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
又穿越了……
这一刻他居然是觉得无奈。
时空转换薛长歌已经很熟悉了。任谁有了四五次穿越经历都会很熟悉的。
只不过这次……居然是身穿？
这具身体他本十分满意。南岳衡山弟子，江湖人称“剑啸琴音”，一手剑法并非衡山快剑，却是前世从血与火的战场上锤炼出来的杀人剑法——最简洁利落，全无赘余。当时江湖中，他能单纯以剑法与华山剑宗的风清扬并列……比内力，薛长歌也是个怪物级别的。
本来薛长歌是个出生没多久先天之气没散就开始练功的呢，练的还不是内力，而是仙·术！
也只有仙灵之力可以蕴养魂魄，在穿越时才能抵挡时空裂隙中撕裂魂魄之力，也能积累到下一世。
但仙术比内力难练多了，他之前还曾长时间受负面能量的侵蚀。如果没有几世积累，如果不是现在已差不多消耗光了的那缕第一次穿越前沾染的仙灵之气，他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成就。
前几次穿越，他都能找得出缘故——雷云之海的时空裂隙，不完善的虚拟现实网络技术，亡灵巫师的召唤，大法师的驱逐……这一次不知为何？
穿越之前，他是在故乡琴川附近徘徊。这并非自己真正的故乡，只是在同一个位置上而已。然而毕竟近乡情怯，当他终于下定决心向琴川走去时，身边的时空扭曲了。
眼下他的面前是荒芜的土地，浑浊的气息，简陋的褐色木墙，奇形怪状，看起来像是黑暗实验失败品的人形怪物，叫嚣着要拿他炼药，举着大刀冲过来。
薛长歌拔剑斩杀。
“是天灾？……不对，虽然气息很像，但它们不是不死……”薛长歌摸着下巴，“语言衣饰看，比较像□□……仙侠或者修真背景吗？……总觉得似曾相识……大概是网游玩多了吧。”
他拎着剑，背着琴，向浑浊气息更浓郁的深处走去。
还未走进山寨主厅，百里屠苏就听见里面传来剑气纵横声。只见小妖倒了一地，一名青衣男子正与一个庞大丑陋的妖怪相搏。
青衣剑客的剑术身法精妙奇诡，显然师出名门。而且法度俨然，从容不迫，虽是面对着身材硕大力量极强的山贼头颈，也丝毫不落下风。见他进门，移形换位，侧对着他，显得有些戒备。
百里屠苏正打算帮忙，那人却抬手一振长剑，一声铿然剑鸣陡然响彻，似乎镇压了世间一切声音。百里屠苏一阵眩晕，似乎除了剑鸣什么也听不见了，一抬手就发现自己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一切都虚无极了。
而等他回过神时，只见那人剑如飞虹，将山贼大王从咽喉刺入，后项穿出。
他轻松拔剑跃下。“这位小兄弟所为何来？”青衣剑客拱手。
屠苏顿觉尴尬：“在下……是来找一些东西。山贼所擒之人的财物……还有一块上有血纹的玉石碎片。”什么都没干就要分别人战利品，感觉好差劲……不过这个人，是哪儿来的呢？
“哦？”那人道，“既然如此，你便拿去吧——不介意在下与你同行一段吧？”
“自然无碍。”屠苏拱手道。对方要看他是否要独吞财物，他自然是坦荡荡的。
他走进大厅。因为光线缘故，他走近才看见对方容貌——
“欧阳先生！”百里屠苏脱口而出，煞气上冲，当场拔剑。
对方一怔，随即微笑，温柔从容，拱手为礼：“在下薛长歌，衡山剑派弟子。小兄弟可是认错人了？”
明明从容淡雅，温文谦冲。容貌气质，举止动作，无一不似。
然而他确实与欧阳少恭不同——欧阳少恭表面上一味温文柔弱，而这位薛长歌，却多了几分锋锐剑气。
剑客一身方便行动的青色利落箭袖，头发束于金冠，身后背琴，腰间悬剑。脊背挺拔如松。虽然温雅，却不文弱。他的面色有些苍白，与漆黑如墨的发相衬，更加分明。
虽然相似，截然不同。
而且，那个人此刻应该在牢洞里才是。反正要去，一看便知。
“……”百里屠苏压下煞气，收剑拱手：“确是认错，抱歉。”
“无妨。”那人微笑摇头。
百里屠苏一阵恍惚。他真不是欧阳先生吗？为何神色举止如此相似。
“……咦？这是——”
妖化山贼的尸体上腾起光团，向山贼大王胸口飘去。薛长歌俯身搜出了玉横碎片，“这东西……”
“有人以玉横碎片收集魂魄。”百里屠苏解释。
“这就是你找的东西？”薛长歌道，“如此邪物，确不应落入人手。”
他大大方方地将玉横碎片交出，反让百里屠苏更不确定了：没办法，被欧阳先生算计怕了。
“……多谢。”他最终拱手道。
欧阳少恭还纠结在梦见他深爱的妻子，在他即将杀了百里屠苏取回半魂，建立蓬莱永恒之国时出现，却要拉着他一起去死……而身边随他二十年的老仆寂桐，竟向雷严出卖了他。
那只是一场看似真实的长梦……巽芳早就死了，梦中的背叛，只是因为数千年来积累的遭遇痛苦的映射而已。
只是梦境和想象而已。
那两个倒霉的琴川衙役，不是与梦中不同，被丢进牢房里来了吗？
“有、有人来了！”
“贾贾贾贾大哥，你艺高人胆大，断铁刀大名虞山无人不知，这来的一干妖怪，就交给你啦！”
“哪里哪里，吴兄弟五虎断龙刀之名，大哥我自愧不如啊！”
“……”
“有本事也不会被妖怪抓咯，光说不练有什么意思。”方兰生鄙视。
欧阳少恭微笑，眼神却是茫然，并未阻止。
若在梦中，来的就是百里屠苏。然而现实中来者是两个人。欧阳少恭抬头，忽然胸口一窒，心跳沉重，像有什么要脱出。
来的两人中，有一个是百里屠苏。黑色劲装，羽毛项圈，与梦中并无二致。而另一个……
方兰生脱口而出：“少恭少恭，他跟你长得真像！不会是你的兄弟吧？”
青衣剑客面上似乎闪过远比震惊丰富的表情，然而变得太快太细微，无从分辨。瞬间之后他面上就定格为与欧阳少恭一模一样的惊奇和温文——
“在下薛长歌。”
“在下欧阳少恭。”
欧阳少恭放下行礼的手，与动作几乎完全相同的薛长歌相视而笑——连那微笑也是相似的，一个明朗温和，一个如沐春风。
欧阳少恭看向百里屠苏。“……百里屠苏。”黑衣少年瘫着脸，冷冷道。
“不知两位所为何来？”
薛长歌回头望向百里屠苏。百里屠苏道：“受人之托，来救你们出去。”
“救我们？真的吗？！ 太、太好了！”牢中各人纷纷激动，“我们都是被那些妖怪抓来的……那快、快放我们出去！ ”
“敢问两位带来了多少人手？可够将我们一次带下山去？唉，这山上景象已如人间炼狱一般，实乃生平未见。诸位不惜以身涉险，如此高义令人钦佩。”唐伍德老成持重，问。
薛长歌温和一笑：“不必担忧。适才我二人已除去匪首，山寨里只余几个小妖而已，不足挂齿。此前在山寨中寻到一些财物，许是诸位所有，便一并带来，也请诸位说出遗失了什么，也好一一归还。”
方兰生激动地凑上去：“哇，你们居然只有两个人？功夫一定很厉害吧？都说江湖侠客仗义助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薛长歌微笑道：“公子言重了。在此薛某却要事先说明——来时搜索匆忙，或许有东西落下，或许被山贼藏于他处，在下却不可能再去搜索一遍。若有失物不能取回的，诸位只好怪自己运气不好。”
“这怎么能怪你？都是那些山贼又贪心又可恨——”
梦境就是梦境，果然并不全盘相同。这个梦境中并无其人的薛长歌，心思倒是缜密——然则，似对人类怀有极强戒心。欧阳少恭道：“在下是个大夫，遗失的包裹里，装着不少药品。其他并不要紧，然而那些山贼给我们吃了软筋散，走不出百步就会全身瘫软。在下却需配制解药——”
百里屠苏直接把那些包裹都拿出来了。
“还有我的佛珠——可恶，要不是他们抢走了我的通灵佛珠，早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
众人分发财物与解药时，薛长歌从行囊里摸出一根铁丝，鼓捣两下，咔嗒一声开了锁。
“哇，看你这么熟练，不会是大盗吧？劫富济贫，盗亦有道的侠盗——”
“小兰——”欧阳少恭阻止了方兰生的口无遮拦，“薛公子是非常人，自然也有不寻常的本事。”
“惭愧。雕虫小技，偶尔一试，能开锁也只是运气而已。”
“我观薛公子面色，可是怀有内伤？在下身边恰好带有此类伤药，若不嫌弃，尽可服下。”
“谢过先生。”薛长歌拱手微笑，“薛某这是功法所至，实非药石可医。却要辜负先生一片好意了。”
“我说你们别客气来客气去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苏文不耐烦地催促。
“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欧阳少恭道，“一日前那些半妖曾经从此地带走两人，说是作为炼丹之用，两位是否可将他们一并救出？”
薛长歌继续微笑拱手：“听凭差遣。”
欧阳少恭一模一样地微笑拱手：“多谢薛公子。”
“喂，你开什么玩笑？！那两人怕是早就死了吧！而且他们也不是琴川本地人！ 我们快点下山才是真的，别白费力气了！”苏文强烈反对。
百里屠苏无视之：“先前曾经过那处，因无钥匙，不曾进去。之后从匪首身上搜出的钥匙，应是开那扇门。”他直接开始讨论目标了。
欧阳少恭：“在下谢过百里少侠。”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