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赤色の殇》坑娘蚂蚁

12、雪奈与爱染

　　雪奈偷偷自雾隐回来的时候，蝎正在傀儡室不知道在找些什么，专注的神态不下于在制作傀儡时，让她忍不住有些好奇。

　　那天蝎把族长的人傀儡放在屋内后就没再理会她，一个人进了傀儡室就开始忙碌起来，但是雪奈知道这是默许她即将作出的行为。

　　不知道为什么没再遇到暗部的阻拦，紧张的情绪也让她没来得及多想便匆忙往雾隐赶去，偷偷潜入自己成长的那座宅邸想要将族长的身体偷偷埋葬在浅仓家的墓碑，却因为不熟悉墓地构造而触动了机关，那个时候，周围传来的声音让她差点遗忘了呼吸。

　　如果这个时候被发现……她忽然打了个寒战，想到那些悲痛挣扎的过往，窒息的感觉涌上，那些悲痛绝望的回忆打散了她仅余的理智，身子瘫软着无法移动，本以为就此完结了，还在想着要对那个霸道的少年食言，一只大掌却忽然将她拉起来，迅速逃离那混乱的局面。

　　他说他叫由良，是蝎派去保护她的人。

　　保护……保护一个俘虏吗？想到这里，雪奈不由得有些好笑，眼里却莫名地酸涩了，她是战场上杀人如麻的修罗，整个人都是一个罪孽般的存在，从来没有人认为她需要保护，只有蝎……

　　看见蝎的身子微顿了下，她知道他发现自己了，连忙收起混乱的思绪，一句“我回来了”尚未说出口，背对她的少年却又继续手中的动作，头也没回地说。

　　“回来了？”

　　“恩，回来了。”

　　那么自然的问答，就好像他们本就该在一起，并且将一直如此下去。

　　见他如此专注的样子，她忍不住再度好奇起来，跨步上前，就见他正小心地将两个傀儡自一个箱子里拉出来，雪奈伸出手帮他一起拉出，入目所及的是两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忍不住微微一震。

　　“原来是这个样子的……”身边的少年忽然低低地感叹出声，雪奈有些慌张的转过头，就见蝎正直直地看着“父”的傀儡发呆，“原来我还是像父亲多一些啊……”

　　他一直都不是个任性的孩子，听爸妈的话在家里等着他们回来，听奶奶的话相信爸妈还会回来。其实心里早就明白死亡的意义，然而面对空荡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的大房子，他不知道除了相信下去，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直到他学会了傀儡术，血液深处身为傀儡师的天赋与固执同时觉醒，让他彻夜难眠，照着记忆中父母的样子制作出两个一样的傀儡，欺骗自己爸妈回来了，他终于不再是一个人……

　　只是当无力的手指滑落，父亲与母亲双双倒在面前的影像不断在脑海徘徊的时候，他才终于明白，爸爸妈妈，永远不会回来了。

　　被抛弃的悲痛突然涌上，蝎只觉得自己被背叛了，艺术家的自我与倨傲也逐渐成形，他在一怒之下将自己亲手制作的傀儡锁进箱子最底层，连同那张照片一起，试图摒弃自己对他们的思念，摒弃一切伤感的回忆，逼自己成为一个冷酷嗜血的恶魔。

　　逼自己遗忘有关他们的一切，时间久了，竟然真的就那么遗忘了，直到雪奈询问起他父母的样子，他才突然发现自己关于那对夫妻的记忆竟然已如此遥远，遥远到让他萌生一股幻觉，误以为在遇到雪奈以前，他一直就只是一个人。

　　然而那日的雪奈……“我姓浅仓，这是我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那个几乎一直生活在痛苦挣扎中的少女如此地坦然，勇敢地面对她残忍的一生，相比之下，他确实幸福太多。

　　突然就想看看父母的样子，他在等待她归来的时候翻起那个被自己废弃了很久的箱子，然而再度看到那对夫妻的样子，他却奇异地不再觉得愤怒与悲痛，怔怔地看着雪奈小心地将箱底地照片取出，那双茶色的瞳孔闪过一抹艳羡的神色，蝎微眨了眨眼，眼神略带不解，雪奈却忽然轻声叹息。

　　“做的真像……”她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抹近乎崇拜的光芒，“蝎果然是天才傀儡师呢！”

　　闻言，蝎顿了下，看向雪奈欢喜的笑容，阴霾远离，眼前这个他一直觉得如雪一般纯净的女孩终于也开始摒弃一切过往，开怀得如同一个纯真的孩子，蝎莫名觉得很感动。

　　“你还做过谁？”雪奈晶亮的大眼期待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却见他只是怔怔地站着，不知在想什么，于是小心地将手中的的东西搁下，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你怎么了？”

　　伸出的手在半空中被截获。

　　“走。”

　　走去哪里啊？雪奈忍不住疑惑了，视线落在蝎面无表情的脸上，想要问出的话就这么哽住了，愣愣地任由他拉着离开，眼神却一直不曾从他身上移开，莫名地感到心安。

　　蝎好像是在笑呢……

　　那个最多只会嘲讽的扯开嘴角的少年居然会露出如此开心的神色，让雪奈不由得记起那夜他带她出去看星星时的情形，只是这次蝎的心情显然比那次还要焦急，还要开心。

　　傀儡真是个复杂而精密的东西……看着蝎的十指灵活的在众多傀儡的素材之间穿梭不停，饶是自认动态视力还不错的雪奈也忍不住眼花缭乱，却还是很有耐心地在一旁站着，心底疑惑的同时竟莫名地有些期待。

　　他到底要做什么呢？

　　“好了。”蝎忽然出声打断雪奈的思绪，后者回过神，还没来得及看到什么，掌心就忽然被摊开，一个硬质的物体被搁置在其上，雪奈下意识地低下头，茶色的瞳孔映入一双与自己相似的眸子……

　　只有手掌大小的傀儡，在她摊开的掌心上缓缓起舞，金黄的发柔软地垂在背后，蓝色的衣服是蝎的最爱，那双茶色的眸子直直地看进雪奈的眼底，茫然而死寂的神色似极了那时的她……

　　雪奈僵直着身子，自心底深处涌上的欣喜与感动让她越来越发达的泪腺止不住地溢出滚热的液体，她下意识地伸出另一手捂住自己的嘴，慌乱的抬起头，看见蝎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炫耀般的色彩。

　　“她叫浅仓爱染。”他忽然道，灵活的手指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移动着，那个小小的傀儡伸手抽出别在背后的匕首，举起摊在雪奈眼前，“她是爱染，你是雪奈，你们是不一样的。”

　　你们是不一样的……

　　雪奈怔怔的视线看着那个名唤爱染的傀儡，那双茶色的眸子里满载的孤寂与绝望让她不由得想起过去的自己，泪水不受控制地再度滚落，然而蝎的话却不断在脑海徘徊。

　　她是爱染，你是雪奈，你们是不一样的。

　　泪水依然无法停止，然而雪奈却忽然开怀地笑了，小心地将手中的傀儡收紧。

　　“恩。”

　　她是浅仓雪奈，和爱染是不一样的。

　　看着她释然的样子，蝎不由得微松了口气，随即又想起什么，伸手要将那只傀儡拿过，雪奈下意识地退了退。

　　“干什么？”

　　说着，还将傀儡小心的捂在胸前，那保护的姿态让蝎不由得有些苦笑不得，却还是因为她对那小东西的喜爱而感到得意，只是……

　　他忽然跨步走上前，速度快的让金发少女来不及反应，手中的小小傀儡便被制作出的那人回收，忍不住有些心慌，然而下一刻，那傀儡又被塞回她手上，雪奈愣了下，在重回自己手上的傀儡上找到一样不算陌生的东西……

　　红色的蝎子，那是赤砂之蝎的标志。

　　笑意忽然涌上，雪奈伸出一手抹去眼角的泪水，看着蝎眼神熟悉的霸道神色，忍不住咧开了嘴角。

　　“蝎，你真是个小孩子……”

　　对面的少年神色微窘，却只是轻哼了声，“本来就是我的。”

　　无论是爱染还是雪奈，注定了都是属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