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
-
第二章
一口一口将他舀好的粥吃掉，往常可以五分钟吃下一碗的我，破天荒的在吃了三分之一不到后便没了胃口，病恹恹的又准备滑进被窝。
“别动。”
他再次托住了我的背，逼着我倚在枕头上。
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正在与我左手上的青铜戒指做奋斗。食指略微有些疼，也不知道是戒指划得疼，还是他用劲太大。总之，我几乎不可察觉的缩了一下手。
“弄疼你了？”
蓦地，他也停下了手中所有动作，只是慢慢的摩擦着那枚青铜戒指。
我只觉得喝了粥后精神好了点，嗓子也不再像刚刚那样干哑了。于是，我深呼吸一口，道：“这玩意儿究竟有什么用？我这次发烧……也是由它而起？”
“别胡思乱想，我只是拿回去研究研究，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看着他一脸的轻松淡定，一股无名火从我心头蹭蹭冒起：“好啊，那我就小气了！别碰我！人家送我的又不是送你的！”
……我知道我现在和一个泼妇没什么二样，根本找不到理由的在发脾气……真是太糟糕了。可是……真的觉得好生气……为什么不肯告诉我真相，为什么所有事情都要瞒着我……从两年前就一直这样！所以说，最讨厌瞎子什么的了！
突然觉得托住后背的手一紧，然后我整个人就被抱住了。
“别和我闹脾气，好不好？”
颈窝处一重，耳旁似有他呼出的温热气体，随后他还蹭了两下。
我浑身一僵，奈何此时没有力气，连推都像是在欲拒还迎。
“我要照顾你啊……随意别总是让我担心好不好……”
呢喃的话语渐渐迷失了方向，怎么也找不到回去的小路。
……？！
说实话，自从一年前我就不太习惯和别人有肢体上的接触。
“……喂，我实践被你调到哪一天了？”
算了，若接触对象是他的话，似乎……也并不是那么难以让我接受。
他依旧趴在我的颈窝处，却低低的笑了起来：“巧的很。我先和我那边说我有事，他们立刻说让我把事情忙完了再定日子，而你那边也随即有消息说再等一阵子，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被他一长串的话给弄晕了的我只有诚实的摇了摇头。
“哎……你好好的，怎么想到要去下斗呢？”
最终，他无奈的说了出来。
“……那你也是倒斗的？！你一直都不告诉我！”
我没抓住他刚刚那话里的重点，反而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他又开始笑，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我身上：“因为小语从来都没有问过我啊。我以为小语早就知道了呢，真是出乎意料呢。”
……这种我两年来从不关心你的怨妇口气是怎么回事？！啊喂，你就我感情路上最大的阻碍吧！
“这次的斗，是有什么你的研究材料在里面吗？”
“嗯……虽然只是一个衣冠冢，但是——”
“衣冠冢？！”他打断了我，喃喃的重复了一遍，“他们居然告诉你这只是个衣冠冢？”
我被他吓了一跳，由于他太过于突然的抬起了头，我终于如愿以偿的向后躺去。
“真是瞎胡闹！立刻换人！他们让你去就是去做靶子的！我说联系我时怎么会那么信心满满的，竟然是找了人来……”
最后，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我也大概猜出了他省略掉的那几个字。
……是血祭啊……
“瞎子……”我喊住了他，“当初师傅为你算的那一卦，有没有说我死了之后你会怎么样啊？这个总可以说来给我听听吧。”
我想我还没有病到出现幻觉，那么，他眼底的那抹温柔就不会是假的。
“那我又岂能苟活于世？”
不带一丝由于的话语传入我耳中，我怔了几秒，随后问道：“……这次的斗我非下不可，你告诉我至少在你身后几米处是安全地带？”
“……不管多少米，对你来说，只要我在，哪里都是安全地带。”
他小心的扶我进被，然后离开。
……如果一直都这样，那该多好。就像我们刚相处时那样……
可惜，那种时光……已经一去不回了。
狠狠握紧左手，食指上的青铜戒指勒得我生疼，宛如我记忆中的那次事故时……徒劳的渐渐松开手，有些事，一旦发生，就再也不可能挽回了。
“……黎没，你的生辰八字我可都一字不落的记着呢，卯时三刻，倾盆大雨，车祸事故。”
喃喃的念叨完之后，我终于安心的闭上了眼。
……这种我得以报仇雪耻终于可以安心而去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嗷？！最起码也要再加一句“不治而亡”吧！……抱歉，我错了。
言归正传，我……可以睡觉了。
……这种吃了睡睡了吃像猪一样的生活是怎么回事嗷？！若我的体重直线上升再也减不回去了怎么办！……抱歉，我错了。
“晚上想吃什么夜宵吗？”
……我努力的抗拒过自己不去接受那样的生活，可……下意识的就接受了TAT我要意志坚定意志坚定意志坚定意志坚定意志坚定意志坚定意志坚定意志坚定意志坚定……
“欸？不吃吗？”
我……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酒酿元宵。”
其实是经过刚才的一番思想挣扎，我肚子才会又饿了的……对，一定是这样。
于是，恢复了一大半的我倚在靠枕上，端着碗酒酿元宵吃得不亦乐乎。
“你现在，是不是仍觉得身体虚弱，有力无处使？”
我忙着吃元宵，哪有劳什子时间来回答他，只能点点头。
“……慢点吃，小心别噎着，又没有人和你抢。”他无奈的笑笑，“看来那戒指已经开始对你产生慢性影响了，必须加快进程，把它给取下来了。”
听到事关我健康问题，我终于舍得放下勺子，望向他问道：“解释清楚。”
“青铜，是古时用来祭祀的材料。盛行于商周，因此，凡是时代久一点的青铜都会……有一种本能，也就是祭祀。我猜你这戒指原主人，正在用你的精气……去做什么事。”
听罢，我更加咬牙切齿。好你个黎没，我说你怎么送个货真价实的古董给我，原来竟有如此歹毒心计！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古话，果然不假！
“都说了别担心了，这种事我自然能帮你处理好，小语。”
我吃完一碗元宵，将碗递给他时，另一只手迅速扣住他手腕——当然，能成功也要归结于他完全不防范我以及被我扣住后丝毫不挣扎……但是！那只手上的不少皮肤都有烫伤的痕迹。
“你知道的吧……只要不做我说的，就什么事都没有的。那为什么还要——”
“因为是小语你提出的要求啊。”
他理所当然的语气令我一愣，随即苦笑：“瞎子，若师傅那卜卦算出的人不是我，你还会这样对我吗？”
他笑着轻弹了下我额头：“这个假设不成立，因为算出的人是你，应不语，所以我才会这样对你，懂了吗？”
我依旧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哎，算了。你只需记住，一旦有什么事来找我就好了。”
“哦。”
也只有在这种时刻，我可以说服自己——你在发烧，脑子不清醒，所以才会和他想出这么融洽。等你病好了，一切也就可以恢复原样了。
那个晚上，我缄默着，一句话未说，只听见他在那里似自言自语般的嘱托着。
从生活习惯到倒斗技巧，他无所不说。
我边走神边认真凝听。
我只觉得自己很傻。
然后，我睡着了。估计是在听的过程中熬不住了。
再接着，就到了第二天的五点半了。
我很庆幸我正好在此时醒了过来——再过十五分钟，便是好戏上演的时刻了。
放在桌上两天未碰的手机剧烈的振动起来。
“瞎子！我手机响了！帮我拿一下！”
他边应声边打开门将手机递给我，一脸的惊诧。
我瞟了他一眼，然后使劲拧了自己两下，才摁下接听键：“喂，黎没同学？”
电话里杂音很大，可以听到外面的水声。
对方焦急道：“黎没出车祸了，不语你能等会儿去趟医院看看他吗？”
……前天看见黎没把戒指给我的同学，你似乎误会了什么……
“啊，抱歉，我也生着病呢。黎没同学他还好吧？”
“……不太好。不，情况很不乐观。那么，不打扰你了，好好养病吧，不语。”
挂了电话，他望向我：“你早知道了。”
“对。有意见吗？”
啊啊，我都说了，只要我不发烧了一切就会自动恢复成原样的。
“……没事。明天下斗。”
“好。”
我抚摸着手机屏幕——上面一个少年笑的正灿烂。
12.06.18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