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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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载了幼时欢乐的土地，还是那一棵梨花树，肖棠蜷缩了身体，倚靠着树干轻声抽泣。凋零还没有新生的孤枝零叶更添悲凉。
“这样对你和孩子不好。”
话里带着责备，充满关心，不同于扬逡介的温柔，肖棠从抱紧的手臂中抬头，“逡亦……”
扬逡亦扶起肖棠，“你不是一个人，所以不要躲起来，大家一起承担。”
肖棠靠在扬逡亦肩头，无声哭泣。扬逡亦轻轻拍着肖棠的背。
从琳儿发现肖棠不在房间之后，扬逡介紧张地派人到处找。扬逡亦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到肖府后面的林地，小时候被肖将军带着习武练兵的地方，找到了梨花树下的肖棠。
扬逡介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梨花树下的两个人。肖棠极爱梨花，梨花树下是她最常去的地方。她会把扬逡介扬逡予扬逡亦拉到这里来偷懒，递上用丝巾小心包好的梨花酥，给他们讲肖将军的糗事。
“皇上，皇后娘娘此举实在不妥，和亦王独处，容易落人话柄。”
路公公在一旁，打扰了扬逡介的回忆，扬逡介冷冷地说道，“棠儿太伤心了，逡亦安慰她没什么可以让人说闲话的。”
扬逡介没有上前，带着路公公悄然离开。路公公嘴角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嘴上越说没事，心里越是在意，如果坦荡，就不会不敢直面皇后和亦王。皇后就是皇上的软肋，这下让我抓住，借刀杀人一招致命。
扬逡亦出事之后，肖棠有事没事总说起扬逡亦，有空没空总要求去淳府看望，更为扬逡亦的事和扬逡介吵架，这些举动，说寻常可以很平凡，说有鬼可以致人于死地，就要看是被什么人利用上。路公公在慕婉差点揭发自己的时候就留了心眼，偏偏让他看到肖棠这么多因为扬逡亦而不同以往的行为，背地里已经开始偷偷调查，明着对扬逡亦和肖棠也多有留意。
扬逡亦一进肖府，路公公视线就一直盯着扬逡亦，琳儿来报说肖棠不在房间，更是给了路公公一个验证的机会。路公公看到扬逡亦有所行动，马上禀告了扬逡介，尾随扬逡亦，果然找到了肖棠。而扬逡介的反应，让路公公很是满意。
感觉到肖棠渐渐平静下来，扬逡亦松开肖棠，直视着她，“棠儿，坚强一点，你这样会让很多人担心你，皇上要急坏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扬逡亦笑笑，“肖将军告诉我的，说你在这里哭鼻子。”
肖棠没有为扬逡亦难得开的玩笑一展红颜的意思，扬逡亦抬头看着梨花树，“在这里，你高兴过，生气过，烦心过，喜怒哀乐，今天也凑齐了。”
肖棠擦了擦脸颊的泪，也看向扬逡亦视线所在的方向，“你怎么知道在今天之前我没有在这里伤心过？”
扬逡亦偏过头看向肖棠，目光相接又马上低头避开，“我们回去吧，下次不要一个人跑出来了，有什么事可以和皇上一起分担。”
稍微止住的泪水再次蓄满眼眶，肖棠保持着抬头看天的姿势，“我知道了。”
将肖棠送回到扬逡介身边，有些东西又重新回来了，扬逡亦和肖棠的距离被拉开，肖棠被扬逡介整个保护起来，扬逡亦很放心，也没想过要去破坏肖棠的保护层。可以的话，扬逡亦愿意做肖棠的第二层保护，就算永远都派不上用场。
如果可以选择，文乔宁愿要刚从宇扬回到漠北的那个古羽槿，虽然恍惚憔悴，但起码，能够安然地活着。对扬逡亦是期盼，是奢望，是什么都好，都比说出真相后泯灭古羽槿所有希望好。
饭菜动也没动，床铺整齐如初。古羽槿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只有空洞的眼睛里有泪流出。没有预想到的结果，文乔哄也哄了，古崇贤甚至骂也骂过了，都束手无策，话已经说出口，覆水难收。古羽槿对身边的事情充耳不闻，完全置身于现实世界之外。
清寒环湖已经观察了很久，更有墨儿给的最新消息。知道古羽槿的情况后几次登门拜访都被古崇贤关在门外。三顾茅庐，诚意动天，清寒环湖坚持不懈，墨儿刚进来通告，清寒环湖又在门外求见。
文乔实在是想不出办法，古羽槿泪都快流干了，要是这样过一辈子，文乔想都不敢去想，对古崇贤劝道，“老爷，羽儿这样下去会熬不住的，你让她们试试吧。”
古崇贤紧锁眉头，不愿意让清寒环湖是为了不伤害到古羽槿，但是现在，还有什么能伤得古羽槿更深，“墨儿，你带她们进来吧。”
清寒环湖站在几天里苍老不少的古羽槿父母面前，古崇贤虽身心俱疲，仍然向清寒警告道，“见羽儿可以，但是不要提扬逡亦，不要再刺激她。”
没见到古羽槿之前，古崇贤的一切要求清寒环湖都会答应，见到之后就要随机应变了。清寒环湖跟着古崇贤文乔来到古羽槿房间，古羽槿对开门的声音没有一点反应，对进来的人没有一点关注。亲眼看到这样的古羽槿，清寒环湖还是感到了震撼。
“王妃……”
听到清寒的熟悉嗓音，古羽槿希望一切都没有发生，即使扬逡亦不喜欢她，至少她可以偷偷保留对扬逡亦的感觉，现在这样，用什么理由继续去想念，身为女子的扬逡亦。
清寒看到了，听见自己叫王妃，古羽槿那一瞬间的反应，随即是无限的伤感。清寒蹲在古羽槿身边，不让古羽槿低头逃避，“王妃，王爷不是故意骗你的，她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
“我让你不要再提扬逡亦，你……”
文乔拉开打算冲过去抓清寒的古崇贤，“老爷，解铃还须系铃人。”
古崇贤甩袖离开房间，文乔随同古崇贤一起出去，墨儿带上门，把时间留给清寒环湖。
听到扬逡亦，古羽槿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彩，清寒知道古羽槿在听，继续说着，“王爷从出生起就隐瞒了是女子的事实，知道的人不过老爷夫人，环湖和我。但是关于王爷女扮男装的原因，王爷到现在还不清楚，十几年背负着秘密而活，王爷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但是我想，古将军或许知道王爷的身世之谜。”
古羽槿看向清寒，“扬逡亦对肖棠……”
清寒知道古羽槿想问的意思，毫不犹豫地说道，“因为是女子，所以不可以。”
古羽槿接着问道，“爱吗？”
清寒非常认真地看着古羽槿，“肖棠是喜欢王爷的，但是王爷的心意，我看不透。”
“那扬逡亦对我……”
“因为想保护，所以没接受”，不等古羽槿问，清寒直接补充，“但是，王爷在意你，非常。”
古羽槿哭得泪流不止，环湖拉清寒站起来，“王妃，如果你认为王爷的性别是问题的话，那我和清寒不用多说了，因为怎样都改变不了王爷女子的身份。我只是希望你不会后悔，这次之后，王爷和你就真的结束了。”
“环湖……”，清寒小声阻止环湖的直言不讳，环湖则坚持说下去，“王爷被身世困扰，将自己封锁在自己的世界里。她没有理直气壮的理由去爱一个人，她的懦弱是因为对所爱之人心意的不确定，她的坚持是为难自己，伤害对方，让自己变得不能被爱。王爷她……”
“我以为你们走了。”
清寒环湖瞬间愣住，消化着古羽槿突然说出的带着哭腔但清晰的话。
“我以为你们走了，我心里很乱，我不知道有没有勇气回到宇扬。”
得到古羽槿第二次确认，清寒环湖明白了古羽槿的意思，环湖的语气不像之前那样强硬，“王妃，感情的事，从来都是奋不顾身的。”
“但是，我不认识路，我怕我一辈子都到不了扬逡亦身边。”
古羽槿无比委屈又认真地说道，清寒笑着拍了拍古羽槿的肩膀，“那就让我们护送吧，给王爷一个惊喜。”
环湖看着和刚才明显不同的古羽槿，“王妃，你想清楚了吗？”
古羽槿坚定地点着头，“知道扬逡亦的惊天秘密之后，我几乎崩溃，但当我把事情一幕幕串起来在脑海里回放的时候，我发现，开心的心情远远胜过难受。等我以为你们走了，心里的恐惧更是前所未有，我无法忽视心里的感受，我必须承认我想立刻回到扬逡亦身边。”
清寒松了口气，“太好了，总算不会无功而返，我和环湖只能帮到这一步了。”
“离开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解决。”
清寒环湖哑然，知道古羽槿所指的是什么。在扬逡亦和古羽槿眼里可以名正言顺，但是却难于被世俗容纳。古崇贤文乔，凌轩，都不是容易度过的难关。清寒环湖送佛送到西，肯定要帮古羽槿脱身，正要商量对策，清寒环湖被古羽槿一语定住，动弹不得。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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