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电]薄纱》十夜澄

6、File.05

　　“话说回来，这里还真是热呢。你们这边，到炎夏也不开空调的吗？”

　　木山春生问着，脸颊上不断流下晶莹的汗珠。

　　正巧有一位推着小车的工作人员路过，听见提问便抬头回答道：“从昨天晚上起整个学区就停电了，所以直到今天上午都没有恢复供应空调。”

　　“是这样啊。即便有储备电源也得先给病患使用呢……”一边了然地说着，木山春生一边动手解开了自己的扣子——只留下一件【哔——】罩。

　　白井黑子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长得还不错的女人会做出如此的举动，完全破坏了她的审美观，于是她朝木山春生大吼道：“你这家伙突然在做什么啊？！别在大庭广众下做出如此丢人的举动！”

　　“即使没有人也不行吗……”

　　“不行！”一边义正言辞地说着，白井黑子一边为木山春生扣上扣子，“会被男士看见的！”

　　木山春生木然地看着白井黑子为自己整理好衣服，于是问道：“你们这次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我们想向专家的木山老师请教一些问题。”

　　纱织看到了刚才那一幕，师控情节爆发，此时她感觉到鼻子里有某种液体要喷涌而出，于是她捂住了鼻子，堪堪说道：“那我就先离开了，我还得去看看部长怎么样。”

　　“嗯。虽然不介意在这里回答你们的问题，但果然还是太热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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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纱织去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止住蠢蠢欲动的鼻血，才整理好外貌走了出来。

　　她站在206号病房前，习惯性地深吸了一口气，敲门：“我可以进来吗？部长。”

　　没有得到回应。纱织出于心下对他的担心便直接推门而进。

　　和某次一模一样地，空无一人。

　　纱织朝房间里看了看，房间里床上整整齐齐叠好的被子枕头，拉上了的窗帘，连前几次带去的花和水果也不在床头柜上，便心下了然。

　　——分明就是出院了嘛。纱织关上门挠了挠头发嗤笑一声，都不和我通知一声，害我白白为你担心了半秒钟呢，部长。

　　“小姑娘，你是在找住在这间房间的病人吗？”一位较为年长的护士路过这儿看着纱织盯着门板发呆，便好心询问一声。

　　似乎看对方并没有恶意，纱织便回答道：“唔唔，是啊。”

　　“他啊，今天早上跟着一个墨绿色头发的高挑女孩子出院啦。看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应该是男女朋友关系吧？”护士阿姨说着，眯起眼笑，“真看不出来啊，现在的国中生真是了不起呢。”

　　纱织得到信息便道了谢往门外走，不知为何心头却堵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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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街头的饮料机乖乖地投下几个硬币买了杯热咖喱，纱织也不顾现在是炎夏便喝了起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平息仿佛被人迎头泼了一盆冷水的难受。

　　是什么时候的事呢？完全没看出来啊。

　　说是完全也不够完全看不出来，青木凉对广濑和介的倾慕之心是第一次见面就有所察觉的，至于广濑和介对青木凉的感情，纱织完全摸不着头绪。

　　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吧，毕竟他们在同一个中学。至于他们的事，自己也不见得全部都知道。

　　纱织喝着咖喱走在路上，不经意间瞄到街边一家家庭餐馆——如果她没看错的话，恩师木山春生和一群熟识的朋友们正坐在里面共进午餐。

　　有老师的地方怎么能没有自己呢！——纱织抱着这样的想法，走了进去。

　　“那个，介意我和你们同桌吗？我自己的那一部分可以自己付。”

　　纱织问道。

　　“当然不介意，请坐吧。”

　　纱织靠着木山春生坐下，感觉到老师从隔着的衣服上传过来的体温，微微红了脸。

　　到底是有多久，没有如此近距离看过老师了呢。纱织就这么思考着，连旁边服务生的呼唤都无视了过去。

　　“这位客人，请问你要点什么？这位客人？”

　　木山春生见她就这么没了反应，便自己思量了一下说道：“帮她点一份菲力牛排套餐吧，牛排七分熟，饮料如果可以的话换成现磨咖啡。”

　　服务员细心记下来便离开了，纱织刚反应过来听见木山春生的话，不禁激动起来。

　　“哇！！老师居然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话一脱口而出纱织便后悔了，知道失态的她清了清嗓子尴尬地说道，“咳咳，你们继续聊吧。”

　　为了掩饰尴尬，纱织掏出手机来浏览网页，顺便留了点心听她们说什么。

　　“我们在聊关于「幻想御手」的事情。你也来听听吧，八木沼同学。”

　　白井黑子喝了口饮料，用不怎么友善的语调给了纱织一个台阶下。

　　纱织心下朗然，便悄悄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加入话题：“我觉得还是把「幻想御手」的使用者保护起来比较好。”

　　她的余光瞥见隔着木山老师坐着的佐天泪子掏出了手机。

　　“为什么呢？”177支部的初春饰利不解，便抬起头来问道。

　　恐怕是因为太热，御坂美琴没什么干劲的趴在桌子上说道：“虽然还在调查中，还不能够肯定……”

　　“对使用者会有产生副作用的可能，而且有导致犯罪行为的倾向。”白井黑子补充道。

　　佐天泪子保持着拿着手机的姿势，就那么愣在了那里，引得初春饰利问道：“怎么了吗？佐天同学。”

　　“呃……不，没什么没什么！”她慌慌忙忙地把手机放回口袋，却因为动作的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一杯冰镇乌梅汁。

　　“哗啦”地一声，溅在了木山春生的黑色长丝袜上。木山春生楞楞地望着自己被打湿的袜子：“啊……”

　　“啊啊！对不起！”佐天泪子手忙脚乱地道歉，却看见木山春生站了起来——

　　【哔——】“噗……！！”

　　看着恩师秀白的双腿，纱织的鼻血猛地喷了出来，吓得过来送套餐的女服务员一惊。

　　“所以我说过了，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了吧！！”直接爆发了的是白井黑子，她满脸通红地朝木山春生大喊，强迫她把丝袜穿上。

　　“可是看到我这欠缺曲线的躯体，会产生非分之想的男性不会存在吧……”

　　木山春生无意间流露出的无辜模样，使得纱织的鼻血流满了一张又一张的纸巾。

　　“人各有各的兴趣和癖好！！况且即便没有异性，也会有抱有非分之想的同性不是吗！！”白井黑子此时的表情就像只炸毛了的猫，连辫子也一根根僵硬着。

　　抱有非分之想的同性不就是自己吗……纱织无奈地用完了一包纸巾，才止住像不要钱一般涓涓流出的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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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能百忙之中抽空告诉了我们这么多的事情，实在感激不尽。”一阵喧闹过后众人走出了家庭餐馆，此时已经是夕阳西下了。白井黑子和初春饰利本着风纪委员的原则向木山春生道谢。

　　木山春生拿着自己的外套，朝她们笑了：“没什么，我这边才是呢。谢谢你们让我想起了手执教鞭的时候，真的很开心。”

　　“您曾经当过教师吗？”白井黑子问道。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说着，朝纱织望了一眼，“呐，对吧？纱织。”

　　纱织“沙”着鼻子连连点头：“嗯。”

　　她招手做了离别之意，便走进了人群中。

　　“怎么说好呢？这个人稍微有点怪僻呢。”

　　白井黑子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评价道。

　　“比白井同学还怪僻吗？”初春饰利问道。

　　看了她一眼，像是没有弄懂初春饰利的意思，更像是不想回答，白井黑子转移话题道：“看来得回支部一趟呢。”

　　“虽然比较少，但也得给木山老师收集点资料才行呢。对吧？”

　　“说的也是呢。”

　　纱织看见御坂美琴像是突然看见了什么，突然奔了出去。

　　“就这样，我们先回支部了。诶……姐姐大人呢？”

　　白井黑子转过头来，却看见原本还有三个人的地方只剩下了纱织一个。

　　纱织无奈地笑了笑，指了指后方：“你让她们去吧，我相信美琴可以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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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还是不想放弃。

　　反正还没有用过，只要什么都不说……

　　佐天泪子这么漫无目的地奔跑着，只想找一个藏身的地方。

　　终于她找到了一个许久不用的大桥，躲在了一根大柱子之后。

　　她的手攥紧了重新拿出来的手机，被紧张感弄得汗涔涔的。

　　“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怎么了？”

　　就在她终于下定决心一试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御坂美琴的声音，惊得她一下转过头去。

　　“御坂学姐？为什么……”

　　“那是因为佐天同学突然不见了啊，当然会担心了。”御坂美琴说着，朝她走过来。

　　她仿佛是为了掩饰一般，把拿着手机的手背在身后，拉开和御坂美琴的距离：“没……什么也没有！”

　　“但是……”“那是因为只有我和事件没什么关系的原因吧！”佐天泪子故作轻松的笑着，顺手把手机塞回口袋。

　　就在这时，她口袋里的护身符落了出来。

　　御坂美琴将它捡起递到佐天泪子的手里：“不好意思。这是你一直放在包里的东西吧。”

　　“嗯，是的。是从母上那里得到的。”她抬起手将护身符举到头顶上方，看着，“虽然护身符这种东西丝毫没有科学的根据。”

　　她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回忆】--------------------------------------

　　“咦？姐姐要成为能力者吗？好帅！”小男孩儿羡慕地说着。

　　女孩则是双手叉腰，摆出一副得意的神色：“哼哼！”

　　只是在这时，小女孩突然想起了母亲的话语：“泪子，妈妈到现在还是反对的哦。”

　　“呵呵，妈妈还真是爱担心呢。”看着报纸的父亲如此说道。

　　女孩就这么垂下了头。

　　无数次的黄昏，女孩坐在秋千上，脑海里都是母亲和自己的对话：“对大脑做手脚什么的，果然还是很可怕呢。”

　　“没有那回事啦！”女孩那样辩解着。

　　直到有一天，母亲抓住了自己抓着秋千绳子的小手：“给，这是护身符。”

　　“哎……？真迷信。”女孩嘟着小嘴，不怎么满意地说着。

　　温婉笑着的女子摸了摸女孩的头：“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要马上回来哦。你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

　　女孩对于这句话，思考了很久很久。

　　----------------------------------------------【回忆结束】-------------------------------

　　“真的很迷信呢，我的妈妈。”双手交握着捏住护身符，佐天泪子说着，“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保护到我呢？又不是保护罩什么的。”

　　“不是个很温柔的母亲嘛。佐天同学的母亲正是因为担心你，才会这么做的吧。”

　　“我很清楚。但这种期盼有时候也会变得很沉重。况且，”佐天泪子背着御坂美琴向前走了几步，复又转过身，“我到现在还是个无能力者（LEVEL 0）……”

　　“级别什么的，不是怎么样都行的事情嘛。没有能力也很好不是吗？”

　　佐天泪子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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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一晚上都纠结在“我好像失恋了呢”和“啊啊啊今天居然又见到了木山老师”的心情之中，纱织难得地在不是没有咖啡喝的情况下失眠了。

　　当然这一次她没有傻到不盖被子，所以第二天还是照常去上学了，只是顶着一对不大正常的死鱼眼（伪）而已。

　　下课后，她按照往常的惯例前往风纪委员第180支部。

　　还没走近活动室，纱织就听见里面传来的说笑声。

　　“部长，别又把这里弄乱啦！！纱织会很辛苦的！！”

　　“嘛嘛，反正我本来就没有叫她来打扫啊？让阿凉来就好了。”

　　“广濑部长真是偏心呢。”

　　“我来就好，和介就别添乱了。”

　　恶心。

　　纱织的脚步猛然停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不该对亲密的人有厌恶的反应，但她就像是失心疯一般，掉头就跑。

　　脚步声响遍了整个走廊，自然而然地传到了众人的耳里。

　　动作皆是一滞。

　　纱织顶着一双没什么力气的死鱼眼（伪），离开了180支部，拐了个弯，前往177支部。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