑琮前往田州。路上赶了两天，她有点倦。岑琮搂着她，很关切：“要不要停下来休息？”
　　岑暖摇头：“不了，还是快点到田州的好。”
　　岑琮顿了顿，问她：“走之前，阿钰哥找你干什么了？”当时他刚从陆夫人那里出来，恰好看到岑钰从岑暖的院子里出来。他想问，又犹豫。
　　“没什么呀，就是告别。”岑暖抬头看着岑琮，“怎么了？”
　　“没什么。”岑琮不打算告诉岑暖有关岑钰的坏心思，因为他知道岑暖不清楚岑钰的为人，何况毕竟俩人兄妹多年，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说，怕引起岑暖的反感。
　　岑暖看岑琮不说，也没多想，依靠着他的肩膀闭眼休息。
　　有些事情，已经是风云暗涌。

　　才过了巫娘成亲的喜气，又接着春节尚未离去的喜气，这两天里泗城热热闹闹。如今已是深夜，岑钰回房想要休息。但一掀起帘子就看到他的阿弟岑武正坐在桌边悠闲等待他的到来。
　　“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岑钰也懒得跟他废话了，自顾自地摘了披风，又用婢女早已准备好的热水那洗脸。
　　岑武看着他的背影，带着浅笑道：“阿哥，你说阿妙到底是阿娘的人还是你的人？”阿妙随同阿暖一同去了田州了。
　　岑钰擦了脸，无声地笑了，没有转身：“阿妙怎么会是我的人？”
　　“怎么会不是？”岑武反问他，“阿哥，阿妙对你的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昨晚，我还看到你们深夜相会呢。”
　　被看到了？岑钰眼见被拆穿，他也不打算装下去，这兄弟情，他也装了太久太久了——
　　脑后一阵掌风袭来，岑钰转身接招。
　　砰！竟然是岑武后退了两三步，他的脸色一变，冷哼道：“阿哥，先前你装的倒是像。”
　　岑钰微笑，妖艳迷人，“我没想到一而再再而三地装病也没能骗过你，原来你倒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笨嘛！”
　　“你——”岑武被他奚落，恼羞成怒，又压下火气，“那么如今你同我撕破了脸，看来是有所准备了。”
　　“什么有所准备，我不过是厌倦了你一再试探，再说了，现在阿暖已经不在，我不必要顾忌许多。”岑钰慢条斯理地背起手。阿暖嫁给了岑琮，就意味着一切矛盾都可能到了激化的边缘，他也就不再人前人后地装了。
　　岑武盯着他：“你让阿妙做什么我不清楚，但你要记住，别伤害了阿暖。还有，这个时候，阿琮还有用处。”阿岩叔那边最近没什么动静，但不能不防，岑琮的势力是压制阿岩叔的一部分力量。
　　当然，将来，也许他会和岑琮闹开，也许不会闹开。
　　但，阿暖必须要属于他。
　　岑钰轻笑道：“放心，这个事情我清楚得很。”
　　岑武也笑了：“那便好，等一切都解决了，再谈你我的事！”
　　岑钰仍在笑：“那当然，我们之间的事情，从我十三岁起就没了结过。”十三岁那年，就是岑武在他的身上下了药，他有所察觉，悄悄解去药物的部分作用。否则他怎么能保有如今的功夫？恐怕连命都没有了！他永远不会忘记，他曾经历过一段痛苦的时间，而这一切，都是拜这个阿弟所赐。
　　岑武也不怕两人撕破脸，他没有半点被揭穿的慌乱。“你也别怨我，泗城土司的位子谁不想坐上去？好了，阿哥你休息吧，我也不打搅你了。”
　　言毕，不慌不忙出去了。
　　他才出去，阿商就进来了，跟岑钰报告他的消息：“少爷，上林那边没什么动静。那两个双胞胎的事情我打听过了，确实是曾经被老爷处死之人的孩子，当初老爷找不到这兄弟俩，就一把火烧了他的住所，没想到是被上林带走了。一个叫阿少，一个叫阿平。”
　　岑钰点点头，问道：“这两人肯跟着岑子岩，仅仅是因为岑子岩救了他们兄弟俩吗？”有那样的父亲，这两人也不会正常到哪里，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臣服在谁的手下？
　　阿商回答：“这个不清楚，但我猜测，是同岑子岩手里的一个宝贝有关系。”
　　岑钰立刻看了一眼阿商，他知道这个宝贝，指的是岑子岩的一颗玉石。这玉石不同一般的玉石，据说布金得到了能够大大增强法力，当然，这玉石在岑子岩手里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他慢慢说道：“这么说来，兄弟俩对泗城还有着杀父之恨了。”
　　仇恨加上宝贝的诱惑，难怪他们会甘心在岑子岩的手下卖命。而要攻破泗城，巫娘岑暖就是一个障碍。如今岑暖不在了，他们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要动手了。

　　岑暖嫁给岑琮，但不代表她就要常住田州，相反，在生下孩子之前，她都会常回泗城。
　　“管家，老爷还没起来呢？”一名跟随多年的仆人问岑仲。已经连续几天了，每天都是如此。
　　岑仲看看紧闭的房门，引着这人离开院子，“让老爷再休息休息吧，有什么事跟我讲。”
　　岑仲其实挺高兴，岑琮娶到了岑暖，他就像是自己的儿子娶到了如意的女子。多少年的情思一旦宣泄，岑琮怎会轻易舍得离开温柔乡？
　　他理解嘛。
　　“阿琮，阿琮……”岑暖推推身边的岑琮，她也没完全清醒，但隐约听到外边有人在说话，好像有岑仲的声音。
　　岑琮一只手枕在岑暖的脑袋下，一只手就压在她的小腹上。他睁开眼，又闭上眼，手臂一弯，把岑暖往怀里揽，“怎么了？”
　　“好像是管家，是不是找你有事？我们是不是睡得太晚了？”岑暖有点不好意思，岑琮的阿爹阿娘都过世了，她不必早起请安。但，这样睡着，好像也不太好。
　　岑琮的手轻轻揉捏她的腰身，说道：“没事，如果有急事，阿仲叔会叫醒我的。”阿暖的皮肤真好，他怎么都摸不够。
　　他低头亲吻岑暖的脸颊，低声道：“阿暖，我还想要。”
　　岑暖的心里酥麻麻的，岑琮的爱-欲让她感受到了成为女人的喜悦，她顺势在对方的肩膀上轻轻咬了一口，听到阿琮闷哼一声，声音尤其低沉和诱人。
　　她起了玩弄的兴趣，一如小时候捉弄阿琮的感觉。她说：“阿琮，我喜欢压着你。”她说出这话就有点脸热，可是，她确实喜欢嘛。
　　岑琮似乎微微一愣，下一刻干脆抱着她翻了个身，让她坐在自己的身上，浅笑道：“好。”

　　春节的喜悦还没过，暗藏的阴谋已经在涌动。
　　一条河水从泗城中间穿过，将泗城一分为二，河水和井水，成为泗城的的水源。
　　城门已经关闭，深夜已经来临。泗城出入的管制因为上次岑暖的事情而变得更严格了，但总有些机会，总有些办法混入泗城。
　　岑子岩那边，已经要孤注一掷了。

　　“阿暖，你过来。”
　　“阿暖，你过来。”
　　“阿暖，你过来。”
　　岑暖转身，看到岑钰就在不远处站着，朝她招手，她愣了一会，朝他走过去。
　　岑钰抓住了她的手，周围的一切都变换了，院子里，草地上，似曾相识。她抬起手，发现自己变小了，再看阿钰哥，变回了十二岁的模样。
　　“阿暖，你想不想尝尝酒的味道？”阿钰哥的眼底有了笑意。
　　岑暖点头，又摇头：“不要咧，阿娘阿爹会骂我。”
　　“我这有，给你尝一尝，阿娘阿爹不知道。”岑钰拿下了腰间的水壶子，里头本应装着水，但他换成了酒。
　　岑暖立刻兴奋了，看阿爹阿娘喝酒的样子似乎很爽很高兴，她也想试试。阿钰哥不会骗她，说不告诉爹娘就不会告诉。“我要。”她伸出手去拿。
　　“等等，”岑钰却不让她拿，“你闭上眼，我给你尝一点就行。”
　　岑暖只能闭上眼——
　　不对，不对，岑暖猛然睁开眼，她的唇，他的唇，正贴在一起。
　　她推开他。
　　他在笑：“怎么？你忘了这件事情了？阿暖，你的初吻是我的，不是阿琮的。”
　　不，她怎么会——她想起来了，是真的。
　　她转身想跑，立刻被岑钰抱住了，挣扎间，噗通，两人掉入了水里。
　　水里？这里怎会有水？
　　哗啦啦，她奋力往上游，出了水面。
　　血，河里全都是血。
　　她尖叫起来，猛然，有人出了水面，是岑武。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灿烂，但是满手都是血，他说：“阿暖，阿钰哥不该碰你，我把他杀了，你高兴吗？”
　　高兴？她怎会高兴？
　　哧！一把尖刀穿胸而过，她惊恐地看着岑武睁大了眼，那刀子就在他的胸口。
　　“阿暖，阿武想杀我，他必须死。”岑武的身后，站着一个人。
　　是岑钰。
　　岑暖惊醒，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岑琮也醒了，立刻安抚她：“做了噩梦了？”
　　岑暖还在发抖，她钻入岑琮的怀里，喃喃道：“我梦见阿武哥想要杀了阿钰哥，反被阿钰哥杀了！”太真实，太可怕。
　　岑琮轻拍她的背：“没事，只是一个梦。”当然，他不认为这只是一个梦，岑武和岑钰之间迟早要闹起来，只是不知鹿死谁手。
　　外边还是深夜，这是岑暖到达田州的第五天。
　　咚咚咚，有人在敲门，非常急促。
　　怎么了？岑暖转头看向外边，心惊肉跳。
　　岑仲在外边喊道：“少爷，泗城出事了！”

作者有话说

　　现在有的地方还保持一种习俗，就是女人嫁过去，但是没几天就回家里，一切照常生活。偶尔会同老公相聚，直到生下孩子才会和老公一起住。据说是母系社会习俗的残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