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逃还不行吗》子曰君

68、面对面咫尺天涯

　　“……”我没有说话，而是看着他回想故事里被称为妖女的人所受到的待遇。火刑？水淹？万民唾弃？密室囚禁？哪一种我都不想尝试，也没有勇气尝试。
　　云子楚愣怔半响，低声笑了，跪地看向柯达：“她，是花灿若。”柯达唇哆嗦着，不可置信地死死盯着我，我避开他的目光，不自在地摸摸鼻子：“我可没有说过。”为什么他听到我的名字反应这么大？忍不住探究地瞟向他，我可不记得自己和他有过什么瓜葛。
　　他静默半响，终于开口说话了。可，不是我想要的那个答案——“你走吧，越远越好。”
　　开什么玩笑？今天可不是愚人节！我恨恨地咬唇，不明自己为什么生气。
　　可能是因为他言不由衷，却仿佛将痛苦独自压入心间，那种不需要我负责，不需要我认错的态度？我有对不起过他么？我做了什么令他痛苦的事情？真的，我气得抓狂。最讨厌别人把无须有的罪名扣在我头上，又像受害者那样原谅我！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是我什么人”讥讽地扬起嘴角，我紧紧盯着他面上的神情，一丝一毫都不放过。“就凭，我是皇帝。”柯达垂下眼帘，似是不想再和我多说，语气冷冷的：“如果你不离开，就只有被追杀至死。”
　　抿唇，我一点都不相信他的说辞——下意识地肯定，它告诉我眼前的男人外冷心热。
　　“你也说了，我是妖女。”眼波流转，我嘲弄地瞟他一眼：“你以为凭凡夫俗子，就能把我抓住？还杀死呢！真是异想天开。”柯达默默地看着我，直到我敛去嘲弄的神情变得漠然，黑色的眼眸像幽深的古井一样深不可测。“你有弱点。”
　　我一怔，轻蔑地看他：“你也有弱点——安阳皇子。”柯达苦笑，正色道：“但你不会杀死他。”
　　“我、我…”我脸涨得通红，却无法为自己辩解。
　　柯达眼中掠过一丝柔色，快得我抓不住：“就算你抓住他，也不会忍心，对么？”
　　无法否认，我干脆沉默，很快又不死心地道：“不杀他，却也有方法让你们父子永生永世不再相见。”
　　“那就带走他，给他更好的生活。”他的神情不像倒像是真心希望自己儿子有好归宿似的，就是他这样令我异常恼火！“我会虐待他，一天只给一顿，每天只准喝一口水。”看他不为所动，我又恶狠狠地添料：“从他五岁起就让他做苦工赚钱，不给他留一份钱！每周用银针从顶端插入他的手指！每根都要！等他身子成熟再卖到窑子里卖笑！让男的！女的！都践踏你可爱的儿子！”柯达终于被我说懵了，呆呆地看着我，面容僵硬。
　　“那可是生不如死……”我得意地看他一眼，为自己的口才叫好。
　　“……如果他长大后是个可爱的孩子，你恐怕会更宝贝他才对吧。”柯达轻笑出声，“你会对他很温柔，就像他的母亲一样。”我得意的表情僵在脸上。……未免，太理解我了。咱对美人当然会很温柔……小美人也一样。
　　“他呆在你身边，会更快乐的。”柯达语气有些酸涩，摸摸怀里宝宝的面颊递给我。“当他的母亲。”
　　一直以为他只是在说笑而已，我没想到，他真的想把安阳小宝宝交给我来抚养。
　　“他长大后，如果问起父亲，你就说他的父亲死在了你的怀里，是咯血而已。”我沉默地用手指滑过宝宝柔嫩的面颊，说不出拒绝。
　　乱了乱了！究竟我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就是这样？恐怕不是。
　　“我会安排人送你出皇宫，至于你的计划，还是趁早打消。只有统一，才能得到和平，你以为一张纸就能把这个世界改变？未免太过天真。”柯达瞥一眼我责备道：“不要以为自己可以任性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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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沉默，我抱着怀里的孩子，一手撩开车帘，眼看着皇宫离我越来越远，他究竟在想些什么？简直是个疯子，敌友不分……
　　“姐姐，算了吧。”夭夭靠过来捏住我的手，我不得不放开车帘，任它遮住最后一角皇宫的画面。“真搞不懂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夭夭笑看我不满地埋怨，笑意滑过一丝温柔，后无声。
　　来到这个世界，我究竟有做些什么？连最后想完成的一件事也无功而返。
　　我有能够风生水起的条件，也遇见足以乱世的美男。
　　经典的情节，主角换成我，却变得截然无趣。
　　我的头顶，似乎总是带着“囧”字，为什么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我却没有能力完成？难道我在任何世界，都格格不入？都被排斥？真是越想越头大。
　　车在一家客栈前停下，我和夭夭下车，当然没忘记带上安阳小宝宝。
　　有人帮我们开了房间，一人一间，宝宝跟我睡。
　　包袱是归我保管的，打开，我却当场愣怔——里边装了足够多的金钱。
　　就当是赡养费吧！苦笑着叹气，我看看在床上兴奋地依依呀呀的安阳小宝宝，无语。电视里不是都演孩子很敏感的么？可离开他的父亲他怎么都不哭呢？还异常高兴，真另类。
　　一觉睡到大天亮，到了太阳高照也就是中午的时候，我才醒过来。
　　宝宝纯真无暇的双眸黑如子夜，还在吐着口水玩泡泡游戏，帮他擦掉口水，我点点他的小鼻子以示惩戒。安阳小宝宝“嘻”地笑了，一张小脸乐呵呵的像小弥勒佛，只不过可爱了点。
　　在客栈里住了两天，我和夭夭也逛了把琪雅逛得差不多，购物相当疯狂，因为沙芳国的东西比倾桦国便宜了不知几倍，达到匪夷所思的程度。
　　一切都太太平平，我几乎抛却了所有的忧虑，整日笑意满面，不去想那些烦人的事情就会觉得这个世界依旧是美好的，而我依旧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鸵鸟又怎么样？骗不了别人，自我欺骗也不错。
　　偶然一次上街，恍惚间看到一双蓝盈盈的眼眸，修长的身影就像是记忆中的那个人。
　　失神地追过去，我看见他再一次回过头……眼前一黑，我能感觉到自己被拖入什么湿冷的地方。只差一点，我就能够确定他是谁。只差一点，我就能够回到起点，重新开始。
　　意识在一点点流逝，脑部一阵阵晕眩……心肺都在痛苦地低泣，却不知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