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不攻君》虾米亦鼠

7、第七章

　　“哦？”纪腾挑眉道：“教主此话怎讲？”
　　“你问小左。”白凌霄道，“我只是随口说说。”
　　纪腾：“……”就白凌霄这根废柴，他居然还期待能从他的狗嘴里吐出什么象牙来。
　　顾望亭眼中闪过一道光，沉吟道：“我觉得可以。”
　　白凌霄脸上瞬间露出一副邀功自豪样，纪腾抬眼示意顾望亭说下去。
　　顾望亭道：“现在江湖上人人皆知我魔教左护法武功高强，鲜有人能及……”
　　“左护法可以不用刻意强调您天下第一的武功。”纪腾忍不住打断，揶揄道。
　　顾望亭不以为意道：“这流言不是右护法散播出去的么？”
　　纪腾道：“这里面有很大的水分，而且据说……魔教右护法的武功也不赖。”
　　顾望亭斜了纪腾一眼道：“你能确定你打得过我？”
　　纪腾摸了摸鼻子道：“……不能确定。”
　　“那就闭嘴听我说。”顾望亭继续道，“更何况我还是□□中人，若是坐上武林盟主这把交椅，你觉得白道有可能一声不吭毫无怨言乖乖听魔教的话么？”
　　纪腾道：“不可能。”
　　白凌霄光是想到顾望亭接下来的长篇大论，耳朵就要起茧子了，索性溜到旁边的长凳上坐下，随手摸了桌上的香蕉掰开吃起来。
　　顾望亭接着道：“按常理来说，白道是名门正派，而魔教则是邪门歪道，邪不胜正的道理自古就有。但如今魔教作为邪门歪道却与诸多名门正派结盟，这其中的原因，与我魔教交好的白道各派是为了他们本门派的利益要占上风，白道各派表面上素来与魔教礼尚往来，可是谁知道他们背后对魔教又有什么看法？白道被我魔教牵制本就不光彩，若是再让我当上武林盟主，想必江湖会就此大乱了吧。”
　　“也就是说，这次的武林大会其实是连云派联合白道各派，与魔教为首的□□划清界限之举？”纪腾接道。
　　“这只是我的猜测。要如此说也可，毕竟我魔教压制白道各派已有些年月，捞到的好处着实很多。”顾望亭道。
　　纪腾道：“所以你认为白道是想趁机揭竿而起对付魔教？但是这种假设只是在你能当上武林盟主的前提之下方才成立，我同样是魔教中人，你觉得让我当上武林盟主，和你当上武林盟主有何区别？”
　　“唔。”顾望亭摸着下巴道。“你散播出去的谣言里不是说自己虽为□□第一才子，武功却不济？”
　　“你觉得白道会相信我武功不济？我可不是白大教主。”纪腾道。
　　“小右，我只是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并不代表我听不到喔！”坐在一旁啃香蕉的白凌霄插嘴道。
　　“听不懂与听不到有什么不一样么，况且我本就要说与教主听见。”纪腾毫不避讳道。
　　就算白凌霄是个小白也听得出纪腾在拐弯抹角的嘲讽他，再说白凌霄自认不是一个小白——顶多也就算半个而已。
　　“教主有何高见，属下愿闻其详。”纪腾嘴角微勾道。
　　“小左的高见就是本教主的高见，小左加油继续哈！”白凌霄遂悻悻地闭嘴，继续消灭桌上的香蕉。
　　顾望亭对纪腾道：“你上次在蓬莱山下被跃龙帮‘重伤’，这不是你苦心策划的么？”
　　“我并不认为这样白道就会认为我武功不济。”纪腾道。
　　“这便够了。我猜当时跃龙帮为赔礼道歉请来的郎中已经将你的情况透露给有心之人，以白道那些人的头脑，我想他们不会怀疑了。”顾望亭双手负在背后，神色淡然，一缕黑发垂于额前，他肆意一甩，竟有说不出的潇洒风韵。
　　“如此说来，自虐真是有用。”纪腾自嘲道，“但既然我武功不济，怎么当上武林盟主？”
　　白凌霄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小右，其实我觉得你那‘□□第一才子’的头衔也有待考证。”
　　纪腾：“？？？”
　　“连我都能猜到小左想怎么做了。”白凌霄炫耀道。
　　“那是因为教主与左护法的身心早已有了密切的交流。”纪腾不屑地冷哼，反唇相讥道，“我记得从我手里散播出去的流言里，有‘魔教教主与左护法双宿双栖’这一说。”
　　顾望亭：“……”
　　白凌霄别有深意的看了纪腾一眼道：“关于小右散播的流言，本教主必须更正，我是上面那个。”
　　纪腾的瞳孔骤然放大，坏笑道：“你们果真……教主真是勇猛，原来喜欢骑乘。”
　　白凌霄：“……”
　　顾望亭：“……”
　　顾望亭突然发现他们现在已经偏离了正题，干咳一声，道：“我没有打算让你当上武林盟主，你就是去走个过场，打瓶酱油而已。”
　　纪腾：“= =”
　　顾望亭又道：“以魔教往日的作风，若是不打算在武林大会上掺一脚，反倒更会引人侧目。我们此行的目标不在武林盟主，而在于打探消息。我感觉这次的武林大会背后似乎……有什么目的。”
　　纪腾自暴自弃道：“赵武德武功也不如你，为什么不让他去？”
　　“他脑子不行。”白凌霄脱口而出道。
　　纪腾：“……”
　　顾望亭在心里默默赞同白凌霄。
　　白凌霄忽然一拍手道：“明天就是武林大会，小左我们现在就走，去晚了没饭蹭。”
　　纪腾满头黑线道：“教主，其实我们魔教不是穷的揭不开锅。”
　　“能省则省嘛！”白凌霄把桌上的香蕉全部解决，打了个饱嗝道。
　　纪腾嘴角抽搐道：“……教主还真是……节俭。”
　　“多谢夸奖。”白凌霄道。
　　……

　　三人准备了一番草草吃了午饭，朝连云山进发。
　　他们以正常速度前去便能保证明天早晨之前到达。白凌霄、顾望亭和纪腾三人各骑一匹马，悠哉悠哉地沿路欣赏昭阳县的风土人情，天黑时分到了连云山山脚，连云山庄位于连云山半山腰，从山脚望上去，依稀能看到灯火通明的连云山庄露出的一点棱角，有不少白道人士同他们一起上山，想必也是想蹭顿早饭。
　　三人沿着山路缓慢前行。山路两旁是竹林，本就黑的夜色衬着郁郁葱葱的竹子，令人看不清竹林深处的景象。
　　一阵风从耳畔拂过，顾望亭耳朵一动，突然一跃下马穿进竹林，霎时竹林深处一阵响动。同行的人纷纷警觉，各自掏出武器防备，奈何夜已深，竟是不知道情况如何。
　　真正的高手，凭耳朵便能判断敌人行踪，显然除了顾望亭和纪腾之外这些人并不是高手，片刻就有不少人被竹林中射出的翠竹刺中，一时间哀嚎声连连。
　　纪腾立刻跃上白凌霄的马背，把白凌霄护在身后，挡住翠竹。
　　白凌霄此刻心里说不出的郁闷，无奈道：“小右啊，我发现刺客都很喜欢钻树丛。”
　　“因为他们属熊猫的。教主小心！”纪腾大喝一声，一手按着马背一脚踢开就要击中白凌霄的竹子，双脚反剪硬生生将竹子折断。
　　“好！”白凌霄鼓掌喝彩。
　　纪腾满头黑线道：“这种时候了教主你能不能有点自保能力？”
　　白凌霄不以为意，头一偏躲过一根竹子：“护法之所以为护法，不就是在关键时刻保护教主的安危么？”
　　“白大教主，属下是文管！”纪腾一边挡竹子一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简直想吐血，但却是无暇再说闲话，他感觉到一群人从竹林中窜出来。
　　顾望亭从竹林中飞出，身后追着几个黑衣人，方才与他们在竹林中交过手，从他们的武功套路中可以断定又是一群西域人，顾望亭上次与西域人交手时已暗自将西域人的武功招式摸熟并记于脑中，此刻应敌可谓得心应手，竹林之中竹子茂密，动手不便，他把西域人引出竹林打算一举击破。
　　纪腾护着白凌霄悄悄躲进竹林。
　　无月之夜，夜色黑暗，竹林深处传来鸟叫，一群鸟受到惊吓般从林中逃窜而出，和着一些人的呻吟声，更添了几丝危险气息。
　　顾望亭双脚轻点竹尖稳住身形，鬼魅般无声无息，就着微弱的夜色，眼中倒映着西域人的黑色身影，屏息听着他们的发出的声音。几个黑衣人手拿大刀警觉地看着四周，似乎不知道顾望亭已经盯住他们，背对着聚集在一起缓缓移动。
　　“很好。”顾望亭心里暗道。本来黑衣人分散在各处，惊动一人就会引来其他人，现在他们聚集于一处，事情反而简单起来。
　　顾望亭哪能放过如此好的机会，身如飞燕从竹尖跃下，随手抽出腰间短剑，以剑点地头朝下插|进背靠着背环成一圈的黑衣人中间，双脚快如离弦的剑踢向黑衣人背部，过程之快，黑衣人还来不及反抗便被踢翻在地，摔了个狗吃|屎，顾望亭冷哼一声，握着短剑的手猛然发力，剑影斑驳，夜色中黑色的血开出一朵朵漂亮的花。
　　杀戮只在一瞬间，躲过死神的的白道人只听见短剑出鞘声和黑衣人痛苦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片刻之后，山里恢复平静。
　　好快的身法！众人暗道。
　　纪腾带着白凌霄从竹林中走出来，顾望亭正把短剑收回腰间。
　　“这些是何许人？看起来不是那只跟屁虫派来的。”纪腾面露疑色道。
　　顾望亭道：“西域人，之前已经遇到过一次。”
　　“西域人？怎么会到中原来？难道西域人也想染指武林大会？”纪腾若有所思道。
　　顾望亭道：“如今只有这种猜测了。”

作者有话说

　　俺拼死拼活的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